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来将码头搜寻一遍,原来停靠的商船,可能听到枪炮声之后,早已起锚逃走,只剩下荷兰人的运输船和两艘小型战舰,他将这些舰船控制起来,留下一个千户驻守,自已带着一个千户和所有的山地炮回到城内。
    此时第一团的军士,已经完全掌控了城门和大街小巷,除了陆战军的士兵,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一名百姓,更没有荷兰人的身影,往日热闹的马六甲几乎成了西海舰队陆战军第一团的军营。
    看到凤鸣来入城,早有士兵迎上来,“团座,除了总督府,城内的荷兰人已经全部抓捕了,一共四十三人!”
    “才四十三?”凤鸣来稍稍有些奇怪,这点人手,就能维持整个麻六甲城的正常运转吗?如果华夏占据了麻六甲城,是不是有这些汉人就够了?这样的话,根本就不用移民,或许当地就不止这些汉人吧?
    “团座,除了总督府,城内就只有这些荷兰人,那些为荷兰人服务的土著,也要抓捕吗?”
    “暂时不用,免得造成恐慌!”凤鸣来道:“先看押好荷兰人,别让他们跑了!”
    “是,团座!”
    凤鸣来来到荷兰人最后的据点——总督府,远远便听到枪声,但枪声比较稀疏,显然不是在强攻。
    早有千户官迎上来,“团座,荷兰人龟缩在总督府不肯投降,攻吧?”
    凤鸣来并没有说话,而是从外面打量着总督府的围墙,至少有一丈高,不知道是否厚实,如果不能直接炸开围墙,那就用火炮试试,逼迫荷兰人投降。
    如果荷兰人还有抵抗的决心,最后的法子,只能是强攻了,到了这个时候,麻六甲城必须尽快拿下,无论死多少人!
    他看了眼总督府广场前飘扬的红、白、蓝三色旗,用手一指,“将山地炮集中起来,猛攻总督府!”
    “是,团座!”
    炮兵们度量距离,将二十门山地炮全部集中于总督府大门前,这是对荷兰人最大的蔑视了。
    “轰……隆……”
    二十枚开花弹,几乎同时飞向总督府,究竟有多少枚开花弹命中目标,围墙外根本看不到,但随着浓烟而起的木屑、灰尘可以判断出,命中的开花弹不少于一半。
    凤鸣来的脸上漾起笑意,大不了将整个总督府轰平了,荷兰人还能躲在地底下不成?“继续炮击,看看荷兰人还能撑多久!”
    开花弹雨点般地落在总督府,围墙外几乎能听到荷兰人的哭叫声。
    不出凤鸣来所料,开花弹刚刚轰炸了三轮,围墙内就举起白旗,“别发射炮弹了,我们投降!”
    凤鸣来一摆手,炮兵停止射击,不一会儿,围墙的大门打开了,先是走出一名身着红色军服的荷兰士兵,士兵一手举着白旗,看到无数的枪口,他吓得大叫:“别开枪,别开枪,我们投降!”
    不一会儿,大门内走出一名高个子荷兰人,他的服装与刚才的那名士兵的服装几乎完全一致,但头上带着黑色的大檐帽,估计是一名军官。
    军官扫了眼周围的陌生的士兵,冷冷地道:“你们是谁?”
    亲兵听了翻译的话,正要回答,凤鸣来摆摆手,向前跨出两步,朗声道:“华夏西海舰队陆战军第一营第一团!”
    “果然是华夏国的军队!”军官扫了凤鸣来一眼,“荷兰东印度公司麻六甲城守将亚当斯!”
    凤鸣来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做为胜利者,他有权微笑,“请交出武器,华夏优待战俘!”
    亚当斯将自己的佩剑解下,仍在一边,“你们是华夏的军队,为何攻打麻六甲?”
    “亚当斯先生,你的任务,是带着总督府内所有荷兰人向在下投降,”凤鸣来笑道:“亚当斯先生想要知道为什么,本将可以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亚当斯点点头,转身朝后面说了句什么,从大门缓缓走出一位稍胖的荷兰人,他身着蓝色大衣,头戴红色大檐帽,双手捧着自己的佩剑,面色阴沉似水。
    凤鸣来心中一动。
    亚当斯道:“麻六甲城总督范达姆,请华夏主将接受范达姆先生善意的投降,并保证所有东印度公司人员的安全!”
    “范达姆先生、亚当斯先生放心,本将凤鸣来向你们保证,只要东印度公司的人停止抵抗,向本将投降,本将保证他们所有人的安全!”凤鸣来在亲卫的保护下,迎上前去,接过范达姆手中的佩剑,“范达姆先生,麻六甲城的战争结束了!”
    总督府内的荷兰士兵次第出来,一个个向第一团缴了枪,最后出来的是文职人员,大半都有火#枪。
    范达姆冲着凤鸣来道:“这些是文职人员,并非战俘!”
