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系就微妙了。
    陈王乃先帝嫡子, 当年先帝驾崩时他尚且年幼,不知怎的没得到群臣的拥护,德明帝继位,封他为陈王,帝都永驻。
    年前陈王府与顾府两家刚结了亲。
    年后布防图就到了陈王手里,那是不是开春某些人就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动作了?!
    朝堂之上, 陈王与顾国公被袁刚这样掷地有声的质问。
    “冤枉啊皇兄,臣弟当真不知是怎么回事!”陈王跪在大殿之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着冤屈,“臣弟每日忙着养花遛鸟的,完全不知道什么布防图,更不知道怎么就到了棠儿的手里啊……那布防图不是一直在顾国公手里吗?为什么却又流落到了外面?”
    “为什么流落到外面,这不正好要问陈王您吗!”袁刚步步紧逼。
    陈王还想说什么,旁边同样跪着的顾国公顾换生这时出了声,“皇上,微臣可以指天发誓,那布防图微臣今日进宫的时候还在书房里,却不知为何就出现在了玉棠郡主的手里……皇上,定是有人将布防图偷盗了出来想加害微臣!皇上微臣有罪,遗失布防图罪该万死。”
    说着便双手伏地请罪,跟着跪在旁边的顾昭见他父亲请罪,也跟着磕头请罪。
    心里将那慕容棠骂了个遍。
    “呵,顾国公这话说的,你国公府侍卫林立,守备森严,谁有那本事在一天之内将这东西从你府里盗出来?”
    “这个要查了才知道!皇上,给微臣时间,微臣定会,”
    “顾换生!你不要转移了重点!”袁刚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比声音,还没人能大过他,“这事儿的重点,不是你遗失布防图,而是这布防图为何会到了陈王的手里,你们俩究竟在密谋些什么!”
    “血口喷人!袁大人莫要张口胡说。”顾换生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所以这时候也是沉得住气,与旁边脸都吓白了的陈王不同。他没有再理会袁刚,“皇上,微臣一心为国,忠心日月可鉴……袁大人这般咄咄逼人,是为何意?”
    争争吵吵,没有定论。
    德明帝坐在高高的上首,面无表情,但微微抿起的唇角显得他面容较平日严肃了许多。
    他听了这一通话,看了看下面的一群朝臣。
    良久,德明帝开口,“李爱卿,这事儿你怎么看?”
    被点了名的李远敬出列回话。
    他怎么看?他能怎么看?
    这事儿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反正认为顾换生可不傻,好好的将来国丈不当会去与那扶不起的陈王密谋什么?
    所以这明摆着是遭了某人的道了。
    但那布防图确实是在玉棠郡主的手中,众目睽睽,想赖都赖不掉。
    “皇上,微臣觉得,此时蹊跷甚多,得慎重的处理,慢慢查清楚。”
    李远敬没表态。
    这个时候他这个贵妃一派的就得尽量少说话,淡化二皇子与顾府的关系。虽然二皇子妃是顾换生的嫡女,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说与娘家多大关系?不大不大。
    显然袁狗咬着这事儿不放,他得先把二殿下从此事中摘出来再说。
    不然扯到李氏一脉,得不偿失。
    德明帝听了这句说了当没说的话,“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又看向站在最前面的孙哲,“太师怎么看?”
    “……皇上,这事儿确实如李大人所说疑点重重,还是要慢慢查清楚才妥当……不过皇上,这事儿可以放一放,但那六部选拔人才的事情可不能再放了……”
    而后,太师孙哲竟然在这里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六部的事情。
    听得在场的那些中立的朝臣们个个都要惊呆了,有心想打断他吧但人家资格那么老,怎么敢去打断?
    看了一眼同样中立,资格老的薛司空,希望他能够站出来把话题扳正,但薛大人老神在在,丝毫没有要出声的意思。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没见圣上听得连连点头吗?
    因为事发突然,袁氏一派的还没有充足的准备,打算再去找找证据好将顾氏一举击垮,断了贵妃一派的手臂,最好是连根拔起断了贵妃一脉!
