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伦斯堡,是帝国东北部海岸线通往哈伦斯高地的唯一通道。
    如果哈伦斯堡沦陷,哈伦斯高地上的费德伦大草原就将直接面临兽人的兵锋!
    费德伦大草原,素有帝国粮仓之称,遍布在这片大草原上的农场、牧场以及果园,几乎供应着洛克帝国北疆近七成的用度。
    就算是尼克公爵在制定‘废墟’计划的时候,也不敢把费德伦大草原让出来,可想而知,这片大草原对于帝国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关于哈伦斯堡的防御问题,尼克公爵给哈伦斯堡比伯-顿纳子爵下达的命令是:就算是跟兽人同归于尽,也不能放一个兽人进入哈伦斯高地。
    而比伯子爵则告诉他的封臣和誓言骑士:如果谁敢逃跑,那么,我一定在哈伦斯堡陷落之前让他和他的家人去地狱里团聚。
    …
    此时此刻的哈伦斯堡,已经完全变成一座军事要塞,外围居住的平民早在半个月前就撤离完毕,高墙之内的贵族别墅区内住满了贵族将领们的家眷,这是比伯子爵的要求,他自己也以身作则,大儿子已经在凯米尔河畔战死,次子作为骑士被征召入伍,其他所有顿纳家族的能战斗的骑士或者贵族都随军作战。
    哈伦斯堡的外围一个月前一望无尽的平房,现在改建成了一座座军事堡垒,平民区交错纵横的水沟被挖宽近五倍与各处改建后的军事堡垒构成一片连绵五里的防线。
    临时招募的一万农兵、各地调派的五千城防营官兵,还有贵族们的誓言骑士、扈从、军士和私兵两千余人驻守在这片狭长的防线中…
    最近这十天,克鲁领各地教堂的圣骑士、牧师陆续抵达哈伦斯堡,一些魔法师组织也开始派遣他们的成员支援哈伦斯堡。
    …
    哈伦斯堡前沿阵地,视野最广阔的瞭望台上,
    大领主比伯-顿纳子爵拿着瞭望镜,观察着远处几十里外嘉米奇草原上的兽人营地,那里此时此刻战旗如林、喧嚣震天。
    从上个月,兽人在嘉米奇草原上建立前线营地后,比伯子爵每天都会准时到前线用他的双眼亲眼观察兽人营地的动静,斥候探查到的情报更是每个都亲自过问。
    “今天兽人又增兵了?”比伯子爵下意识的挠了挠头,为更好的作战,他特意剃成光头,配上他镶着红边的骑士铠甲和满口的大胡子,倒像是一名特瓦克贵族。
    “从一周前开始,几乎每天都在增兵。”前线指挥官温利爵士回答着。
    比伯子爵放下瞭望镜说道:“看来,兽人已经找到对付费雷德上校的办法,第七混编军团现在的处境肯定非常困难...费雷德上校最后传来信息是什么时候?”
