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柯吃了一惊,心里知道她要整治白芷是冲着自己来的,要是自己再不识时务,白芷可就要遭大秧了,于是咳嗽一声道:“我吃不下可不关白芷的事,你打她干什么?”
    郑裳心里冷哼了一下,便道:“甄柯,我知道你体恤下人,有些事不好开口,但是我心里清楚,那个白芷慌慌张张的能干出什么好事来,一定是她冲撞了你,导致你没胃口吃饭。你是我的保镖,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呢。所以我一定要惩治白芷。”
    她说着,瞪了一眼绿荷道:“让你去叫白芷来,你怎么还不动身?”
    绿荷慌不迭的准备往外走。
    甄柯心想,你们郑家就喜欢折磨人是吧,好好的吃个饭非要弄得鸡飞狗跳的,我甄柯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想毕,猛地一拍桌子,向绿荷喝道:“你回来!”
    他这一拍不但绿荷吓了一跳,连郑裳和天香也吓了一跳,尤其是郑裳,从来就没有下人对她这样过,忽然见甄柯像是变了一个人,吓得呆立在一边,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绿荷也吓懵了,忙走过来,道:“甄……甄公子,我……”
    甄柯站起来,对郑裳没好气的道:“大小姐,你以后别拿你的小姐脾气吆五喝六的行不行?你难道还嫌这儿的事情不多嘛?王宏声被抓了,何忠伟藏在矿区,宏开会一天天的壮大,现在连肖尔蒙都背叛了你。难道你想你的下人有一天割掉你的脑袋才甘心?哼。”
    甄柯一连串的话语也把郑裳吓懵了,嘴巴抖动着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天香在一愣神间立即感到事态的严重,忙拦在郑裳和甄柯之间向甄柯喝道:“甄柯,你疯了,这是小姐,你是保镖,你怎么能和小姐说这种话呢?你要是真的不饿就快滚出去吧!”
    甄柯定了定神,才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很不好,于是悻悻的叹了一口气,就走了出去。
    郑裳看他走出去,自己像是害了一场大病似的瘫软在椅子上。想到刚才被甄柯呵斥的情形,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委屈,不禁向天香道:“他到底怎么啦?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凶?他还是我的保镖吗?”
    天香听她的语气,知她害怕甄柯大于愤怒,心里想,这女人就是女人,在自己喜爱的男人面前就是硬不起来,从此这个别墅就不姓郑而姓甄了。
    天香只得安慰了郑裳道:“小姐,你不要担心,甄公子是有情义的人,他可能是因为琐事烦心才这样的。”
    郑裳道:“他能烦什么心,这矿场是我们郑家的,与他有什么关系啊。”
    天香无话可说,只好闭了嘴。郑裳埋怨了几句,忽然想到是因为自己要惩罚白芷才激起了甄柯反目的,再联想此前自己惩罚白芷自掌耳光,是甄柯另辟蹊径改为做一桌饭菜,当时是甄柯监管的白芷。他们在厨房里做过什么,自己可是一点儿也不知道,难道他们背着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郑裳疑心起来,反而冷静下来了,心想,好你个白芷,你走着瞧,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又想到刚才甄柯对自己的态度,心下既恨又惧。自己再江桥镇可全靠着他了,一旦这小子爱上了白芷,那自己可怎么办呢?她越想越是吃惊,心中在不断的盘算主意。
    天香忽然见她不说话,眼睛深邃,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心里也很害怕,她知道郑裳也是一条毒蛇,不轻易则可,一旦瞄准目标,是一定要猛下毒手的。
    果然郑裳对天香道:“最近白芷神神秘秘的,她是不是私下里和甄公子说过什么了?”
    天香可不敢将甄柯抓住白芷的手这件事说出来,否则白芷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于是道:“小姐,你可问错人了,我时刻在你的身边,哪能知道他们说什么呢?但是我觉得甄公子这几天处理矿区、追击宏开会,实在没时间和白芷这些下人说话,就算是说话还能背着小姐吗?”
    郑裳只是问问,并不想要确切的答案,便道:“也是,看来这几天甄公子确实是累了,是我考虑不周。这样吧,天香,今天你就代甄公子处理一下矿区的事,让他在我身边休息一天。”
    “这?我恐怕处理不来。”天香自认武功低微,怎么能处理矿区的事呢。
    “你不用担心,你就帮着黄大人和刑大山审问方克荣、方酥等人就行了,反正也就一天,具体的事黄大人和刑大山可以代做了,你做做样子就行了。”
    天香知道郑裳要留甄柯在身边,一方面可以加深和自己的感情,另一方面试探着看看甄柯和白芷有什么私情。
    然而正在此时,一名官兵走进来道:“大小姐,老爷派了信使来了,在前面走廊要见你。”
    此时别墅内外都是官兵在把守,进出的人都必须要官兵通报才行。
    郑裳就知道她此前写信告诉父亲肖尔蒙的事现在有了回音,于是道:“让他进来吧!”
    那官兵答应一声就出去了,不一时进来一人,赫然是阿宏。阿宏是郑长久最得力的下人,现在派他来送信,看来郑长久对肖尔蒙之事非常慎重。
    阿宏进来还没有说话,就看了看绿荷和天香。郑裳知道事情机密,于是便支走了绿荷和天香。
    绿荷和天香离开之后,阿宏道:“老爷已经看过小姐的书信,特命我来传话说肖尔蒙是郑家的老人,是值得信赖的,让小姐放了肖尔蒙,重新任命他为监工。”
    郑裳心想,这事难办了,自己此前放出话去说一切都听甄柯的,甄柯抓了肖尔蒙,而自己则跑过去放了肖尔蒙,那此后甄柯的威信就彻底没有了,再说一抓一放,既动摇了肖尔蒙的心,也动摇了矿区其他人的心。看来得想个办法好好处理这件事,于是答道:“我知道了。”
    阿宏察言观色,知道事情有点难办,便从怀里拿出一封蜡封口的信封递过来道:“小姐,这是老爷写给你的密信,你看过之后请立即焚毁。”
    郑裳感到事情严重起来,便接过信封,用火折子融化了蜡口,抽出里面的信纸。她展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郑裳吾儿,甄柯其心险恶,不能久留。可引他去将军洞,割其首级,着阿宏带回来,不得有误。——父,郑长久。”
    郑裳身子一震,信纸差点从手中跌落下去。看到上面“割其首级”几个字,她好像自己的魂都没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阿宏见她呆立在那里,忙催道:“小姐,看完了没有?”
    郑裳轻轻叹息了一声,她到现在才知道,父亲和嫂子江婵为什么要将甄柯送到这里了,那就是要他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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