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爷只觉得自己发出的罡风好像泥牛入海,陡然消失无踪,顿时万分惊异。
    吴非暗笑道:“你这种修为虽然厉害,却还是凡人的修为!”他决定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于是一道灵力反击过去。
    奎爷觉得不对,退后一步,用内力将吴非的灵力卸去,但对方的力道十分霸道,第一波力量貌似结束,后劲却将他推得又退了两步。
    双方这一交手,都是一怔,吴非觉得自己的灵力居然被对方接住,实在有些不可置信,而奎爷则是异常心惊,凭借自己四十年的修为,和这个少年内劲对上,居然完全处于下风。
    奎爷老脸一红,道:“果然有些门道,不过你以为有些门道就可以这么狂么!”他左手上的钢珠滴溜溜一转,其中一颗钢珠蓦地跳了起来,奎爷右掌一劈,一道罡风劈在那旋转的钢珠上,钢珠划出一道银色弧线,向吴非面门砸到。
    那钢珠带起的罡风,周围一丈之内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寒风的犀利,魁梧汉子等人都是连连后退,他们很少见到奎爷对敌时使用这招,但都知道,这招一旦出手,那对手几乎是九死一生。
    吴非淡淡一笑,他修炼到第一层凝气境后,用得最多的就是控物的本事,像这种不是心神相连的控物,对他来说就是儿戏,眼见钢珠飞到,吴非伸出右掌,那钢珠好像是跟他有特殊感应,一个回旋乖乖飞到他的掌心滴溜溜旋转起来。
    奎爷惊得眼珠都要掉出来,这三枚钢珠的修炼他早已出神入化,正担心大庭广众之下将对方一击毙命,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却见吴非将自己的钢珠收入掌中把玩,简直如同他自己的东西一样。
    吴非把玩着钢珠,那钢珠在手中越转越快,一刻之后就转成一团透明的白雾,他手掌一抬,钢珠飞出,绕着穿过一块木板和一块青砖,向奎爷飞去。
    奎爷此时已不是一般的震撼,他见那钢珠穿过木板和青砖,留下一个拳头大小完整的圆洞,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显然是高速旋转带来的穿透力,这要是从一个人身上穿过,怕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这时奎爷哪里敢硬接,急忙闪身避开,但是那团钢珠的白雾偏偏生了眼睛一样,追着奎爷而去,一连闪了两次,钢珠越追越近,眼见就要撞上奎爷,奎爷大吼一声,手中剩下的两颗钢珠发出,向那团白雾撞去。
    只听嚓、嚓两下,空中两道火星一闪,接着扑扑两下,奎爷发出的两颗钢珠掉在地上。
    魁梧汉子等人瞧见,掉在地上的钢珠已被磨得只剩半片,还冒着暗红的光芒,地面的青草瞬间烧焦一块,连地面也微微坍塌出一个小坑。
    吴非哈哈一笑,手一招,那团白雾回到了手掌上,旋转慢慢地缓了下来。
    奎爷此时一头冷汗,在他印象中,从没听说过能这样控制钢珠,这份修为简直闻所未闻,令人骇然,刚才对方若是要取自己性命,也就是动一动念罢了,他急忙深深鞠躬道:“吴少爷,老奴眼瞎,老奴刚才有眼不识金镶玉,请少爷担待!”他前倨后恭,完全判若两人。
    “瞎你狗眼,我家少爷现在要上去了,还有谁想阻拦?”
    晏畅将恶奴演得活灵活现。
    奎爷擦了把冷汗,道:“是,是,老奴这就帮您上去通禀!”
    吴非道:“等等,这个还给你!”他手掌一动,手中白雾又慢慢变回钢珠,朝前一送,钢珠飞了回去。
    奎爷见到钢珠飞回,好像没有带上内劲,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住,那钢珠落入掌中,果然并未蕴含其他攻击,但奎爷还没来得及庆幸,却觉得手中奇烫无比,不由惊呼一声,又把钢珠抛了起来,一连抛几下,还是不能握在手中,只好丢在地上,讪讪道:“老奴没本事,实在接不住!”
    奎爷慌张地转身上了竹台。
    吴非对魁梧汉子道:“我们自己上去!”他拎起任蹇,一招手,晏畅和昊子都跟在身后。
    魁梧汉子见到先前的场景,连奎爷都全无还手之力,哪敢再来阻挡,退在一边道:“是,是,吴少爷请!”
    吴非淡淡一笑,踏上了竹台的台阶,等三人上去,魁梧汉子对手下挥手道:“快,通知守备大人,要他马上带兵来!”
    有手下立刻放出三只信鸽。
    这竹台搭得颇高,三人走了二十几级才来到台顶,走上竹台,发现这里视野十分开阔,蓝天白云与在地面看全不一样,远处,三只白鸽正飞掠而去,下面的江岸和码头看得清清楚楚。
    竹台上面积不小,长宽约有两丈许,四周围着栏杆,这时吴非才看清竹台之上的情形。
    只见竹台的大遮阳伞下,摆着一副剃头挑子,躺椅上半躺着一个人,理发匠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正帮躺着那人刮着胡子,奎爷俯首而立不敢作声,一个白衣的侏儒站在理发匠边上,目光不善地朝吴非三人望来。
    台上一角,放着个炉子,炉上一口精致的小砂锅里正弥漫出一股中药的清香。
    竹台的另一边,跪着五个绸衣人,这五人身形大都肥胖臃肿,但皮肤白皙,显是平素保养颇好。
    吴非认出其中一个胖子正是曾与他一起关过的司马老板,那时他还劝别人不要在意,但现在却好像马上要被送进屠宰场,浑身害怕得瑟瑟发抖。
    司马老板看见吴非三人突然出现,目光中立刻充满疑惑,显然他也认出吴非是那天临时被关进牢房的少年,但随即醒悟过来自己的处境,立刻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抬起。
    竹台的中间,放了一张藤摇椅和小桌,应该是严小寿的座位,吴非也不客气,将任蹇拍醒,然后走上去大马金刀地在摇椅上坐下,那侏儒面色微变,身子微微一动,吴非看到他袍下竖起一物,竟是一把手铳!这手铳他身上有两把,乃是从朱馨正与曾如郃身上得来,他本以为此物罕见,想不到这侏儒身上也藏了一把,不禁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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