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将张天翼留在通辽府任职,同时给兴安都督府总督计柄坤传讯,让他将总督府搬迁至通辽府办公,协助张天翼,尽快将通辽府稳定下来。
    他从哲哲的口中,得知了萨木胡日的事,便将萨木胡日更名胡安,让张天翼将他带在身边,等到确定了府城的位置,便在府城周围立下休水镇,由胡安出任镇长,组织牧民协助修建府城。
    根据统计的数据,左翼中旗因战争而失去壮丁的家庭,一共有一千一百余户,这些家庭暂时由官府托管,女人可以放牧养活自己,但没有男人,毕竟不能为家。
    李自成早就预备好了。
    估计梁文成会反对,他还是给梁文成写了亲笔信,让他从北方的省份中,迁移同等数量的鳏夫过来。
    女人、牛羊、帐篷都准备好了,现成的新郎,岂不是鳏夫们的天堂?
    等到这些鳏夫与科尔沁的女人组成家庭,耕牛是自家的,官府再资助一些农具和种子,男耕女牧,生活一定比普通的牧民更好!
    如果这种生活方式能诱导科尔沁人走上农耕生活,这些鳏夫们,也算为华夏的扩张做了贡献……
    张天翼在第二师亲兵的护送下,前往西辽河寻找合适地点设立府城,李自成亲自送行。
    “皇上,给臣三年时间,臣必将整个通辽府治理出样儿!”张天翼向李自成一拱手,“皇上还有是什么要教诲的吗?”
    李自成笑着道:“为了永绝华夏的北方后患,让爱卿留在这天寒地冻的北方,爱卿可要做好受苦的准备!”
    张天翼忙道:“不苦,不苦,为了华夏,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
    “为了华夏!”李自成点头,“朕还有一事要交代。”
    “皇上请明示!”
    “根据统计的数据,尚有千余户丧失男丁的家庭,暂时由官府托管,朕已经让关内迁移同等数量的壮丁,与这些科尔沁的女人组成新的的家庭,爱卿在分配土地的时候,要给这些家庭预留出优良的土地。”
    张天翼神色一动,“皇上的意思……”
    “这些汉人男丁,应该都掌握耕种之术,给他们分配的土地、牧场,应该靠近水源,便于开垦为耕地。”
    “皇上是说,通辽府可以开垦?”
    “一定能!”李自成并不知道何处适合开垦,但沈阳周边已经有汉人在耕种,纬度基相差不大的通辽,没有理由不能开垦,这些迁移过来的汉人,就是为华夏寻找耕地的先行者,“他们不缺耕牛,只要官府资助一些农具、种子,通辽府迟早会成为农耕之地。”
    “臣受教了!”张天翼实在没想到,皇上留下蒙古女人,原来是为了此事,他心中暗叹,为了华夏,皇上比任何人做的想的,都要多得多……
    李自成淡淡笑道:“汉地常有‘男耕女织’成为佳话,爱卿的通辽府,能否成为‘男耕女牧’的天堂,就看爱卿的了!”
    “皇上,”张天翼思索片刻,道:“臣明白了,耕地上的产出,远远大于放牧,实行‘男耕女牧’的百姓,必然比其余百姓要富庶得多,从而诱导百姓们共同走上‘男耕女牧’的生活方式……”
    “爱卿说得不错,”李自成笑道:“所以,爱卿一定要帮助第一批‘男耕女牧’的百姓,让他们起到带头作用。”
    “臣遵旨!”
    “还有,”李自成道:“一旦通辽府城的位置确定下来,便要沿途勘探道路,朕估计,通辽府虽属兴安都督府,但地理位置上受到燕山的限制,与京师的联络暂时不会太密切,反而与沈阳、长春等地更近,修筑道路时,不能不有所考虑,尽量让百姓沿着道路聚集,将来修建道路时,百姓的生活也会便利些。”
    “臣明白,这就是皇上要打造的‘沈阳’中心……”
    “明白就好,一切为了百姓,一切为了华夏,”李自成大笑:“爱卿且去西辽河,朕在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回沈阳的时候,或许会路过通辽府,不知道爱卿是否选定城址……”
    “皇上放心,臣这次去辽河,第一要务,便是选址,所有的工作都是围绕府城展开,”张天翼顿了一顿,又道:“便是安置汉人百姓的事,臣也会优先将他们安置在府城附近……”
    张天翼离开不久,吴克善就从左翼前旗回来了,近万天命军压境,四面都是华夏的土地,加上左翼中旗的惨状、吴克善的游说,宾图郡王额森被迫举族归顺华夏,部众已经接受何小米的整编。
    李自成丢下李信和第二师,立即带着亲兵和吴克善南下。
    他特意向西南方向绕行了一段,路过通辽府。
    张天翼选定的位置不错,通辽府夹在西辽河与遥拉河(教来河)之间,西面的上谷府、东面的长春府,几乎同一纬度,将来修筑道路,几乎都是直线。
    西南方向,与居月县、饶乐府同一条直线,南面隔着左翼前旗,与沈阳府又是三点一线……
    李自成有些怀疑,张天翼是不是用尺子量过?
    他没有在通辽府过多停留,匆匆与张天翼见了一面,交代几句,第二日一早,便离开通辽府,快速去往正南方的科尔沁左翼前旗王旗所在的伊和要乐。
    李自成赶到伊和要乐的时候,日头已经挂在半山腰了,何小米亲率亲兵前来迎接,“臣何小米,叩见皇上!”