    “一周之前…”温利爵士望着目光落在下方营地刚刚从前线返回的巡逻队身上,想了想说道:“一周之前,第七混编军团最后传来的消息称,兽人联军出动整整一个旗团围剿他们,同时,警告我们留意兽人联军大规模集结。”
    “费雷德上校已经做得很好,他手里只有不到一万人的农兵,而且还在没有任何后勤补给,我们没有任何资格抱怨他。”比伯子爵面露严肃,“他是克鲁领的英雄。”
    “英雄…”温利爵士咧嘴笑道:“英雄一般是死人吧。”
    “我希望他成为活着的英雄。”比伯子爵语气庄重无比,并不像说笑。
    温利耸耸肩,“只怕大多数贵族们不会希望碧恩领出现这么一位英雄吧,他是海军,我的大人。”
    “我只知道,他为我们争取一个多月的宝贵时间,这是我们欠他的人情。”比伯子爵转头望着温利爵士,“我的朋友,我不管其他贵族们怎么看,但你必须知道,费雷德上校功绩不可磨灭,这是事实,不可改变的事实。”
    “当然,大人,我没有否认费雷德上校的功绩,好吧,让我们跳过这个问题吧。”温利爵士知道自家大人的脾性,于是他开始转移话题,“让我们来谈谈前线的防御问题吧。”
    “恩…”比伯子爵不置可否的点着头,他用镶着甲片的手套轻轻擦拭着瞭望镜最前端的镜片,“作为前线指挥官,你对你的防线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看得出来,比伯子爵虽然敬佩费雷德上校,但也不愿意过多谈论他。
    “我觉得,应该在前沿阵地上再增派一个大队的弓箭手。”温利爵士谈起正事时显得很专注,“兽人比我想象中更为谨慎,从以往的表现来看,这支远征军从不把自己陷入不利的局面之中,所以这一次,兽人必定有备而来,从他们集结的部队可以看出,兽人是想以绝对优势的军事力量对我防线发动突袭,而我们新招募的士兵虽然多为退伍老兵,但他们多数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所以,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需要用大量弓箭手保持两军作战的距离。”
    “但我们的箭矢有限。”比伯子爵提议道:“不如改用标枪,木制标枪,我们周围有用不完的铁皮树。”
    “好主意。”温利爵士双眼一亮,接着又收拾起情绪说道:“但这只能阻挡兽人一时,我们现在需要大量的魔法师和圣骑士,还有装备完全的士兵,以及各类战备物资。”
    比伯子爵拍了拍温利爵士的肩甲,说道:“放心吧,现在这些问题会有人替我们想办法的。”
    “培迪男爵?”温利爵士皱眉:“我担心他会陷入与贵族们的内斗中去。”
    “哈哈。”比伯子爵大笑,“你把尼克公爵忘了吗?我们首相大人的手段可不是你能够明白的,况且,在卡瓦尔堡还有一个人…那位特瓦克领的公主殿下,她可不是一名简单的女人。”
    “我只是希望培迪男爵能够尽快动用他的权利,为我们调派更多的士兵和物资。”温利爵士眉头一挑,“至于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贵族商人,我只愿他们早下地狱去。”
    “我的使者会告诉培迪男爵我们这里的情况,我想,他会处理好的。”
    “但愿他能明白哈伦斯堡的重要性。”
    …
    在培迪回到克鲁领的第三天,也就是8月14日,
    今天,培迪没有像昨天按部就班活动,他把这一切都推给了城堡的总管赫曼和骑士卫队的卫队长格里克,
    这没有什么不对,在培迪回到克鲁城之前,塞维利亚公爵夫人就是这么安排的。
    而培迪自己,则和哈迪斯一起会见了比伯子爵的使者,
    上午十点,培迪当着比伯子爵使者的面,签署一份支援哈伦斯堡一万支箭矢的命令,并改变征募士兵后的集结地点…
    集结的地点改在哈伦斯堡!
    随后,培迪又命令骑士卫队的一半骑士和贵族将领前往哈伦斯堡,凑建番号为克鲁领第十、第十一两支军团的指挥部。
    快到午饭的时候,
    培迪收到从军情处从克温镇传回的军报,看完军报后,他推掉中午与几名贵族商人聚餐的安排…
    8月2日,
    克兰领被兽人全线攻占,罗恩公爵在最后关头引燃了整个克兰城,卓拉家族直系成员除一名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其余人等皆在克兰城下与兽人力战而死。
    在此之前,培迪的内心深处,对罗恩公爵本人是带着一丝憎恶的,因为,他觉得,整个克兰领战争大好的局面,就是因为罗恩公爵独断专行而葬送掉的。
    凯米尔河畔战死的兄长以及那三万亡灵,布瑞尔高地上近两万的战士亡灵,阿里尔山下十字路口那场大火下消失的数不尽的生灵…
    都因为一个错误的决策,而变得毫无意义!
    面对这些亡灵,培迪自责的同时,更多的则是憎恶,因为,他不能理解罗恩公爵当时的选择,但收到罗恩公爵战死的消息后,培迪心中那一点憎恨也就跟着消失了,同时,现在他作为克鲁领的管理者,好像也能有那么一点理解罗恩公爵当时的感受,
    “有的时候,站得高不一定就能够看得远。”此时此刻,培迪终于有点明白帕特维德大公在他自传中写下这句话想要表达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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