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芷的房间里,白芷紧张的抱住龙夏,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落在龙夏的脸上,甄柯来回跺了几步,他听完了龙夏所有的叙述,心里已经知道是谁在给龙夏下手了。这些年宫中内斗,他了解得清清楚楚,他想通过一个皇帝,一个丈夫的手段消除这样无休止的斗争,他违背自己的心愿来立皇后,就是要稳定后宫,巩固自己的江山,可是血淋淋的事实摆在自己的面前,他不但没有消除后患,自己钦定的太子却成了目标,这太恐怖了。
    可是要揭开后宫的伤疤,对他来说更是恐怖,自从江婵死了,孟怡婷被打入冷宫,他就不想再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行,那样会触及他心中最柔弱的东西。
    但是他现在知道,他即使是不死之身,即使是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他还是一个人,一个容易受伤的人。
    他面色苍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句的对白芷道:“白芷,朕已经下了密诏,册封你恭德妃为皇后,册封德化王龙夏为大殷朝的太子。这场谋杀是针对太子的。”
    白芷和龙夏一听,都惊呆了,他们万万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白芷回过神来,就跪在甄柯的脚边,泣道:“皇上,臣妾母子谢皇上隆恩。可是皇上,臣妾……真的很怕,臣妾真的不知道怎么走下去了,皇上。”
    甄柯的眼里已经没有泪水了,有的只是悲伤,他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似乎是喃喃自语道:“有些事该到了彻底解决的时候了。”
    甄柯将泪水涟涟的白芷拉起来道:“你知道十二年前,朕看到石棺里江婵冷冰冰的尸体时是怎样的心情吗?”
    白芷看着甄柯悲伤的眼神,心里虽然有刺痛,但是对儿子的担心已经超出了刺痛,只是无声的看着甄柯。
    甄柯压制住悲伤道:“朕的心‘哗’的一下子就觉得这世界什么都没有了,什么权力,什么斗争,什么地位……完全是一场空,朕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看着眼前的人来来去去,笑笑哭哭,忙忙碌碌。朕那时想到了师父,师父一辈子守在山上,与清风明月为伴,看上去够清苦的了,可是他一点儿也不苦,因为清风明月才是最长久的陪伴,也是人最充实的依托。
    “朕去了混沌岭,并不是要逃避,而是要寻求心灵真正的依托。可是师父跟朕说人生有八苦,没有人能逃得掉,即使是师父也是如此,真正能够解脱的是自己的心灵,忘记那些伤痛,给需要的人以依靠和陪伴,就是你在这个时间最大的价值。
    “于是朕想到了天下受苦的苍生,想到了你白芷、郑裳、余艳等爱朕的心意,想到了大殷朝的天下,朕知道朕不能离开,朕能够在山间陪伴清风明月,可是你们呢,你们有谁来陪?朕心软了,朕回到了人间,回到了皇宫,想做一个好皇帝、好丈夫、好父亲,可是现在朕忽然发现,朕做不到。”
    白芷看着甄柯悲伤的眼睛,心里仿佛受到极大的震动,她颤抖着手抚摸着皇帝略微消瘦的脸颊,道:“皇上,臣妾想不到你的心里这样苦?臣妾错了,臣妾不该惹皇上的。如果可以,臣妾请求皇上收回密诏。臣妾原本就没想过当皇后。”
    甄柯握住她的素手道:“你没有错,朕也没有错,所有人都没有错,错的是人心,她在引导善良的走向邪恶,美丽的走向丑恶。朕不能眼看着膨胀的人心一步步走向毁灭。”
    他说着,将白芷的手重新推到她的胸口,道:“白芷,好妹妹,朕的太子龙夏就交给你了,朕的大殷朝将来也拜托你了。你是个坚强的女人,你也是朕离不开的皇后。”
    他抽回手,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痛苦,眼眸中的悲伤似乎溢出来,洒在皇宫的青石板路上。
    甄柯回到御书房,他写了两份密诏,写完了就见御前侍卫统领欧阳虎和王狻猊双双走了进来。甄柯将两份密诏送到他们的手上道:“你们按照密诏拿人,一定要秘密行事,不要惊动宫中任何人。将她们抓住之后,送到宫狱之中,朕会亲自审问。”
    所谓的宫狱就是宫中秘密监狱,是皇帝为了处理一些不便于公开的案件的监狱。
    欧阳虎和王狻猊听了,立即躬身出去捉拿郡妃霍酥和能妃毕若馨去了。
    甄柯在王贤的护卫下启开了宫狱的大门,这间宫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使用了,想不到第一次使用是给皇帝喜欢的女人用的。
    不一时,霍酥和毕若馨都被带了过来,她们都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身上和脸上都有细微的伤痕,可能和御前侍卫激斗过。
    宫狱里面升起数十支火把,照得整个宫狱亮如白昼。霍酥和毕若馨还不相信自己犯事被抓,忽然在火把的光亮之中看到皇帝威严的坐在大堂之上,正瞪着恐怖的眼睛看着她们。
    霍酥和毕若馨忙匍匐跪到甄柯面前,高呼道:“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
    甄柯冷冷的看着这两个自己曾经喜爱的女人,将从练武场收缴来的刀剑一股脑儿的抛在她们面前,道:“说吧,是谁干的?”
    霍酥和毕若馨一见,吓得魂都飞了,她们实在想不到才两天时间,她们的阴谋就败露了。
    关键时刻,毕若馨立即抛弃霍酥,高声道:“不是臣妾干的,是郡妃霍酥。臣妾为此还劝了她好多次,她……她都不听。皇上,臣妾说得句句事实,求皇上饶命啊!”
    霍酥想不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现在突然背叛了自己,喝道:“毕若馨,你歪曲事实,你不得好死。”
    毕若馨冷哼道:“谁歪曲事实了?练武场的人都看到是你一个个拿起兵器的。”
    霍酥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的道:“你……”
    “够了……”甄柯喝道,“你们以为朕糊涂吗,你们以为朕就不知道你们私下里干了什么吗?都老实说出实情,否则这个宫狱就是你们下半辈子的栖身之所。”
    二人一开始还互相推诿,甚至以往事触动皇帝,请求饶过一命。但是看透了人心的甄柯已经没有感情了,他命宫狱的狱卒使用了酷刑。二人抵受不住,只得将怎样投靠郑裳以及郑裳是如何承诺她们的,她们什么时候吃的饭,什么时候密谋杀龙夏的细节都一一招供了出来。
    供状很快写出来,递给霍酥和毕若馨看,二人所说都是事实,便都画押了交给皇帝甄柯。
    甄柯看了看供状,冷笑一声道:“潜妃好大的口气,居然让毕若馨的儿子做西北王,让霍酥的儿子做江南王,看来大殷朝的皇帝不是朕,是她郑裳了,哼。”
    甄柯发怒,又吓了霍酥和毕若馨一大跳。甄柯对宫狱的侍卫道:“将这两个叛逆的妃子打入宫狱,没有朕的旨意,永不许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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