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晓得十一月二十三,后半夜,洪琪对同他见面的彭林彭大将军说了什么话。
    就这样让他不发一丝火气,不发一句语言,反而带着三分惊艳,三分惊奇,三分惊动,一分惊骇回到了羽林军驻地,到大会战结束,都没再踏出军营半步。
    不过,很多聪明人都晓得,洪琪肯定是告诉了彭林,他在开审时为什么又出尔反耳,让状师那么做的原因,彭林才那么奇怪的离开。
    谜底究竟是什么呢?
    很简单的一个答案,而且也没有维持多久,到了十一月二十四,就揭晓了。
    便宜要捞足,当然就是要拿到他如今最想要的东西……
    十一月二十四,未时六刻一到,再次开审。
    与昨儿个的情形一样,原告这一方还是指着三个大佬不放。
    说明,虽说其帮派不用承担后果,但这些大佬却应该被追究他们管教不严,铸成如此大错之罪。
    听着着公堂之上的激烈辩论,坐在隔壁屋子里的魏狐狸一脸凝重和落寞,在晷盘指向申时的时候,魏狐狸竟然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下,连他旁边的助手钱阿茂,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关切地说道:“魏先生,放心吧,大当家一定会没事的。”
    他后面还有话没说出来,就是“就算大当家被收了监,刑天门有你撑着,还不是一样”。
    魏狐狸却摆摆手,说道:“你不明白的。”
    钱阿茂闻言一愣,问道:“还有什么事,让你如此担心么?”
    魏狐狸先是没有反应,然后还是点了点头。
    “魏先生,能告诉我吗?”
    钱阿茂的好奇心被引了出来,并且积极地开动着脑筋,“你不会是担心大当家被无罪释放后,在回来的路上被暗杀吧?”
    不等魏狐狸表示,他自己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道:
    “肯定不会吧,大当家可是玄门派人护送回来,拾柴帮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得罪玄门啊。”
    “你说,大当家是不是最重要的?”魏狐狸却突然问出这句话。
    钱阿茂又是一愣,下意识便说道:“那是当然。”
    但他不懂他最敬佩的这个人是什么意思,马上又补充道:“以咱们刑天门来说,大当家是咱们的象征,不过魏先生你可是刑天门的灵魂。”
    魏狐狸笑了笑,又问道:“为了大当家,咱们应不应该牺牲什么东西?”
    “应该啊。”
    “为了大当家,弟子们可以连命都不要,何况是东西。”
    钱阿茂实在不知这魏先生是个什么意思了,只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道。
    “嗯,若是这这个东西对咱们刑天门很重要呢?是无数人用血汗保住的呢?”
    魏狐狸问出这句话时,脸上凝重之色更浓。
    “嗯,这个吗……我想……我觉得……应该还是大当家重要吧。”
    “只要大当家还在,刑天门就在啊,什么东西都可以再拿回来,或者再创造。”
    钱阿茂思考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答案。
    “很好。”
    魏狐狸却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两个字。
    “魏先生,你就教教小弟吧,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钱阿茂苦着脸问道,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与偶像的差距了。
    “我只是猜测而已,现在也说不准。”
    魏狐狸似乎是得到了什么答案,听着隔壁的审判过程,脸色也轻松了不少。
    “哦……那您也说说啊。”
    反正无聊,钱阿茂抱着学习的态度。
    “七帮主现在还利用血案,针对着咱们不放,并不只是单纯地想打击咱们的大当家,让咱们群龙无首,陷入混乱中。”
    “那是肯定的啊,谁都晓得,刑天门真正离不开的人,是你啊!”钱阿茂说实话。
    魏狐狸马上很严肃地转头,对着阿茂喝道:
    “你那是什么话!”
    “以后不准在任何人面前再提起这样的话,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告诉你,没有邢大哥,就没有我魏岳!”
    “刑天门真正离不开的人,是他!”
    钱阿茂顿时被吓住了,急忙答应道:“魏先生,我错了,以后不会再犯。”
    魏狐狸点点头,语气又变得很斯文地说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职责和特长,真要让我做门主,那可不行,出谋划策才是我的专长。”
    “什么管理、外交,邢大哥才真正拿手。”
    “一万个人当中,能做参谋的,也许是一大半,但能做掌舵人的,却也只是两三个而已。”
    “没有邢大哥在背后的全力支持,怎么可能造就现在的我?”
    “明白。”
    钱阿茂恭敬地说道,然后又问,“魏先生,那七帮主究竟想怎么样呢?”
    “嗯,七帮主他现在这样做,只是在向咱们发个信息,那就是你方才所说的,对咱们帮派来说,是大当家重要,还是某样东西重要。”
    “什么?那他要什么?”钱阿茂惊问。
    魏狐狸却没直接回答他,而是淡淡地说道:“听下去就晓得了,希望只是我多心而已。”
    “哦。”
    钱阿茂看看晷盘,见已经申时一刻了,晓得若真是答案,那可能马上就要来了。
    而在魏狐狸心中,只有三个字,“古氏街”!
    “被告方状师,请让原告状师出示原告诉状!”
    蒋大人被双方辩的头昏脑涨,忍无可忍,不管这两个帮派私下在搞什么,反正上头只是要求不要祸及帮派,所以不准备在乎被告一方,那三个大佬自由与否了。
    因为血案牵涉过大,控方人数太多,所以玄门府衙只让原告状师一人出席。
    现在只要这名大状随意找到一个与血案有关的人,并且在公堂之上,追究这三个大佬的责任,那么,被告一方罪名就完全成立了。
    而这一点,对拾柴帮联盟来说,当然没有问题,基本上所有原告,都属于引剑门的人。
    “是。”
    原告一方的大状不卑不亢地应道,然后不经意地看了一下晷盘,说道,“原告正在途中,请蒋大人稍等片刻。”
    在场的,以及在隔壁的人都是一愣,不就是原告吗?
    单是围观席上,就坐了几十个,拾柴帮联盟(反刑天门联盟)究竟要搞什么?
    “好,那就再等上一刻钟!”
    蒋大人揉了揉太阳穴,宣布道。
    他是什么人?纵横官场这么多年,当然晓得,这是他第一次被江湖帮派当成工具在玩,偏偏自己又无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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