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章鱼猛然上前,这次面对雨娘的妆奁,猛地从口腹中吐出一口黑黝黝的毒汁来,落在召唤而来的章鱼触手上。黑章鱼若真疯狂了般,丝毫不顾及身上的痛苦,触手全出,向雨娘合拢而来。
    随着黑章鱼不顾修为损耗的打法,雨娘的妆奁渐渐到了时间,月白色的镜子光芒也黯淡了下来。
    妆奁法器一去,雨娘全然处于下风,随着雨娘的灵力弱了下来,便被黑章鱼本体扫落在地,与依旧昏迷的谢先生跌落一起。
    黑章鱼大步向前,就想将雨娘提至贵公子的銮驾上,以此来邀功。
    雨娘气喘嘘嘘,手按胸口,披散的秀发,沾着汗水,贴在面额上,多了几分柔弱无力来。
    就在此刻,忽有一剑奔行而来,剑声如风,剑意如雪,剑气如霜,立刻将黑章鱼最为粗壮有力的章鱼手臂斩断。
    被灵剑斩断的章鱼触手截面,立马喷射出浓烈的黝黑墨汁,挥洒满街。就算吃了回络丹的黑章鱼,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疼痛而大叫,低头一看,左手大拇指被剑风削的好生平滑。
    黑章鱼怒气勃发,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暗中伤了自己,回首一看,一年轻人踏剑而来,飘飘如仙。
    不是赶来的傅千雪,又是何人。
    傅千雪收回出鞘的千漓灵剑,轻吐一口真元灵气,白雾般的灵气布满千漓灵剑之上,灵剑之上的黝黑毒汁,即刻消弭无踪。
    傅千雪走至雨娘身旁,将雨娘搂入怀里,喂服雨娘一颗丹药,惭愧道:“是我来迟了。”雨娘并未拒绝傅千雪的搂抱,而是提醒着傅千雪道:“还有谢先生,你去看看她。”
    “好。”傅千雪依雨娘所言,检查了谢先生的伤势,好在谢先生只是昏了过去,只有皮外伤,并无大碍。见服了丹药后的雨娘,苍白色的面容红润了些,便从纳介戒中取出柔软的床榻来,将雨娘及谢先生放置其上,这才转过身来向黑章鱼走去。
    傅千雪步伐并不快,但在气势汹汹的黑章鱼感觉来,特别的危险。
    其中危悚的触觉比起他背后的严公子来,也不遑多让。
    但此刻,严公子还在黑章鱼背后站着,黑章鱼显然没了退路,强行厉吼一声,将章鱼触手全数召唤,扑天遮地向傅千雪缠绕而来。
    傅千雪按剑独立,目光并不在黑章鱼身上,而是将神念全力放在严公子身上,严公子比上声势宏大的黑章鱼来,明显危险的多。
    见傅千雪如此轻视于他,黑章鱼怒气勃发,浑然忘了刚才傅千雪的剑势是如何凌厉。召唤的触手纷乱杂章,搅乱起无数道气流,如海上飓风来临前,乌云遮天蔽海般的黑沉沉气象。
    黑章鱼气势浩大凶横,傅千雪依然按剑不动,待肌肉不住翻卷蠕动的章鱼触手,及傅千雪身体一尺时,傅千雪的千漓灵剑才悍然盘旋而出。
    千漓灵剑化为一圈圈灼烈火浪翻滚而出,然后结成一道道圆形剑状火圈,悍然将黑章鱼全部召唤出的五根触手,全部推拒开,任凭黑章鱼如何使力,都不能下压一寸。
    而傅千雪本身并不闲着,左臂一拧,丹田灵气顺着傅千雪的神念而动,左手衍气剑,顺势而出,凝聚在另一柄灵剑之上。在傅千雪御剑之下,如电闪雷鸣般直冲黑章鱼的本体。
    在黑章鱼反应过来前,左手衍气剑再次将黑章鱼右手大拇指削断,两手大拇指尽断后,加上刚服下回络丹的药力反噬,黑章鱼的修真修为,今日已然被傅千雪废去大半。
    傅千雪并不是想饶黑章鱼一命,只是一旁顾忌太多的严公子,终于向傅千雪出手了。
    严公子一出手便是惊天气势,街上物品尽数被卷起,化为一道绵绵不绝的浪涛,向傅千雪席卷而来。
    傅千雪一引剑势,便破浪而出,将浪涛搅碎。哪知严公子早明白这浪涛盖不住傅千雪的剑气,等傅千雪破浪而出,便驾驭起街上的华丽车鸾,破空向傅千雪撞来。
    站在车鸾驾驭处的严公子,飘然若无物,在虚空一指,一座五层高的石塔凭空出现,作穿云之势凌空向傅千雪威压而来。
    傅千雪荡剑而起,直冲云霄,“渡水月”御气身法凭虚使来,飘飘絮絮,恍然在空中无定立之处。任凭严公子的鸾车如何驾驭,在空中转换挪移,牵引的马驹如何神骏,都不能摸着傅千雪的身体分毫。
    站立车头的严公子并不在意,他驾驭鸾车的目的,就为了拖延时间,将虚名石塔从虚空中招引而出。
    虚名石塔乃是严家重宝,若不是严公子是年轻一辈中修真佼佼者,也不会轮到严公子拿到虚空石塔这堕天灵器。
    “渡水月”御气身法绝妙异常,足迹难觅,傅千雪在空中如履平地。
    但傅千雪并不是单单为了躲避严公子车鸾的追截。
    在严公子上空转悠一圈,傅千雪已将司空礼赠予的石门法阵布置完毕。
    不管是神念中的直觉,还是丹田内惊龙盘的先知先觉,傅千雪都感受到虚空石塔,从白云缥缈间漂浮而来的极度惊怖感。此刻能多上一分胜算的物件,都得拿出布置,不能犹豫一点。
    傅千雪没有任何停留,御剑之下,在严公子召唤而来的虚空石塔完成之前。身之中聚拢全身灵气,凤来三式如火如荼,若火流瀑布,席卷而下,直卷车鸾上的严公子。
    一贯衣袖飘飞、神情优雅的严公子,此刻终于变了脸色,再也保持不了风度,一振衣衫,飞身离开了车鸾。
    严公子刚刚离开了车鸾,傅千雪凤绣雪歌的剑势已然落了下来,将严公子华丽贵不可言的车鸾,直接搅碎烧成了灰烬。
    “小子,尔敢,竟敢弄坏了家母所送的礼物,真是罪不可赦,你今日死定了。”严公子愤怒大叫,就连平日一贯温文尔雅的声调,都变了几分。
    之前小视了傅千雪的严公子,怒不可抑,在他而言,车鸾再过贵重华美,不过是点灵石罢了。
    只不过在严公子来看,傅千雪落了他的面子,是最不可饶恕的事。
    严公子镶满麒麟的白袍无风鼓起,从严公子身上脱离而出,在空中展开,变成一华盖模样的法器。在严公子的控制下,华盖上霎时落下无数密密麻麻的彩色丝线,在丝线的端尾则挂着一根根倒钩针刺,针刺根根锋寒逼人,砧人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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