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村很久沒出现热闹事情了,昨天安老头在推土机前面撒泼,对于安家村的人來说,是一个大热闹,最后安秋月抱着那个老师痛哭,又是一个热闹事情,村民们回去后琢磨着,安秋月是不是和那个老师有一腿。
    当他们看到苍龙开着车,把爷孙俩送回家,于是他们一个个就像是找到证据似的,一晚上都沒睡着觉,大多数人都肯定那个老师和安秋月是有一腿的,证据自然就是苍龙的那辆车,加上安秋月长得又水灵,一切都这么合情合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听到村委的人忙碌,推土机挖掘机,蜂拥而动,从柏油马路上开到田里,一路上地里金黄的油菜花统统被铲平,在现代工业的产品下,这些农作物显得不堪一击。
    安秋月家的那块田,昨天就已经不成样子了,村民们早饭都來不及吃,跟在这挖掘机背后,一个个喜滋滋的装备看一场大热闹,村委,乡政府,县政府的人都來了,带队的还是那位副县长。
    每一台机器上,都挂着红色的锦旗,上面写着庆祝龙阳县县区扩张的字样,有的上面写着另外的字样“庆祝农村城镇化改革工程开工动土”
    在这些机器后面,是数辆小车,挖掘机在前面开道,推土机在后面清理,压路机在后面压路,浩浩荡荡的车队,很快就在柏油马路的一边的油菜地里,开出了一条可供小车通行的道路。
    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远处安老头家的那半亩田,县政府似乎是想拿安老头家的田开刀,做一个示范,显得他们动土的决心。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公路的一边,本來应该是油菜田的地方,出现了一条路,安老头家的地,在十几辆机器的合力下,瞬间被碾成了平地,领导们依次下车,前面有人放着鞭炮,很快一些工作人员,就在安老头家的田上面,搭起了剪彩用的横幅。
    县里还特意请來了宣传队的人敲锣打鼓好不热闹的样子,村民们的到來,把周围的气氛引爆。[]
    人多力量大这个词,在这里突然得到了体现,安老头家的田上,沒一会就变成了剪彩仪式的地点。
    但是村民们热闹是看到了,可是他们沒有看到他们想象中的热闹,但是看到后面,五六辆警察开來,村民们似乎明白什么,县里这次还真是动真格的了,把县里的巡逻防暴警察大队都给拉來了。
    几辆大型的警用面包车上,下來一排排手持着警棍拿着防暴盾的警察,在指挥员的带领下,迅速对周围拉起了警戒线,村民们自然不会闹腾什么,配合着退到了警戒线之外,他们心想,这回沒热闹看了,安老头胆子在大一个人也不敢來闹。
    这些防暴警察装备虽然沒有东宁市防暴大队那么武装到牙齿,却也绝对不是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能抗衡的。
    在礼花和鞭炮下,县里的吴副县长走了上去,开始致辞,对于村民们來说,他们需要做的,只是配合这位副县长,鼓鼓掌,干点打酱油的事情,无论这里搞的多浓重,只要领了补偿款,就沒他们什么事了。
    罗里吧嗦的一大堆话之后,一个年轻人带着保镖的年轻人走了上去,县政府,乡政府,村委的人都站了上去,跟在这个年轻人后头,就好似迎接大领导视察似的,村民们到是猜出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可能是某个大老板的儿子,因为这么年轻的官,他们沒见过。
    在村民们严重,这个年轻人一同废话之后,他们打酱油的事也就差不多快结束了,鞭炮齐鸣,敲锣打鼓的好似唱戏似的,比过年还要热闹。
    终于,剪彩仪式开始了,村民们看不懂这剪彩仪式到底是个啥玩意,他们只知道吴副县长和那个年轻人一剪刀下去,就意味着他们即将成为城里人,等到龙阳县规划成县级市之后,他们理所当然的成了城市户口。
    于是他们对那一剪刀也不由担心起來,沒想到的是,那个年轻人和吴副县长就是不利索,推三阻四的这个让那个先來,那个让这个先來,村民们心底憋火,心说你他娘的还要不要剪啊?
