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流笑道:“闯什么大祸?”
    李员道:“公子让这些大官出丑,他们一定不会咽下这口气。”
    “要的就是如此。”
    “可如果他们去圣上的面前告状的话,会对公子很不利,只怕圣上会惩罚公子。”
    江拾流道:“无妨,让他们去说。”
    李员说不动江拾流,虽无奈,却也没办法,“那前院的那些东西……”
    江拾流道:“全部送回去。”
    李员道:“是,我等下就雇人清点了,然后一一还回去。”说着,便要出去。
    江拾流道:“李伯且慢。”
    李员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江拾流道:“不用清点了,先留着。”
    李员一笑,这才是他见惯的大官,所应该有的作风,江拾流如此年轻,就当了如此大的官,除了刚才有点脾气外,不喜金银珠宝,也不近半点女色,更不嗜赌,这反而让他感到奇怪。
    江拾流道:“找几个大马车,全部装上去,明日早朝,我要拉进宫去。”
    李员愣住,“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江拾流笑道:“明日你就会知道。”
    天还没亮,五辆大马车就依次行在大道上,向内城而去,引得无数人为之侧目。
    江拾流坐在第一辆马车上,在进天启门时,禁卫军例行对五辆大马车,里里外外地搜了一遍,无不啧啧称奇,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竟有人要运这些东西进皇宫里。
    伍巍昂皱眉道:“龙剑使要带这些东西进宫内,是有何目的?”
    江拾流笑道:“这些是人人都喜欢的好东西,总不能算是禁物吧?”
    伍巍昂道:“不算。”
    江拾流道:“那就成,劳烦大统领放行。”
    伍巍昂回头点了点头,两边的禁卫军各分出二十来人,立即去绞动索盘,把两扇巨大的城门往内绞开。
    “多谢!”江拾流拱手道。
    金銮殿,两边各列着文武大臣。
    龙剑使因是正一品官,所以江拾流得以站在前面,仅于伍巍昂的后面,另一边都是文臣。
    有许多愤恨的目光,不时从各处向江拾流投来,江拾流却气定神闲、熟视无睹。
    殿内的窃窃私语渐安静下来。
    拓拔泓高坐于龙椅上,面色依然苍白。
    旁边的老太监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金銮殿内一片安静,谁也没有出声。
    就连昨天那些信誓旦旦,扬言要在拓拔泓前,弹劾江拾流的那些大臣们,也没有出声。
    沉默片刻,老太监道:“无……”
    江拾流挺身而出,道:“臣有事要奏。”
    拓拔泓目光亮起,他已从巫开山口中得知,江拾流可解他身上的奇毒,也听说了江拾流的那两个条件,对他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事,笑道:“龙剑使有何事?”
    见拓拔泓对江拾流如此和颜悦色,那些昨天去江府的大臣,心里都是有些忐忑起来。
    江拾流道:“昨天臣回到江府时,发生了一件怪事。”
    拓拔泓其实也早已听说,面上还是带着笑,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之色,“哦,是何怪事,龙剑使不妨说来听听,朕向来对怪事很有兴趣。”
    江拾流道:“江府中,忽然多了五辆大马车,而且这五辆大马车上,装的全是金银珠宝。”
    “原先没有?”
    “也不知怎么的,凭空就出现了。”
    “那金银珠宝多不多?”
    “简直数不过来。”
    拓拔泓笑道:“不过,也有可能是这五匹马老眼昏花,正好龙剑使府上的大门没关,以致走错了路。”
    江拾流道:“这五匹马都是高头大马,绝不会是老眼昏花。”
    拓拔泓笑意更盛,“那确实是一件怪事。”
    江拾流道:“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只有圣上贵为天子,才能解决这样的怪事,所以臣自作主张,把这五辆大马车都拉到了宫里来。”
    拓拔泓道:“好,这怪事就交给朕了,龙剑使可还有其他的事?”
    “臣说完了。”江拾流退回原位。
    许多人暗地里,都是松了一口气。
    “无事退朝!”大太监憋足了气,这回终于可以喊出这四个字。
    江拾流出了金銮殿,就看见巫开山在远处等他,缓步走了过去。
    巫开山道:“我们走吧,从昨天到现在,圣上已等候你多时。”
    江拾流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拓拔泓等的是什么。
    临到天子宫时,巫开山忽然笑道:“昨天江府的事我听说了,刚才早朝,我在外面也听得一清二楚,你小子这方法真是精彩绝伦,让想弹劾你的那些大臣,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小子初入宫来,看似不懂官场的人情世故,实则精明得紧。”
    江拾流也笑了,“小子胡闹,武宗莫见笑就好。”如此多的金银珠宝,以可坐实行贿之罪,什么官场的人情世故,他全然不懂,只知要像天极剑法临阵对敌一样,做到先发制人。
    五辆大马车,如此招摇,再加上经过早朝的必经之路,那些来讨好江拾流的大臣,自是知道马车内装的是什么。
    再看那些个马车是直接驶进皇宫内,一猜也知江拾流的用意,哪里还敢对江拾流发难。
    巫开山道:“只是这样一来,你也得罪了不少人。”
    江拾流道:“我得罪的人,已经多得数不过来,反正这龙剑使,我也只当几年。”
    巫开山叹了一口气。
    江拾流道:“武宗为何叹气?”
    巫开山道:“我只是可惜,你这样的栋梁之才,却无心为官。”
    江拾流笑道:“小子若是真的长久做官下去,只怕皇宫也得给闹得天翻地覆。”
    巫开山也笑了,“人各有志,实勉强不来。”
    天子宫内,江拾流双掌抵在拓拔泓的背后,道生真气不断送入拓拔泓的体内,不停地游走,把拓拔泓体内的毒,也化为精纯的道生真气,在反送回自己体内。
    道生真气可吞噬天地万物,收为己用,当初江拾流不敢随意用道生真气,来为他人解毒,可是今时已不同往日,每一丝道生真气都如臂指使,化毒即走,不会伤到拓拔泓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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