秦非言本来是故意玩笑的神色,被江昭一言弄得忽地默然了,他刚刚都是在想些什么?想自己哥哥是不是为别人不为自己?想自己哥哥的野心大到不屑跟家里人合作。
    却不曾想过,里面有些东西,是他所没看见的。
    秦家没人不知道江昭的官位升得快是走了其他道子,自身家族的势力是一方面,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江昭找到了一个很有价值的盟友。
    这个盟友就是庄亦辰。
    其实当江昭的盟友是危险的,反之当庄亦辰的盟友也是危险的,他们两个人相互克制着对方,共同的进退,默契到超越普通兄弟之间的信任。
    这是秦非言以前的理解。
    现在明白时,像是被人打了一计耳光,秦非言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哥,你也别怪我,我起初就是觉得有点吃醋。”
    “呵,我可告诉你,我现在心里满满的都只有你嫂子一个人,你吃醋我也不会感动的。”
    “都说了,我对乱.伦没兴趣。”
    “哈哈。”
    江昭理好仪容,从非言的住所离开,上了自己的车子,打开车载电话,车厢里回荡着手机彩铃的歌声,是蔡琴的老歌,江昭笑了笑,还真是土,多少年都不换,那边电话接起,女人的声音算不上多悦耳好听,但是普通中透着精练的味道,“老板,准备得差不多了,正在等你过来开会。”
    “我可能过二十分钟左右到公司,你顺便把闵氏这几年做贸易这一块资料整理一下给我,下午我有让杨帆整理过,你迅速把总报表理出来。”
    “好的。”
    电话挂掉后,江昭打了个电话给叶儿,“吃得怎么样?”
    “挺好的,说是等会去看电影,妈妈已经让人包了场。”
    “嗯,妈妈很少-女,喜欢看电影的时候抱一桶爆米花,你给她买一桶大的,再买一听可乐,爆米花要香橙奶油味的。”
    “遵命!”
    听着叶儿那头愉悦的声音,江昭觉得很满足,男人就该过这样的生活,再忙再累了,能听见老婆孩子的笑声,真不错,对啊,还缺个孩子,不过她还小,还说要去上学,这计划怕是得推后。
    江昭的车子到了“秦珍大厦”,这是一幢以秦珍名字命名的写字楼。名义上都是秦珍的产业,里面的所有公司都秦珍的法人,涉及多个行业,江昭的公司就在“金字投资”的楼下。
    当初江昭出生的时候,五行缺金,又是不足月的早产。江来庆怕孩子不好带,便在取名的时候给加了个金字旁,一个利刀在旁边,希望他以后不会因为不足月造成性格上的软弱。
    秦珍生下老二的时候,又是五行缺金,二儿子名字里也加个金字旁。
    “金字投资”也完全是为了两个儿子的命格找了点心里安慰。
    “双z”的标志,是江昭公司的logo,江昭次次看到这个logo都忍不住想笑,有人说父亲是女儿上辈子的清人,其实母亲也是儿子上辈子的清人吧?母亲说,一个z是昭,一个z是珍,必须用这个。这叫母子同心,其利断金。
    都什么跟什么啊?所以说她少-女,还一点也没掺假。
    已经是夜里八点半,看起来是不晚,但今天从下午到现在这几个小时,江昭觉得过得分分都如年。
    公司的法人挂的是秦珍,但秦珍如果过来开会的会议资料,全部都是江昭准备的,秦珍说过,儿子的事业她不会提出干涉,能帮忙的,尽力。
    她能帮江昭的,就是以她的名义将这个公司开起来。
    江昭做生意不能像别的老板一样无所谓顾忌,他很少来开会,来开会也只有三个人,他、顾琴和杨帆,三个人的会议就在秦珍的总裁办公室,今天的秦珍的位子坐着江昭,超大的大班台办公桌前坐着一男一女。
    顾琴是个冷漠又事业心强的女人,杨帆倒是个热情且有冲劲的男人。
    三个人都是同学,关系一直都不错。
    别人都说太熟的人不能在一起做事,会没有规矩,会难定规矩。
    但这里面有了顾琴,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江昭说的一切,顾琴只要同意了,就会严格的来执行,哪怕是自己犯了事,也会主动自觉的要求处罚。
    一个公司用制度管人的时候,当老板的就省心很多。
    这两人看着江昭嘴角的伤倒也没什么反应,主要原因不是不想反应,而是因为还没反应就看到江昭的脸色那么沉,要是一反应,不是找死吗?