    凤鸣来摇头,“所有荷兰人,都是战俘!”他指着文职人员手中的火#枪,“他们手中的火#枪,难道不会伤人?”
    两百余荷兰战俘,与原先的四十三人押送一处,都用绳索绑缚了,范达姆、亚当斯虽然提出抗议,但凤鸣来根本置之不理,“战俘有说话的份吗?”
    让凤鸣来稍稍有些意外的是,总督府中搜出二十余荷兰人女人,他虽然不明白这些女人的身份,但从容貌上,初步确定这些女人是荷兰人。
    凤鸣来一面着人审问这些女人,一面着人搜查整个总督府,陆战军攻破麻六甲城,昨夜并没有搜到多少财物,现在就指望这总督府了。
    不到半个时辰,便有士兵回报:二十余女人,虽然都是白皮肤的欧罗巴人,但只有一半是荷兰人,其余的一半,分别是西班牙、葡萄牙和英格兰人,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抢劫了他们的商船和货物,杀死了他们的男人,劫持了这些女人,留在麻六甲城享用的……
    “杀人越货?”凤鸣来大怒,原来东印度公司也会从事海盗勾当?
    他亲自审问了被劫持的女人,好言安慰她们,承诺将来会释放他们,因为葡萄牙已经是华夏的盟国,被劫持的葡萄牙女人,享受了单独关押,好酒好菜供着,除了暂时没有人身自由,比城内百姓的待遇还要好。
    这些女人们感动之余,既向凤鸣来控诉荷兰人的罪行,也提供了不少讯息。
    其中两名女人,分别是范达姆、亚当斯的女人,对两人的日常习惯十分清楚,在她们的指引下,凤鸣来找到了总督府内隐藏的银库……
    两艘逃离码头的荷兰战舰,终于摆脱岸炮的炮火,操帆手以最快的速度逆风而驶,行了大半日,前方的淡马锡岛已经遥遥在望。
    淡马锡岛是麻六甲海峡最东部,过了淡马锡岛,沿着苏木都刺(苏门答腊岛)南下,便是爪洼海,东印度公司的总部巴达维亚,就在爪洼海南面的爪洼岛上。
    巴达维亚总部应该不知道麻六甲城被偷袭一事,但爪洼海上,或许有东印度公司巡游的战舰,只要离开水道,战舰就安全了。
    荷兰人为了加快速度,已经更换了三拨操帆手,在码头与敌军激战时,包括操帆手在内,有不少水手被杀,战舰上的操帆手非常紧缺,至少有一半操帆手是由其他水手临时出任,他们虽然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但战舰实际上的速度并不快。
    已经过了午时,但战舰上的士兵、水手们,连早饭都没吃。
    如果轮流着用餐,并不是没有时间,战舰上并不缺少时间,而是缺少粮食,因为被敌军追逐突然登上战舰,战舰上并没有补给,也就是说,在得到巴达维亚总部之前,船上没有粮食,也没有淡水。
    除非在爪洼海上遇到东印度的战舰或是商船,否则,战舰上的人,只能忍饥挨饿了。
    战舰上的荷兰人后悔了,早知道敌军不会乘船追赶,当时应该登上运输船,哪怕是商船也好,那些船只上都有现成的补给。
    原先停泊在麻六甲港口的商船,也是离开了码头,不过,这些商船都是向西去,与他们不同道,否则,倒是可以从商船上购买一些粮食和淡水。
    日头已经偏西,战舰上的水手,早已经精疲力竭,不过,他们不敢休息,只有出了水道,他们才会初步安全,沿途虽然有小型的补给码头,但他们不敢靠岸,谁知道敌人会不会在补给地埋下伏兵?
    海面上的北风,带着丝丝的腥味,海鸟在战舰的周围打着旋,似乎寻找着它们的美味,水手们轻松了一大截,有水鸟的地方,应该是水道的出口了。
    瞭望哨上的领航兵,原本恹恹欲睡,被海风一吹,精神稍稍好些,他揉了揉双目向前一看,不觉大喜:“战舰,我们的战舰来了!”
    “我们有救了!”迟疑了一刻后,甲板上发出一片欢呼声,虽然水道的出口距离巴达维亚很远,但总部的战舰在附近巡游,也是完全可能,整个爪洼海,基本上是东印度公司的内海。
    “是我们的战舰吗?”有人不放心。
    “即便是商船,也会有补给,我们可以购买粮食和淡水……”
    “没带钱也关系,可以……”
    众人的期盼中,对面顺风而来的战舰越来越近,领航兵看着看着,心中忽地大惊,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双目,揉了揉睡眼,并没有看错,“咦,不是我们的战舰,也不是西班牙、葡萄牙和英格兰的,战舰上悬挂着九颗星的旗帜,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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