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这些人的议论声,自然无法逃过周正阳的耳朵,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仿佛被他杀死的,不过是一只鸡、一只狗、一只脚下的蚂蚁。
    躺倒在一旁的钱飞柔,这时候则像是吓傻了一般,呆呆的望着哥哥头颅爆开的画面,一张小脸上,血色全无,苍白如纸。
    那原本满是怨毒的双眸中,此时也失去了神色,只剩下惊恐与不安交织在一起,而在她的心底,在这一刻,则是充满了后悔。
    她后悔自己真不该抽这少年那一鞭子,否则自己不会这般断了腿摔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哥哥也不会被这人杀掉……
    哥哥在报出来钱家的名头之后,这人依旧敢下手,看来真的是不怕我钱家的报复啊!
    可是,这小子究竟是谁呢,为何会不怕我钱家?即便是陈家的人,也不能这么嚣张的敢杀掉哥哥啊!
    再说了,陈家的少年一代,除了那个前往玄机阁的少女,剩下的全是废物,哪里会是哥哥的对手。
    哥哥死了,那接下来,岂不是要轮到自己了?
    她想到这里,心中愈发的感到恐惧,也更加的悔恨。
    而事实证明,她想的确实不错,周正阳将那三界血书擦拭干净,收入了识海之中后,缓缓地走到了她的近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他没有立即动手,并不是说他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念头,事实上,他心里最讨厌这种依仗家世就蛮横无比、张狂到了极点的女人,在前世里他每每见到这样的人,就恨不得一个巴掌抽过去,然后再补上两脚。
    这样的女人,似乎除了“家世”这样的一个外壳之外,就什么都不剩下了,还不如街边的一个乞丐,他平时连多看一眼都欠奉。
    他冷冷的盯着钱飞柔,高傲的说道:“你和你那死去的哥哥,都想要杀我全家,不过,你还不知道我家在哪儿吧。我现在告诉你,我家在咸阳城皇宫大道东,将军府!”
    他看到这少女震惊的张大了嘴巴,顿时鄙夷的一笑,不屑说道:“就凭你,就凭你们小小的钱家,恐怕连咸阳城进不去,就会被灭掉了。对了,你这个乡巴佬,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脑残,你知道大秦帝国的都城咸阳在哪儿么?恐怕你这一辈子还没走出过四方郡吧!”
    他的话说完的时候,钱飞柔的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了,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一鞭子抽下的,竟然是京城咸阳将军府的大少爷。
    她想着那遥远的高不可攀的咸阳城,嘴唇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双眸中的恐惧,化成泪水溢出来。
    她竟是吓哭了。
    “嘶!这少年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出手便将这钱家的天才大少秒杀掉,原来是咸阳城将军府的少爷!”
    “哇,这下事儿大了,钱家惹了不能惹的人啊!”
    “我的老天,咸阳城,那可是大秦帝国的都城啊,钱家在那里连毛都算不上吧!”
    “那是自然,据说咸阳城内凝血境的武者多如狗,钱家这几个人,恐怕真如这少爷说的,连大门进不去,可能就被人杀光了!”
    “咸阳城将军府家的少爷,来这里做什么呢?”
    “那谁知道,这些大人物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猜得到。只是不知,这位实力强大的少爷,是哪位将军的后代。”
    “不管哪位将军,灭掉一个钱家,实在不要太轻松啊!”
    “……”
    周围围观的众人,在听到周正阳的话后,顿时纷纷转了语调,再不提让周正阳逃命的话语,只是一味惊叹起来。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幸灾乐祸之意,只不过幸灾乐祸的对象,变成了钱家。
    周正阳并没有放过这少女的打算,他只不过是在杀死她之前,将她心底那一点可怜的优越感,彻底的击碎,扒下来,将她那去除家世这层外衣去掉后,赤裸裸的呈现在世人面前。
    这让他感到很快乐,或者说,是快意。
    男人当杀人,挥剑斩恶首,是一种快意。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是一种快意。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也是一种快意。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还是一种快意。
    可在周正阳眼中,将这些仗势欺人的纨绔,将这些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少爷小姐,狠狠地踩在脚下,从各方面去践踏,也是快意!
    你不是仗势欺人么?老子的家世比你强,就是要踩你!
    你不是仗着武力欺人么?老子的实力也比你强,就是要灭了你!
    在你的眼中,实力没你强、家世没你强的人,就该死,那么,惹到了我,你就去死吧!
