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流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将二十把长剑解下,如扇子般在身后绑成一圈,然后向城主府的门口走去,这奇特的装扮一出现,顿时人人为之侧目,忍不住在他身上多看几眼。
    却引来更多人的不屑,“不过虚有其表,哗众取宠而已!”
    一个身穿金色华服的青年却惊为天人,迎了上来,拱手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江拾流心想这里定也有极乐坊的耳目,再另取他名也无甚用处,便道:“刘十。”
    “前辈何门何派?”
    “千手观音神剑门。”江拾流随口胡诌道,得这门派名称的灵感,还是从那个道士那里得来。
    那青年道:“久仰前辈大名,晚辈王鸿才。”
    江拾流看着面前这个风流倜傥的青年,笑道:“原来是王彪将军的公子,果然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王鸿才颇为受用,直把江拾流迎入府中,在凳子上坐定,“刘前辈先在这里喝口茶,晚辈还得出去招呼其他前辈。”
    江拾流道:“你去吧。”
    王鸿才躬身一拜,这才退了出去。
    江拾流收起笑脸,暗道:“若不是曾亲眼见他派人去害封安,还真要被他这人畜无害的模样骗过去。”
    坐在他旁边的秃头番僧冷笑道:“阁下进来骗吃骗喝,倒是好手段,不想等下被洒家在王公子面前揭穿你的把戏,就赶快滚,有多远滚多远。”
    江拾流道:“我好像没得罪大师吧?”
    秃头番僧道:“别站着茅坑不拉屎!”
    原来那秃头番僧有意巴结王鸿才,却没得王鸿才看重,见江拾流像是招摇撞骗的神棍,反而王鸿才敬重有加,甚至亲自恭送进来,不禁生了怨气。
    旁白的其他几人也道:“没错,我们都是要跟随将军、公子为国效力的,你就不要来掺和了!”
    江拾流明白了,这就好比五张凳子只能是五个人来坐,再多坐一个人,就显得太过拥挤,谁也坐不安稳,“你们怎么知道我是进来骗吃骗喝的?”
    一个方脸大汉道:“这里大多数的江湖中人,都是由普通人装扮而成,专为这两天王公子大婚进来白吃白喝,而且装扮得稀奇古怪,由其是你老哥最为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仙人下凡。”
    另一人也指出江拾流装扮上的不足,“这二十把长剑背在后面气势十足,但瞧来就像小孩子的玩意儿,中看不中用,真正地江湖中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看他这鞋子,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
    几人越说越是兴奋,而且互相争论得面红脖子粗,大有把江拾流全身上下品评一遍的势头,以证明自己是老而弥辣的江湖中人,眼光不比别人的差多少。
    “我先出去透口气,几位继续。”江拾流摸了摸鼻子,直起身来,长长的几把剑柄一甩,顿时抽在方脸大汉的脸上,现出几道红印出来。
    几人都是愣住,方脸大汉更是一脸怒色,噌地站了起来,右手紧握刀柄,只要一言不合,便拔刀杀人。
    江拾流苦笑道:“对不住,刚才没注意到。”
    秃头番僧道:“明天就是王公子的大婚,三思而后行。”
    其他人也劝道:“是啊,闹出人命来,可没法跟将军交代,到时你可就成罪人啦。”
    方脸大汉一想也是,只有忍住气坐下,恶狠狠地瞪着江拾流,恨不得在他笑眯眯的脸上打几拳。
    江拾流刚往前走出一步,右边的几把剑柄又是甩出,撞在秃头番僧的下巴上,
    秃头番僧上身往后仰翻,手脚乱舞,差点没连人带椅掀下去,否则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看着秃头番僧灰头土脸的样子,所有人都是莞尔。
    秃头番僧大怒,一把抓起身边的禅杖。
    江拾流道:“大师息怒,明天就是王公子的大婚,你要三思而后行。”
    方脸大汉冷笑道:“你这和尚可不能乱来,一来犯了嗔戒,佛祖饶不了你。二来破坏王公子的雅兴,王公子也不会放过你。”
    众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有些人直笑得肚子疼,在地上打滚。
    “你这贼厮鸟,也敢来消遣洒家,洒家先赏他一杖,然后再来跟你算账!”秃头番僧破口骂道,横挥禅杖,击向江拾流的屁股,看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对江拾流略施小惩。
    “哎呀,和尚打人啦,可了不得!”
    江拾流脚底一滑,直直摔了下去,正好躲开秃头番僧打过来的禅杖。
    “你小子运气好,再吃洒家一杖!”
    秃头番僧感到有些意外,抡起禅杖,又向地上的江拾流砸来。
    江拾流翻身想要跑开,不料剑柄一横,不偏不倚,恰好撞在秃头番僧的双脚上。
    秃头番僧立足不稳,一跤倒了下去,鼻子撞得鲜血长流。
    这回众人更笑得七仰八开,起哄声大作,厅内满是欢声笑语。
    “洒家打死你!”
    秃头番僧气得七窍生烟,提着禅杖追达江拾流。
    “砰!”
    “啪!”
    两张茶桌被秃头番僧挥杖打得稀巴烂,散落一地。
    江拾流专往人堆里钻,秃头番僧气得快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挥杖便打。
    这样一来,误打到不少的人,自然惹得其他人不满,没几下厅内就乱哄哄的,喊打喊杀,闹成一片。
    江拾流蹿到房梁之上,在身前一人的背上一点,这人顿时无声地软下去,趴在横梁上不动。
    原来看似轻松就能进入城主府,实则这里面处处是暗哨,每个人的一举一动,无不是在严密的监视之下,江拾流就是要挑起混乱,把所有暗哨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才能趁机脱身而出,去找封安的下落,并把他救出来。
    江拾流忽然转头看向外面,连忙收敛起全身的气息,暗道:“有高手来了!”
    一道人影如大鸟横空掠了进来,或点或拍,不断有人倒飞出去,倒在地上萎靡不振,爬也爬不起来,原本乱成线团的局面,顿时为之一清,这也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有人认出了来人,惊呼道:“是武宗!”
    “原来这就是巫开山,江湖第九大高手!”江拾流偷眼往下看去,巫开山身材并不高大,反而显得有些瘦削,最显眼的是眉心有一颗黑痣,在加上身穿红黄相间的长袍,要不是头上的白发,就宛如一个严肃的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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