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下对这个奇形怪状的家伙不怎么瞧得起,不过他知道唐门的人浑身是毒,暗器让人防不胜防,自己丝毫不能掉以轻心,否则这条命可能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唐劳史得了唐六丫头唐扶柳的令,抖擞精神,更不搭话,向着郝夬就出了手。只见他微微手一动,就摘下了脖子上的一根金环,扬手就冲着郝夬砸了过去,竟然是并没有把它当暗器使用。
    郝夬的兵器,则是缠绕在腰间的一盘钢丝。
    神农架上,人迹罕至,山林之间根本没有通路,郝夬却在其中如履平地,也都是全靠了这根长达五丈的钢丝绳,在山林中穿梭往来,无论是树木、岩石、断壁,都是郝夬可以借力的地方。
    久而久之,他自己悟出了一套钢丝鞭法,从前的武功弃而不用,据说实力反倒大幅提升,只是与他交手过的人少之又少,众人也都甚有兴趣,想看看这样一个独自生活在神农架中的怪人,到底有何本领。
    唐劳史的金环砸来,郝夬见了却是不闻不问,直到那金环来到了身体一尺开外,他才一个俯身,从砸向他脑袋的金环之下俯冲而过,看身形并不像是什么轻身功夫,更像是完全用跑的,可是众人都只觉得这等速度完全不在顶级的轻功之下。
    看似简单的一跑,事实上郝夬已经展开了反击。
    郝夬的手中这五丈长的钢丝鞭,只怕除了他之外世上再无别人可以使用了,本身钢丝鞭极长,就已是非常沉重难以使用了,而且他的这条钢丝又是特制的,一端细如发丝,向另一端则逐步变粗,到了另一端的端口,钢丝鞭已经如蜡烛般粗细,整个钢丝鞭算下来起码一百多斤,郝夬拿在手中却是直若无物,而且十指翻动,整根钢丝鞭就如小女孩翻动的花绳一般,灵动轻巧。
    就在他起动的同时,郝夬把钢丝鞭的粗头向脚下一掷,地下大块的青石就如同豆腐一般轻易就被钻了进去,郝夬刚刚一俯身冲了出去,又飞快的向唐劳史的身后绕了回来,手中的钢丝被拽的笔直,向着唐劳史的身上就割了过去。唐劳史何尝见过这种打法,一时也有点慌了手脚。
    平常的兵器三四尺,一丈的已经算是很长大的兵器了,这位的兵器长达五丈,而且可以在掌中随意翻折,可长可短,加之这个神农架怪人在山野之中练就的天然好脚力,如虎似豹,脚下飘忽不定其疾如风,让人无法捉摸。
    唐劳史初见强敌,不由得也收了轻敌之意,本以为自己在唐门也算是中游偏上的高手了,对付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山野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对手实力之强、之怪还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唐劳史再不敢怠慢,被郝夬拖着斜斜割过来的钢丝若是躲避不及,从肩头到大腿整个人只怕要被切成两段,
    更为可怕的是,郝夬身手奇快,绕到身后,钢丝的另一头则是被他在指间一绕,如同利剑一般的刺了出来,刺到中途又一闪为二,分刺唐劳史的左右两肋。
    郝夬这怪人果然是人怪招怪思想也怪,平常一出手都相互试探,而他则是一出手就全力以赴,竟是想要务求一出手就击垮对手。
    如此一来,唐劳史身前是斜割过来的钢丝,身后则是刺向身体两侧的锐物,攻击同时来自前后左右,郝夬这位神农架怪人竟是用一人之力就包围了唐劳史,让他第一时间就陷入了险境。
    唐劳史如果这样就会被打败,那唐门也就不配叫做唐门了。
    一上来就身陷险境的唐劳史,看似就如猎物落入了郝夬的罗网之中,眼看就要任人鱼肉,郝夬的眼神中却仍旧是波澜不惊,无非是搏杀猎物,对他来说,杀人也许和杀别的动物都并无二致。
    最后关头已到,唐劳史怎可能坐以待毙。他的方法也不可谓不奇怪。只见他脖子一晃,身后面的两根小辫子一甩,就缠上了身前袭来的钢丝,脖子再一晃,整个人凭着辫子的力量,一个旋转,就已经轻轻巧巧同时又诡异非常的翻身到了钢丝的另一侧。
    这一下,连郝夬都大叫一声“好!”,可是张敬轩等目光锐利的主儿都看到了,随着唐劳史身形摆动,缠绕在钢丝上的小辫之上,一根灰白的头发悄然滑落,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泯而不见。
    场上争斗的二人的命运也正如这丝断发,风雨飘摇,甚至是不知为了什么,不管值不值得,就要斗一个你死我活。一旦交手,则命运就无法全由自己掌握,一个不留意,就会万劫不复。
    唐劳史脱身险境,自然不会闲着,人在半空不待脚下落地,一张手,刚刚在手上的金环便是脱手而出,袭向了郝夬的胸前,明闪闪的金环发出了古怪的呼啸声,慑人心脾。
    郝夬见招拆招,手中钢丝尾双手一持,直接磕向袭来的金环。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同时有两个声音响起“不可”、“小心”。
    喊“不可”的是格大师,而叫“小心”的则是张敬轩。两人对望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郝夬对另一个声音并不熟悉,可是格大师的话他自然要听。他的反应神速,身形一闪,便避开了金环的锋芒。金环掠过时鼻间只觉一阵腥风袭来,赶忙闭住呼吸。
    那金环失了目标,直接飞向一根巨柱,噗的一声嵌入了柱子之上。但见那“环”虽是停了,可环上的“金”仍不停息,一震之下,环上的金色全都离环继续向前,尽皆击在了巨柱之上。
    只见那巨柱被金色物体沾染的地方,顿时被掏空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窟窿,尚“嗤嗤”的冒着白气,被那白气一熏,柱子上原来趴着的蜘蛛、蚂蚁、蚊虫等都簌簌的掉落下来。
    观者皆是吸了一口冷气。
    郝夬也自暗想,原来那金环只不过是钢环之上不知附着了一层金色的毒物,自己刚刚若是用兵器一挡,钢环停滞而其上的毒物则飞溅向自己,近距离之下防不胜防。连巨木所制的大柱子都被毒出了大洞,自己这血肉之躯,只怕是要被化为血水了,想想也是让人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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