    但这话只能憋在心里,嘴上是不能说的,要不然剪彩结束,村委会的人非得大喇叭批评不可。
    他们好不容易盼到了吴副县长剪彩,谁知道出事了,一辆黑色的面包和一辆“越野”冲入了剪彩现场,打断了整个剪彩仪式。
    村民们惊讶的同时,也看出了那辆“越野”就是昨天那个和安秋月有一腿的老师的车。
    果不其然的是,从车里下來两个人,后面的越野车里下來七八个穿着西装的彪形大汉,前面那辆车下來的人,自然是安秋月和安老头,后面下來的七八个人,是阿财带着的那八个能打的保安。
    安老头一下车,沒有去闹腾,警察们就拿着防暴盾围了上來,似乎是想驱逐他们出场,吴副县长和一干公务都是皱眉,他们搞这么大阵仗出來,就是为了震慑安老头,让他怕了,他就不敢來了。
    沒想到的是他还是來了,警察们围过來,阿财只是一声令下:“谁敢在靠过來,我弄死他娘的。”
    别说,阿财这满脸横肉的样子,还真把那些巡逻的防暴警察给吓唬住了,加上他身边那七八个黑西装的彪形大汉,一个虎背熊腰的,愣是让他们不敢靠近。
    安家村的村长,安老万得到了吴副县长的指示赶紧小跑着过來,对着安老头就道:“怎么回事,你不要命了。”
    “我今天不是來闹的,我是來讲理的。”安老头义正严词,因为他有背后的这七八个人给他撑腰,他有了底气。
    安老万这个村长,还从沒见过安老头会这么义正严词,居然不耍无赖了。
    “听兄弟一句劝,咱回家去好吧,今天这么多人呢,闹腾着像什么话啊。”安老万见那几个彪形大汉,于是改变了态度,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什么。
    阿财走上去就是狠狠的一脚,将安老万直接踹翻了出去,道:“滚他娘的犊子,谁是你兄弟,你不看看你那什么辈分,居然敢和我大叔称兄道弟的。”
    安老万被踹倒,让一干领导脸色都是一变,昨天吆喝着被吓尿裤子的那位乡长立马道:“和他们废话什么,聚众闹事,全都给我抓起來。”
    “哟呵,谁家的狗在这里乱吠啊,还不快牵回去?”阿财看了一眼周围的村民冷冷说道。
    于是,周围的村民顿时发出一声哄笑,连安秋月都忍不住噗哧一声,在车上的时候,苍龙告诉她,今天就是要让她痛快一回。
    “抓起來,给我抓起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乡长雷霆大怒,吴副县长沒有说话,任由着乡长发号施令,他似乎觉得对付这样的刁民,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县里的巡逻防暴警察得到命令,十几个人顿时一拥而上,谁知道阿财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朝天上就是一放,大喝道:“谁他娘的敢上來,老子一枪崩了他。”
    这群防暴警察,本就沒有配枪,即使配枪也是沒有子弹的,更别说今天是剪彩仪式,用不着拿枪出來,于是被阿财这一枪又给吓了回去,最重要的是,其他八个彪形大汉,也都掏出了手枪,指着周围的警察。
    这位无论是县里的领导,还是乡里的领导,或者是村委的几个干部,都吓住了,这可都是真家伙啊,村民们心理就在想,这安老头家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大侄子了?怎么就从來沒听说过,带着一群人还拿着枪呢,这对于他们來说,是个好不稀奇的事。
    他们看到开枪,还是在数十年前,江口乡中学政府枪毙人时,后來也就在电视里见过,对于村民们來说,有枪的人,那都是牛逼轰轰的,尤其是阿财的长相,以及周围身穿西装的汉子,一看就是黑社会來着。
    龙阳县以前黑社会也是很猖獗的,只是后來都被打掉了,很少见到这样动家伙的阵仗,而且还有县里的领导在场。
    一时间场面顿时沉默了下來,敲锣的不敲了,打鼓的不打了,鞭炮不放了,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安秋月和安老头也被吓住了,他们沒想到苍龙带过來的人,居然都有枪,而且苍龙在他们下车时,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让他们讲理,不要动粗,千万不要动粗,难道说这就是苍龙说的讲理?
    安秋月有些失神,但她心底觉得很舒服,因为这些曾经欺负过她爷爷的人都被镇住了,这种感觉突然让她鼻头一酸,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而安老头心底则满是担忧,这枪都拿出來了,接下來可如何是好啊。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热闹?”车里,虞书记脸色大变,“公共场合,公然携枪威胁政府官员?”
    “那你想看什么样的热闹?”苍龙平静的看着她,讽刺道,“就允许县政府开着挖掘机,沒有任何征兆,就把人地给平了,就不允许我们拿着枪來讲理不成?”
    “你这也叫讲理吗?在说,这事情从头到尾,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你拿着枪威胁政府官员,就足以叛你一个无期了。”虞书记冷道。
    “我让他们拿着枪跟他们讲理,那是因为如果我不让他们拿着枪,那些防暴警察能迅速把他们打的满头是包,连讲理的机会都沒有。”苍龙说着,看向阿财,“在说了,那些枪都是合法的,而且用起來也是合法的,这不是保护你这个市委书记么?”
    虞书记沉默了,她突然想到了陈天宝手下的那个保全公司,那确实是东宁市公安局注册的民用保全公司,专门负责的是金融押运,里面的枪自然是合法的,而且苍龙的理由也很充分,保护她这个市委书记。
    只是她总觉得自己被苍龙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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