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衷阳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他比苏秋声差在没有钢铁皮肤,所以和甄柯交手就有了心里障碍。而此时的甄柯连钢铁怪物都不怕,何在乎血肉之躯的人。所以五十多个回合下来,已将屈衷阳逼得连连后退,他的手臂上也受了伤。
    屈衷阳不敢恋战,挥手让上百的江上漂徒众围困甄柯厮杀,自己则退在一边喘气。
    此时江边有人来报,曹澄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只等肖护过江了。
    屈衷阳得到消息,假意上前和甄柯又斗了三十个回合,这才负伤带人离开。
    甄柯见江上漂的人已经被自己打退,才带着肖护等连夜赶到芜湖码头。
    江上黑沉沉的一片,有风呼呼的吹来,给人一股肃杀之气。肖护采了江边的芦管,削成萧状,然后吹了几声曲调。过了足有一刻钟,江上响起了划船的声音。
    不一时,黑沉沉的江面上出现了一条足能容纳百人的大船,大船上亮着气死风灯。一个壮汉提着灯站里船头上。
    众人见船靠近,肖护细细一看,认得船头的汉子,便对甄柯道:“就是他们了,船头那人是留守此地的队长风纯。有他保护,我一定能到达朝廷。”
    甄柯见有人接应,心里也放松了许多,便道:“肖大人,看来我们要在此分手了,祝肖大人早日能到朝廷,为江南人民造福啊!”
    肖护想到这些天凶险的日子,不禁感慨良多,便握住甄柯的手道:“肖某江南之行多亏甄大侠和各位侠士相救,否则焉有今天。我有生之年一定劝说朝廷和扈丞相提大军前来灭掉郑家,还江南一片安宁的世界。”
    肖护说着,也对众人说了许多感激的话。此时那条大船开始靠岸,船头大汉风纯弹身跳到陆地上,向肖护倒身下拜行礼。甄柯见此人落地沉稳,说话中气充沛,想来也是一位武功高强之人,肖护得他的保护,是再好也没有了。
    肖护扶起风纯,然后和甄柯等人告别,上了大船。在黑夜之中,大船离开码头,向黑暗的远方使去。
    甄柯见大船离开,心中了却一桩心事,便和众人到附近的村庄,找了个土地庙休息了一下。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来,众人才收拾行装准备向子镇进发。
    就在他们出了土地庙的时候,看到两个打鱼的人边走边叹息,说江上一艘大船沉了,死了不少人。甄柯立即想起肖护离开的船,于是拦住那两个渔民盘问大船的样子。渔民就将见到的描述了一下,和昨晚接走肖护的船一般无二。
    甄柯心下大惊,才知道自己中了江上漂的诡计了。他们在晚上拦住自己,分明是在江上动手脚。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如此,他们还是到了江边,毛多子和于麻子都会水。甄柯让他们租一条渔船到大船沉没的地方打捞看看,看能不能救出个把人出来。
    毛多子和于麻子划着小渔船去了。到中午的时候回来,说找到七八具尸体,没有一个是肖护。大船是扣到了江底,肖护的尸体可能在船舱里面。
    众人听了,心里都很难过,原本以为有钦差卫队接应就没事了,想不到还是出事了。甄柯叹息道:“这都是我的错,应该将他送到对岸才对。可是现在功亏一篑,什么也没有捞着。”
    方酥道:“都是江上漂的人太狡猾,咱们是防不胜防。甄柯,你也别难过了。”
    甄柯咬牙道:“这笔账一定要找郑家算,咱们这就去郑家。”
    在他们向子镇赶的时候,甄柯命方克苏等人将毕若馨绑起来,和邢大山一道被押。众人都很吃惊。但是甄柯此时火气特别大,众人不敢违逆,只好将毕若馨绑起来,和邢大山押在一处。
    他们行走两三天就到了子镇。甄柯要对救自己命的郑家发动进攻,心里也不免烦躁,但是想到江文燕的死,更是加深他对郑家的仇恨。
    他们到了子镇已是傍晚时分。甄柯找了个客栈,和众人饱吃一顿,然后准备进郑家。
    方克苏和杨自立等人看上去也很紧张。杨自立抓住甄柯的手道:“甄大哥,咱们真的要在晚上动手吗?咱们是不是要缓一缓?”
    甄柯怒道:“郑家坏事做绝,我恨不得现在就踏平了他们。”
    忽然方酥道:“听说大小姐和少夫人对你都有恩情,你真的要急着杀了她们?”
    甄柯想到郑裳,内心一阵刺痛,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面对她。自从江文燕死了,他对郑家只有仇恨。
    甄柯没有回答方酥的话,而是提剑向郑家走去。一路上的人见他气势汹汹的样子,都觉得好奇,不免都尾随他向郑家赶。
    到了郑家大门边,想到当年自己伤重倒在门口的情景,他的心就像针扎一般难受。
    “甄……甄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忽然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他向前一看,只见看门的黄老伯打开门,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问道。
    甄柯道:“黄老伯,今天不干你的事,我只想见郑家所有的人,尤其是少夫人。”
    黄老伯见他行为不善,便道:“老爷和少夫人都不在家,不如我向少爷通报一声。”
    甄柯顺手推开了黄老伯道:“那我就在家里等他们……”
    他说着,身子已经到了前院,忽然眼前刀光一闪,武教头和天香带着数十个家丁挡住甄柯的去路。
    武教头喝道:“甄柯,你好大的胆子,连郑家你也敢闯?”
    甄柯眼光针一样盯着武教头道:“我闯的就是郑家。武教头,信不信我把你的猪脑袋从头上摘下来?”
    武教头自然是最怕甄柯的,听了甄柯的话,身子向天香后面缩了缩。
    天香喝道:“你太过分了,郑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居然这样……”
    甄柯见天香似乎瘦了许多,脸也拉长了,但是精神还没有变,于是道:“郑家救我一命,我救了郑少爷和大小姐两条性命,我的债早还清了。可是他们害了文燕,害了千千万万江南百姓的命,这个债,郑家必须得还。”
    天香正准备说话,忽然大小姐郑裳从内室走过来道:“既然欠债还钱,那你就来杀我吧!但是你甄柯是不是也欠我的债呢?”
    甄柯听到郑裳的声音,身子一震,抬眼看见郑裳穿着湖绸棉衣,绣着滚云纹,头上插着珠钗,脸上略施脂粉,衬着灵动的大眼睛,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如果不是文燕的死,甄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大小姐生死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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