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雪本就开阔强韧的灵气经脉,经过千草谷六百年一次的隋蓉玉液,滋润开拓后,再次受到了景朝玉玺天子之气的冲击,越发变得茁壮强劲,当世罕有匹敌。
    惊龙盘也似知晓傅千雪已无力承受,玉玺之上还有一半多的帝王之气,将其收容到惊龙盘中来。
    待这股霸气的帝王之力不再那么强横,没在不受控制的继续撕扯着傅千雪身体各处的经脉,傅千雪身体上的痛楚燥热之气,也渐渐缓和平静下来,傅千雪的脸色,也由之前的火红,转换正常了。
    这时,马车倏然间停止不动了。
    傅千雪长呼一口热气,站起身来,却发现身无片缕,之前火灵的帝王之气,已将身上的衣物燃化为了飞屑。
    马车上的这一变故,让人措手不及,难以料及,烟茶女与池故雪一时停住了手。
    烟茶女本是清秀女子,见傅千雪身无片缕,早也转过身去。
    但池故雪望向傅千雪的眼神很怪异,池故雪是男子,本不惧傅千雪光着身子。不过池故雪望来的目光中,有一种离奇的欣赏,且饶有趣味。
    似乎傅千雪健美流畅的男儿身材线条,让池故雪有特别的着迷,看得傅千雪全身鸡皮疙瘩不住的泛起,打了个冷颤。
    傅千雪套好了衣物,池故雪才收回似是留恋的目光,但目光中还有一丝忌惮,好像要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玉玺变生肘腋,到了傅千雪这个外人手中,纳兰玉阑与独孤晴雨这两拨景朝皇室的人马,再一次抛下成见,将停下了的天子御驾围住,望向傅千雪的眼光极为不善。
    乌衣人驾着剑云飞了过来,先开口道:“看来池兄的百般意图一样都落了空,平白无故的让傅千雪占了渔翁得利的便宜。”
    池故雪顶着乌衣人的话,道:“你别忘了,我可从高塔之下得到了水月荷灵了,乌先生你的全部算盘,才算是落了空,剑佛的无字剑碑也只解读了一半。”
    乌衣人道:“那却不是,现在没在我手中,不代表以后没有机会。”
    池故雪道:“你想抢?”
    乌衣人道:“抢这个字眼也太过粗俗,我等修道之人,只讲究率性而为,有了需要,借用来渡道不是不可以的。”乌衣人刚说完,便向傅千雪出了手。
    乌衣人的话,让傅千雪分外警惕。
    乌衣人的剑云一来,剑意当即随之而动,凤漓丹火的剑火,招剑而去。凤来三式的剑光,驾起的火烈凤鸣剑气,更甚于千草谷之时,三剑就将乌衣人的剑云逼开。
    乌衣人讶色不减,定视着傅千雪道:“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千草谷一别,傅千雪你的剑术竟然有这么大的长进。”
    傅千雪道:“然而乌尊主还是和千草谷一样,废话太多。”
    景朝玉玺在怀,无形中提升了傅千雪的修道之境,再对战上乌衣人来一点也不落于下风。
    但傅千雪也自然深深深明白,自己千万不可贪念玉玺之力的借助,忘了坚持刻苦修道的本分。
    乌衣人的剑云再起,剑云之中黑云翻涌,还带有少见的电闪弧圈,修道中少见的雷性法术。
    傅千雪见之,更加小心了,已准备好动用惊龙盘中的“一剑定乾坤”之神秘剑势,来化解乌衣人的乌云之剑。
    怎料到,乌衣人的风雷剑云到了中途,突转折向,卷向另一边的池故雪。
    池故雪惊颤之极,没想到乌衣人会突然向他出手,一边极力抵挡乌衣人的剑云,一边怒声道:“乌尊主,我看你是疯了,剑佛的无字剑碑被洪水毁了,关我何事,非要来找我的麻烦。”
    乌衣人森冷道:“就因为你手中的水月荷灵,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好过。”
    池故雪道:“你也见识到了,景朝玉玺明明对你很有用处。傅千雪也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为什么要找上我,得罪了霸道连横九连环峰,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乌衣人道:“已经迟了,玉玺中的帝王之力已尽,没有大用了。对我来说,你手中的水月荷灵对我更有益处。再说,就算我不得罪你们九连环峰,你们霸道连横九连环峰又何曾会放过别人。”
    池故雪一时无语反驳,桃花青玉手虽精妙诡谲,但对上了有风雷之势的乌云之剑,还是吃了不小的暗亏。
    然则就在此时,天子御驾骤然间又离奇震动,青黑铁甲的马驹重新疾驰开来,掉头朝承天陵南陵与北陵分隔处,花铜山脉的无尽深壑奔跑去。
    而傅千雪那边,即便乌衣人没对傅千雪出手,同样不好受。
    谢先生修为不够,傅千雪唯有一个人对上其他想夺玉玺的修士。
    单单是景朝方面,傅千雪完全抵不住灵道轩三女,以及一众属下的潮涌攻势。
    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傅千雪只好将玉玺从九龙云纹木盒中取出,抛向了人数最多的独孤晴雨那一方的修士。
    这下,不仅独孤晴雨的属下变得混乱无序,互相争执,就连外围的修士,看到可以浑水摸鱼的好时机,也掺和了进来。
    一时之间,偌大的承天陵忘仙殿广场上,刀光剑影,道术法宝齐飞,混淆纷乱,为了景朝玉玺的归属大打出手,惨叫呼喝声不绝于耳。
    池故雪也在乌衣人突其不意的攻势下,与天子御驾重新奔跑的双重变故下,虽然抗住了乌衣人的风雷剑云,但也丢了手中的水月荷灵。
    因为失去剑佛无字剑碑的缘故,乌衣人镇定不再,将水月荷灵从池故雪手中抢了过来后,却也无意间将水月荷灵拍成了重伤,摔倒在狂奔中的天子御驾的车架之上。
    正如前面所讲,一旦景朝玉玺离了天子之驾的车厢,或不在九龙云纹木盒中,青黑铁马就会癫狂无意识的奔跑。
    这次傅千雪将玉玺扔了之后,马车的癫狂更为暴躁不安,径直穿过了忘仙殿的三重宫门,朝承天陵南陵与北陵中央的无尽深壑奔去。
    而且重伤落在车架前面的水月荷灵,也不知怎的,或许是害怕被乌衣人和池故雪抓到,忙不及的朝御驾前头的青黑铁甲跃去,在池故雪与乌衣人两人的目瞪口呆中,水月荷灵遽然消失在青黑铁甲体内。
    忘仙殿广场的修士,包括傅千雪在内,同样不知情的是。在他们争夺景朝玉玺的同时,承天陵南陵石塔林下的水流,从昨夜开始,一直未停止上涨涌出。
    在忘仙殿广场上的这次大混战中,景朝玉玺被人打飞后,竟然再一次掉落在即将冲入无尽深涧下的天子御驾上。
    紧追天子御驾而来的一干修士,忽然看到,承天陵南陵与北陵中间的无尽深壑,里面已被地下水涧填满。
    承天陵中的水势,也一下暴涨开来,比倾盆大雨还要急烈十倍不止的陵下水浪,浪花翻涌,急势从深壑底下吐涌而上。与淹没石塔林的水势,卷和在一起,无可阻挡的巨浪势头,顿即滚滚淹向忘仙殿广场。
    巨浪所到之处,水势滔天骇人,修士人群惊散而逃,发了疯般朝上飞去,想寻找承天陵的出口离开,以免慢了一步,便会被淹死在承天陵中。
    至于玉玺,就再也顾及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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