    所以袁刚没再出声。
    陈王和顾换生更不会打断了,他们现在就需要时间来想解决办法。
    所以就这样,朝堂上画风突变,从布防图变到了六部,接下来便成了孙太师的主场。
    最后,德明帝一句布防图之事再议,便话锋一转,探讨起了六部选拔人才的事情。因为朝臣们现在各怀心事,也因为这些人才名额并不影响原有官员的名额,所以这次竟然没有几个有分量的站出来表示反对的。
    理所当然的,选拔人才的告示没几日便审议通过而后便快马加鞭的传自各个州郡,昭告了天下。
    这告示一出,如同一颗石子儿投掷到了平静的湖水里,在各个州郡,甚至县里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过朝堂市井的这些事情,陆菀是不怎么知道的。
    她这几日,病了。
    据去南苑送药送补品的丫鬟回来说是发烧了,烧得人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来,芙蓉面还红彤彤的。
    估计是染了风寒。
    陆老夫人听了之后,又让人去嘱咐她好生休息,倒也没再说什么去郊区庄子之类的话。
    南苑主屋。
    陆菀蜷在外间那张雕花贵妃椅上,望着窗外新冒出来的嫩芽儿,目不转睛。
    初升的日光透了进来,照在小脸上暖融融的。那张小脸鲜嫩嫩的,在日光下她整个人就像颗红润的桃子,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尝尝。
    没有丝毫的病容,那精致的眉眼中还比之前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媚意。
    “姑娘。”
    知书这时候从屋子外面进来,端着一小碗冒着一缕热气的参汤,“姑娘来把这个喝了。”
    说着便用汤匙在小碗里搅了几下散了热气,而后将参汤递给了她。
    陆菀一看到这个参汤就愁得慌,微微蹙眉,
    “哎呀知书,我又不是真的病啦,你这几天怎么一直让我喝这喝那的?你看我都快变胖啦。”
    她又没有真的生病。
    她只是,只是第二天没下得来床而已。
    一想到为什么第二天下不来床,陆菀杏眼如水,带着羞意的扑闪扑闪的。
    害羞,还有点气鼓鼓。
    都是那个混蛋!
    虽然是因为她中了药才不得不做那种事的,但是,他就不能温柔一点怜惜一下吗?
    都说了痛了,都说了不要了,还那么粗鲁不知餍足!
    哼,生气。
    他是禽兽吗?
    烦人!
    “姑娘,这参汤都是好物,很是滋养身子的。而且今日这个可是大夫人派人送过来的,听说是大老爷专门吩咐从库房里挑出来的千年人参呢,滋补得很。”
    知书说着,舀了一汤勺,晾了晾,然后送到姑娘的红唇边,“您就多少喝一点,可不能浪费了大老爷的一片心意。 ”
    “可是喝不下嘛,刚刚喝了一碗细粥了。”
    陆菀囧着瓷白的小脸,看了一眼,清澈的汤水,上面飘着几片红枣片。
    还是不想喝。
    这时候里间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陆菀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寻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妃色的帷幔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里面轻松撩起,而后便现出了慕容褚那高大挺拔的身躯。
    散着头发,平日里穿得齐齐整整的衣袍如今就这么随意的披着,松松垮垮的,还能看见里面那线条明显的胸膛。
    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此时带着一丝餍足的神色。
    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陆菀一瞧见这人就来气,嫣红的小嘴微微撅着。这人,还真把这屋子当成了他的不成?
    臭流氓不要脸!
    她卷起搭在自己腿间的朱砂色长绒小毯便朝着那边砸了过去。
    但她的力气如弱弱的小猫咪一样的小,所以那小毯还没砸到人便急速的往下坠了。
    不过在眼看着就要落地的时候被某人伸手给拎了起来。
    “怎么了?”慕容褚看了过来,眸光深邃。
    声音是刚睡醒时的沙哑。
    他瞧了瞧手上的小毯,径直走到了女人的身边,将小毯重新搭在她的腿上。
    动作轻柔,丝毫没有在床上的那股子狠劲儿。
    而后顺势坐在了贵妃椅上,大掌就这么极其自然的也跟着搭在了女人纤细的腿上。
    他扫了一眼旁边的丫鬟,“你下去吧。”
    知书看了一眼姑娘,将参汤放在旁边的小筑上,嘱咐姑娘记得趁热喝。
    便出去了。
    慕容褚见丫鬟出去后,伸手将女人圈了过来,往自己怀里揉。
    “怎么了这是,嗯?”
    温香软玉的,他亲了亲女人嫩滑的侧脸。
    作者有话要说:  流氓出来挨打!
    第65章
    “怎么了这是, 嗯?”
    慕容褚揽过女人,亲了亲。
    他刚刚醒来之后怀里没了温香软玉, 随手挑开床幔扫了眼, 没见到女人的身影,细听原来在外间。
    这几天过得昏天暗地, 惬意而又不知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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