    “老板,你要的闵氏这几年的一个总报表,你先看看,如果要具体看名细,我再一份份给你提出来。”顾琴把面前的资料递给江昭,她戴着眼镜,读书的时候太用功,以致于近视了后来也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江昭看着一行行的数字,慢慢看着数字的变化,“看起来挺干净的。”
    “嗯,闵家做的生意比较稳,高新产业不怎么涉及。所以从帐面上来看的话,没有太多问题。”
    “高新产业不怎么涉及,不如说他们落后。”杨帆今天下午在接到江昭的电话其实就有了预感,闵家跟他们公司不存在任何的竟争,不过别家公司想竟争也竟争不了的,最多拣点汤喝,他们接的大多都是政aa府项目,又肥又多。江昭的老婆是闵子凯的前未婚妻,不用细想,也猜了个大概。
    顾琴在这种开会的环境中是最不愿意拐弯抹角的人,因为难得开一次会,就应该把重要的说出来,“老板,我们公司现在做的七八样事情,没一样是搞贸易的,如果真要跟闵家做竟争,怕又要另起炉灶。”
    江昭看着报表回答顾琴,“不用,记得上次我让你注册了一家建材公司方便走帐,明天你让人去跟闵家谈瓷砖怎么走加拿大。瓷砖的单价做高,保价也做高,量要大,你算算,如果这批货出事了,他得赔多少钱?”
    “老板?就只是这样吗?”杨帆皱了皱眉,这不像江昭的作风啊,赔点钱?如果真有过节,赔点钱就了事了?
    “我最近好多事要忙,没时间过来。”江昭想了想,“所以接下来,你们如果闲的话,就再找个难查的人注册一个皮包公司,然后找闵家谈货,怎么做得像,你们应该是知道的,闵家赔了钱,也想赚,多吊吊闵子凯,让他走私。”
    “走私?”
    “走私?”杨帆和顾琴异口同声的问,老板,你可是副柿长啊,你搞完敲诈还想搞陷害,闵子凯这是干了什么?不会真是因为抢老婆出事了吧?
    “嗯。”江昭淡淡回应,“走私。”江昭重复着,还不忘再加一句,“呃,就像当年你们走私一样,只不过要将他的份额做大些,可千万别像你们那么容易就被捞出来那种。”
    杨帆和顾琴互看一眼,嘴角抽了抽,再看着江昭,腹诽:老板,你就是这样抓着人的小辫子永不放手吗?而且我们当初也没那么容易被捞出来啊,要不然怎么会卖身给你当奴隶?还这么心甘情愿的。
    江昭看着二人的表情,嘴角牵出丝歼计得逞的弯度。
    走私?他觉得算轻的,暂时先想到这个,也许睡一觉起来,发现还有更好的办法,那么他还得试试。
    敢威胁他的人,更重要的是敢觊觎他老婆的人,就该受到些让他终身难忘的惩戒。
    江昭跟杨帆和顾琴一直开会到凌晨一点,季度报告的数据江昭还算满意,看江昭点头,杨帆说,“老板,季度奖金和假期是不是有得放宽?”
    江昭勾着唇角笑笑,连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都溢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有啊,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是吧?”
    杨帆挫败的垂了垂肩,这不是暗指他们本应该在监狱里呆到牢地坐穿,而现在在外面享受自由,比什么都值钱吗?
    顾琴瞟了杨帆一眼,鄙视道,“出息!”
    江昭从“秦珍大厦”驱车离开,早就跟叶儿说过晚上回家睡,现在想想,这个点,这么累,回家也只能睡觉了,原定计划那些赤.裸寄情的事,也没心思做了。
    回家的时候,江昭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些,如果就他和叶儿两个人倒也好点,现在一家子住一起,总怕影响了老人休息。
    进门的地方他特地装了一线地灯,只照着鞋柜一圈,不会太亮,又不至于看不见鞋子。看见厅里还有些声音,想着大致是谁忘了关电视。
    换了鞋,准备上楼洗个澡,穿过大厅的时候,看见电视里还在放着午夜点的韩剧,声音开得很弱,看电视的人已经背对着电视睡着了,盖了个薄毯子,一头长卷发,泄了些到沙发外面,这时候倒看不出来染过色。
    走过去,蹲下来,把女人的头发捞一把起来,放在手里揉了揉,放在鼻子上嗅嗅,香得很,家里的沐浴露她都加了些精油,又不太浓,但香气很持久,直往毛孔里钻的那种。
    叶儿觉得头发被拉得有些不舒服,反手伸去打,打到江昭的手上,“烦。”
    江昭笑了笑,“乖,到楼上去睡。”
    “别闹。”叶儿又是一巴掌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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