    周正阳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剑,剑长三尺七寸,剑身漆黑如墨,其上有绿色星光点缀,正是那沧溟剑。
    他冷冷的盯着吓得面无人色、只知道哭泣的钱飞柔,手中长剑出鞘,随后毫不犹豫的刺入了她的心脏。
    她呆呆的望着周正阳,眼眸之中泪光闪烁,悔恨交织。
    他冷哼一声,转身来到那两个虬髯大汉的身旁。
    “这位少爷,不要杀我们啊,求你了不要杀我们啊,我们只是小小的家奴,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刚才更是无异冒犯少爷,还望少爷恕罪啊!”
    “是啊,是啊,这位少爷,你英明神武,肯定能看出来我们两人都是被他们两个恶少胁迫的,你看,你看,我的脸上,还刚被这小妞,抽了一巴掌呢,我们应该同仇敌忾!”
    看到周正阳提着长剑向他们走来,这两人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再不复骑着快马横冲直撞的嚣张模样,慌忙的便向着周正阳跪了下来,苦苦哀求,求饶不已。
    周正阳看着他们两人的这番模样,顿时目瞪口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啊!
    “你们这样的人,还不如那两个纨绔呢,狗仗人势,欺软怕硬,还他妈的跟我同仇敌忾?同仇尼玛啊,你当我没看到你那副被女人抽了嘴巴子、还赔一张笑脸的贱样啊!”
    “去死吧!”
    他冷声说着,懒得再理会他们,手中长剑,犹若毒蛇出洞,闪电般的刺入的两人的咽喉。
    鲜血飞溅之中,这两名看似凶恶无比的虬髯大汉,倒地不起,血液染红了这官道。
    那几匹快马,似是也感受到了周正阳身体之中凛冽的杀气,齐齐嘶鸣两声,慌不择路的便向着一旁的树林中飞奔而去,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周围围观的人,看到周正阳真的是将这死人全部杀死,一个活口不留,不由得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竟然是纷纷赞叹道:
    “果然不愧是咸阳城的大少,这手段凌厉无比,出手毫不留情!”
    “唔,我看这少年,有大将之风,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枭雄本色啊!”
    “……”
    周正阳一口气将这几人杀光之后,心中的郁结之气与怒火,也都尽皆消散,畅快无比,再听到周围的这些围观众人这一句句的赞叹,顿时忍不住眉开眼笑。
    他向着周围的人竖起了大拇指,微笑说道:“诸位,你们真是目光如炬啊!”
    周围的人看到这般“亲民”,顿时好感顿生,马屁如潮。
    周正阳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在这几具尸体之间昂首而立,感觉自己就像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之后成功归来的绝世侠客。
    随后他向着周围的人抱了抱拳,朗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诸位,有缘再会!”
    顿时,他这一番举动,又为他招来一番夸赞:
    “看,这就是咸阳城的大少,就是比咱四方郡的一群少爷有礼貌!”
    “是啊是啊,我们四方郡的这一群公子少爷,都是废物,就知道欺负我们,看人家咸阳城来的大少,多么的低调,多么的平易近人!”
    “差距,这就是差距,这位少爷说的对啊,四方郡内的一群公子哥,都不过是乡巴佬而已!”
    “……”
    周正阳在一阵阿谀奉承之中,进入了马车内,随后他脸上神色变得冷静无比,快速的向着前面驾车的那小哥儿吩咐道:“掉头,返回族地!”
    那小哥儿跟着自家大少爷,也当了一次英雄,心里面正大爽,眼中只剩下少爷伟岸的身影,只觉得那钱家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即便倾巢而出,也不是少爷对手,三两下便打的他们找不到北。
    因此,他听到这番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奇怪问道:“少爷,我们不是要去四方郡吗?再走几步就是了!”
    周正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难道我还不认识路么?让你掉头就赶紧,全速前进!”
    那赶车的小哥儿闻言,不敢再多问,慌忙的调转马车,沿着官道,原路返了回去。
    周正阳可是冷静的很,他知道那钱家距离这里并不远,很快就能赶来,所以必须离开离开这里。
    而此时驾着马车前往四方郡,那完全就是找死的行为,别看周围的那些围观的路人,都在夸赞着自己,但转眼就会将自己的行踪,告知给那钱家的武者。
    所以,他决定先按照原路返回,当然,并非是就这么回去族地,而是迷惑一下周围的路人以及钱家的武者。
    与此同时,他不忘打坐修炼,恢复丹田之中损耗的元力。
    很快,他丹田中的元力,便恢复至巅峰状态,睁开了双眸,看到马车行驶至了一处密林中后,他忽然施展《不动明王遁法》,自马车棚顶跃了出去,如同一只鸟儿一般落在了马车旁边的一株大树上,茂密的枝叶,遮住了他的身体。
    他的动作轻柔无比,悄无声息,连前方驾车的那小哥儿,都没有发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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