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隐不知演武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仅是感觉到秋易杀气浓烈地冲向武絮,也就顾及不上那么多,到了演武场便直直与秋易迎面冲去。
    秋易好不容易才将前半个身子探出了光柱之外,赶紧铸出一把长刀,朝着目所及处砍去。
    刀光晃过,忽见是个女子。
    非是玄月门的弟子,那便是定华派的人,秋易心一发狠,未有收刀依旧砍了过去。
    但刀身上衍力的光芒霎时消去,整把刀像是忽然消失在了黑幕中,不过秋易又是能感受到手中的握实感。
    可他很快又意识到,手上的这种握实感并不受他的控制。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秋易没有回撤,而是朝着手中之刀强灌衍力。
    一声巨响,波光四散,一圈黑色和深蓝色的衍力交织着扩散震开。
    两道衍力力道强劲,瞬时将漆黑一片的演武场照得透亮。
    **
    定华镇上是烈日当空,正值下午最热时。
    可是向山顶看去,那上面像是照着一团厚厚的黑雾般,让人觉着很不安。
    “定华派跟玄月门干起来了!”镇里人是奔走相告。
    现在山下的人几乎都是侧目朝着这方望着,像是期待着某种奇观出现。
    他们候有半晌,山顶处传来一阵巨响,随即那团黑雾中闪出亮光,似乌云中扯起了惊雷。
    一人呼惊道:“快看!散了!散了!”
    众人寻他所指处望去,顶部那团黑雾已倏然云散开来,从里面扩出一圈彩光,向更远的四方散却。
    **
    借着两道衍力相碰所产生的亮光,演武场上的所有人都看清见了陈隐挡于一女子面前,手擒秋易的长刀。
    震波散开,将两边的许多人都震倒在地。
    连英奇和马涛都稍运衍力方才站稳。
    月疾风化掉衍力,将两人的衍力释了出去,山顶刹那间恢复了日光的照耀。
    陈隐没有多做解释,他当务之急是要将武絮带出演武场。
    趁众人还及反应,他迅速扶起武絮,闪身逃离演武场。
    刚才那一下对力,陈隐立于原处毫发未损,而秋易则退后了数步才站稳。
    虽然秋易占了劣势,又见着陈隐在眼前闪身离开,可他却也是不急,反而开怀大笑:“月疾风,这下你们定华派如何说。”
    月疾风也是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戚烽明明未见到陈隐的衍力。
    见定华派的人没有回答,秋易继续道:“既然他非你们定华派的人,那么老夫现在找他算私账,你们定华派还会加以阻拦吗?”
    月疾风缓过神来,应道:“陈隐如今仍旧是我定华派的弟子,且你可别忘了你此刻是在定华山,岂是你说找就能进去找的?”
    “一会儿说不是本门的弟子,现在又说还是定华的弟子;一会儿说不在山中,现在却又是出现在了这里,”秋易大声说道,“定华派的做法可真是贻笑大方。”
    说罢,他转回身看向玄月门的人,那群人也立刻会意得哄堂大笑起来。
    秋易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逝,面色严峻:“既然已是见到了他的人,要么你们把他交出来,要么让我们自己进去搜,若是两者皆不愿,就莫怪我们玄月门今日拼个你死我活了。”
    面对秋意的狠话,马涛和英奇都立马做了强势的回应。月疾风也明白秋易这下并不是在虚张声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他还是说理道:“你既言陈隐私闯玄月门,带走你的门人,如今你举派硬闯定华山,我又怎么会让你带走我的门人——”
    “少给我说这些废话!”秋易不等月疾风说完,振臂一呼,玄月门弟子皆交相呼应,铸出兵器。
    秋易稍加迟疑,却见月疾风不动,‘月桂’未出。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唤出自己的十把兵器,朝月疾风冲去,并嘲道:“疾风小儿!怎的,刚才用尽衍力了吗?”
    如是单打独斗,疾风不惧玄月门的任何人。可若是两个门派大打出手,他衍力的弊端也就显现了。
    ‘月桂’虽强,却是一攻一的衍力,光柱所照范围仅六尺有余,其它地方皆是顾及不得。虽除光柱外的地方是一片黑暗,但也正是如此,乱战起来刀剑无眼,自己人易伤着自己人。
    “掌门暂歇,我早就想要教训一下这帮孙子了!”马涛立马接腔,运足衍力带着白虎御堂的弟子迎着便冲上。
    英奇堂主也未多等,带着弟子们随着马涛一并拦向秋易。
    **
    武絮虽已被送回养药涧,却依旧惊魂未定。
    她长有这么大唯一让她感到过恐惧的人是她父亲,但却从未有过绝望的感觉。就在刚才,那老人的杀气已是吓得她魂不附体,甚至连喊叫都发不出声来。
    陈隐将两眼失神的武絮放到院中石凳上,他现在没有时间来关照她,因为戒堂的人随之追了进来。
    “三位师兄,这女子非坏人,还望高抬贵手放她一马。”陈隐对跟来的三人抱拳言道。
    “陈隐?”三人并未回应陈隐的话,而是自顾自问道。
    “正是,陈隐见过三位师兄。”陈隐躬身作了一礼。
    陈隐说完,三人中年长的那人侧过头小声跟旁边之人耳语一阵。
    那人点点头,看了眼陈隐,转身消失在树林中。
    陈隐不知是什么情况,轻声说道:“师兄可否。。。。。。”
    “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让我们来擒你,”年长之人忽然开口,狠狠地盯着陈隐。
    “我的事过后我会去戒堂解释,或罚或打自无怨言,不过请暂饶过这位姑娘。”
    “养药涧私藏外山之人,堂主铜起罪责难免,”年长之人冲涧内喊道,“铜起堂主、陈隐师弟以及这位姑娘请立即随我们去戒堂。”
    陈隐又一次恳求道:“现在玄月门的人打正在演武场上闹事,师兄们可先去帮忙,此事完后,我们三人定自觉前往戒堂。”
    陈隐这是缓兵之计。
    铜起正在救助歆儿姑娘,莫说是让戒堂知道养药涧藏了两个外山之人,就算是他们没能知晓,但若在此刻带走铜起,那歆儿姑娘就危险了。
    “演武场之事自会有五堂和掌门处理,我们目前只管你们,”年长之人走进养药涧,缓缓靠近陈隐,“铜起堂主!还请出来一并前往戒堂”
    “师弟,让外面的人不要吵闹。”铜起不耐烦的声音从药房中传出。
    “什么意思?”年长之人未料到铜起会如此回话。
    “这位师兄,烦请见谅,我们现在还不能跟你们走。”陈隐躲开那人伸来束缚自己的双手,抱起武絮闪身退到药房门前。
    “门规在上,纵有千万理由也不可逾越,陈师弟,铜起堂主,若是执意不按门规行事,那我们便要强制带走三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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