    “小米,起来,”李自成左右扫视了一眼,“小米,怎么样,左翼前旗的牧民,编制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臣只是将伊和要乐周围的牧民登记了,尚未重新划分牧场,这些……臣并不擅长,恐怕要交给文官了……”
    “朕的身边,还有一些文官,”李自成回身唤过一名随侍的年轻官员,“彭万冲,左翼前旗,更名卫泉县,由你出任知县!”
    “臣多谢皇上!”
    “也别急着谢朕,”李自成笑道:“卫泉知县,担子不轻呀,彭爱卿,卫泉县朕就交给你了。”
    “臣定不负皇上厚恩!”
    李自成点了点头,忽地看到地上跪着一人,不觉奇道:“你是谁?”
    “小人额森,叩见皇上!”
    吴克善忙贴近李自成道:“皇上,他就是左翼前旗的宾图郡王额森!”
    李自成感觉,这个额森,跪的时间不短了,刚才只看到何小米,现在想起来,额森差不多是同时下跪的,“宾图郡王,快快起身!”
    “谢皇上!”
    吴克善充当临时翻译,上前和额森耳语几句,回来告诉李自成:“皇上,天色已晚,宾图郡王已经为皇上预备了接风的晚宴……”
    李自成对这种宴席没什么兴趣,不过,来到左翼前旗,自然要召见额森,与他商谈王公们的去向,宴席上商谈,也不是不可以。
    蒙古人的宴席,一向以牛羊肉为主,蔬菜极少,但额森考虑到李自成的是汉人,让人准备了两样蔬菜。
    但只有马奶酒,左翼前旗不是贸易的中心,并没有汉人的那种烈性蒸馏酒出售。
    彭万冲即将在卫泉县接任知县,便跟随李自成参加了宴席,加上额森、吴克善、贝勒彰吉伦,总共只有五人。
    何小米已经交了兵权,以亲兵统领的身份,带着一个小旗的亲兵,寸步不离地跟在李自成的身后。
    额森亲自给李自成斟了大半碗马奶酒,又给自己和其余之人满上,“皇上亲临左翼前旗,这第一碗马奶酒,小人便与众位同敬皇上!”
    李自成举起酒碗,他虽然不太喜欢马奶酒,却也不算太厌恶,当年与林丹汗和谈,两人不仅同饮过蒸馏酒,也同饮过马奶酒,“宾图郡王,请!”
    额森再要斟酒,被李自成止住,“宾图郡王,朕今日来到左翼前旗,乃是为了左翼前旗的事,正事谈好了,咱们再喝酒。”又回身向何小米耳语几句,何小米立刻派出一名亲兵出了王府。
    额森放下酒袋,支吾着道:“皇上……”
    李自成笑道:“左翼前旗更名卫泉县,按照左翼中旗的模式,王公们会有三种选择,不知道郡王选择哪一种?”
    额森下意识看了眼吴克善,道:“皇上,小人也想为华夏立功……就像吴克善那样……”
    “哈哈,”李自成大笑,“吴克善已经是华夏的琼华男爵,郡王如果能劝说右翼前旗归顺华夏,朕也可以给你授予一个男爵,如何?”
    额森一拍胸脯,“皇上放心,小人保准说服那拜斯噶勒前来归顺华夏!”
    “好,好,”李自成大喜,“还是按照左翼中旗、前旗的方式,如果右翼前旗真心归顺华夏,朕就敕封你为烈夏男,如何?”
    “小人多谢皇上!”
    吴克善却是不愿意了,“皇上,小人愿意去说服右翼中旗的巴达礼……”
    “爱卿已经是华夏的琼华男,就不要自称小人了,”李自成暗喜,今日这两人是杠上了,“华夏的大军就在右翼中旗,如果爱卿能劝说巴达礼和右翼中旗归顺华夏,朕将你的爵位提高一个等次,琼华子。”
    吴克善大喜,用挑衅的目光看了眼额森,“臣多谢皇上!”
    额森却又不高兴了,“皇上,小人……”
    李自成摆摆手,“你们都是朕可信赖之人,也不必争了,你们二人合作,做为华夏的使者,前去劝说右翼前旗和中旗,只要成功了,朕承诺的爵位,依然有效。”
    额森先是一喜,随即觉得不对,“皇上,如此一来,吴克善岂不继续压着小人一头?”
    这这的确是一问题,只要两人合作,无论是否成功,两人的爵位,都是绑在一起,吴克善永远压额森一头。
    李自成思索片刻,含笑道:“额森,朕就给你一个机会,”顿了一顿,方道:“左翼前旗南部,靠近辽东边墙,有一座屏城,朕将此处立为屏城县,隶属于辽宁省营州府,如果你能发动百姓,在卫泉县与屏城县之间,修筑一条宽度不少于一丈八尺的路基,朕便将你的爵位提上一等。”
    额森思索片刻,知道修筑道路的难度很大,遂道:“皇上,小人只会打仗,不会修筑道路……”
    “没关系,你只要发动牧民即可,朕会派人进行技术指导,同时也会支付给牧民们酬劳!”
    “如此,小人愿意一试……”
    恰好亲兵们运来蒸馏酒,李自成亲自给每人斟了半碗,双手捧起酒碗,“这是华夏的蒸馏酒,喝了这一碗蒸馏酒,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为了华夏,干……”
    “为了华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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