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桂鱼白色双鱼锦袍,无风鼓起,脚下的楼梯吱吱作响。“你可知道雨娘对于我有多重要,你一个未筑基剑门子弟,居然如此不知死活,我今日就拿你开刀,会一会你。”
    那桂鱼今日重新佳遇昔日所思,但雨娘忘却旧事,撇下他不顾,与傅千雪这样的大派门徒站在一起,无形中让他的心情更为糟糕恶劣。
    使那桂鱼失去往日的冷酷无情,无暇去辨别事情的真伪。
    那桂鱼白色上衣的双鱼,相交游动,银色纹线不住的流动,如篆文般活动开来,完成了法阵的开启。
    傅千雪左手指尖化出两道紫金剑刃,不住跳跃,右掌拄拐下的灵剑千漓,剑出三寸,光寒毕露,与剑鞘和鸣,发出奇异的颤动。
    就在傅千雪与那桂鱼之间的狠斗,宛如暴风前的平静,下一秒就要惨烈厮杀时,为了女人,为了不容置疑的退让。
    突然就在此刻,七筠楼门口传来一声有力的话语。“雨娘姐,我公子帝白可来迟了一步。”
    这句问候的话,如此年轻清晰,从万千雨雪中清越传来,传到七筠楼每个人的耳中。
    随后七筠楼的门帘一挑,当先走出一名极高的年轻汉子,俊美却不优柔,眼眉就如月夜下的腊梅,横出一道优美的枝干来。身段出落的极为有型,如此优越的身形,京师中初见不知情人眼中,还以为公子帝白是某个豪门中,精心培养的另类优质“玩物”。
    然则公子帝白后背紧绑着一根两丈长的枪来,枪头雕蓝色冰龙,通体蓝幽幽的,透出一股酷寒的锋利来。
    这样装扮下来,前面所以的华美都成了铺垫,任谁也不会轻视公子帝白来。
    跟在公子帝白进了青釉阁,还有两名公子帝白的属下,蓑帽草衣,彪悍的脸上沾染雨水雪花,这样的装扮,与青釉内花语花轩的温暖,极然不搭调。
    傅千雪第一次见道如此俊逸粗豪的男儿,不了解亲切称呼雨娘的公子帝白,有何样不凡的来历。但从二楼上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来看,比傅千雪大不上多少的公子帝白,显然盛名在外,连燕管事这样的丐帮老人,都不能例外。
    傅千雪能听明白,那是豪爽与义气并重的敬怀。
    公子帝白一进青釉阁,便轻松俘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的气质里,好像天生令人有好感。
    那桂鱼千卫也不例外,他比这里所有的人,认识公子帝白来都早。
    可是有些东西,命中注定,他们此生是一对死敌,不可调和的对头。
    他们彼此间都清楚认识到对方的厉害与棘手,虽然那桂鱼与傅千雪即将而来的男人之争,被突然到来的公子帝白给搅合了。
    公子帝白身躯笔挺,比身背镔铁打造的灿蓝枪封魂,绷的更直。
    待公子帝白走到楼梯口,从青釉阁二楼之上,忽然跃下四名服饰各异的汉子来,在离公子帝白两步远的地方,围成一个小圈,恭敬的单膝跪拜道:“参见帮主。”
    公子帝白伸手扶礼道:“众兄弟请起。”
    半跪在地上的四名汉子,昂然挺胸利索站起,尾随在公子帝白之后。
    青釉阁内又多了公子帝白一方人马,那桂鱼神情不紧反松了下来,侧过身来对公子帝白道:“公子帝白,我们又见面了。”
    公子帝白道:“可惜上次秋夜观之宴,那兄失约了,错过了几杯好酒。”
    那桂鱼道:“失约的罚酒,今天在这里,好叫雨娘笑话了,不如顺便借花献佛,就地向帝白兄赔罪可行?”
    公子帝白豪迈道:“有何不可。”又向雨娘道:“只是又得麻烦雨娘姐了。”
    雨娘嫣然笑道:“帝白,你现在已经贵为风雨楼的帮主了,就不用对我这么客气了。”
    公子帝白谦逊道:“雨娘姐可别这么说,你我姐弟之间,别生分了,我接手风雨楼,也是逼不得已。”
    雨娘欣慰笑道:“好,就承你的话。”
    公子帝白顺手望向傅千雪与燕管事,雨娘随着公子帝白落在傅千雪的目光道:“这位是傅千雪侠友,我义父结拜兄弟的传人。”
    傅千雪望着公子帝白俊秀的面庞,这位新继任风雨楼的帮主,就像一颗孤傲峻拔的青松立在自己的身前,任清风渡,砂石磨砺。
    感觉就像漓月峰上,自己常去的那片孤崖,无声无息间傲立在风雨中。
    傅千雪微笑着,说道:“在下傅千雪,燎沉剑派远峰漓月峰的弟子。”
    公子帝白同样露出笑容道:“公子帝白,风雨楼的第二任帮主。”
    傅千雪与公子帝白的目光交织在一处,两人虽初识,感觉中就像熟稔了很久,有一种朋友间痛饮的认同感。
    两人不可言会的手腕轻靠了一下,傅千雪道:“虽第一次见面,但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公子帝白道:“我也这么想,你我今天当饮三百杯,可惜时间不允许。”
    傅千雪道:“以后机会有的是。”
    “为什么不叫上我啊,喝酒,我小沟子也能凑个数。”被傅千雪勾吊在七筠楼顶梁之上的小沟子,见到了公子帝白,如同见到了恩人,在半空中不住的晃晃悠悠,手舞足蹈。
    公子帝白闻音抬头望去,小沟子的神色,不见懊恼,反有几分嘚瑟。
    “你挂这么高,可比我来得有眼福了。”
    小沟子欣喜道:“还是帝白帮主懂得我小沟子的意会。”
    公子帝白含笑道:“我接掌风雨楼的吉日,你能来宴席上喝上两杯,已经是对我最好的肯定。只是没想到那日,酒味正酣,你中途离席,却没想到你匆忙赶到这里,就为了来欣赏七筠楼的姑娘,但不知你被挂到了房顶,是误闯了哪家姑娘的绣阁深枕?”
    房梁之上的小沟子少有的露出惭愧之色,摸了下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苦笑道:“七筠楼有雨娘姐这般厉害的姑奶奶,我贼心再大,也不敢在雨娘姐眼底下造次。”
    “那是为了哪般?”公子帝白峻眉一挑道:“莫不是,你也趟了承天陵的这潭浑水。”
    “若不是为此,也不至于惹了这位道爷公子的火气了。”小沟子一指傅千雪,语气一下子颇为低落了起来。
    公子颇为无语,小沟子的父辈,也是风雨楼的初代的老人,虽因为某些分歧,离开了风雨楼,但上一辈间的恩重关系,让彼此间还保留着一分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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