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
    在想一个问题,今天到底算不算是过节呢?
    “你以为是编故事呢吗?那纸做的书,当然就直接是烧掉了,酒醒来连一点残渣都不剩下,哪里有那么多火一烧就出现的秘籍啊。”汪北冥带着笑训斥道。甘示持伸伸舌头挠挠头,觉得这个结果好像有点欠缺精彩啊。
    “家父又悲哀也带着点欣喜。这流传多年的秘籍终于在他的手中毁去了,可是这也代表了这个噩梦终于不用再传下去。为了纪念这祖祖代代的辛苦,父亲才给当时两岁的我改名为汪北冥。”
    原来汪北冥的名字由此而来,各位听故事的人们都点头。
    此时郑星泉已经把叶盛峒扶回了本阵,帮其包扎停当,叶盛峒也算硬气,疼得额头冒汗也一声不吭,只是面色更加惨白。郑星泉好像要派人送他回去休息,可是被他拒绝了,仍旧与众人站在一处,连刚刚颤抖的身躯,都已经稳定住了。
    “家中先祖也曾经名震江湖,可是传到了我这一辈,也只能是在这小小商洛城厮混。好在我这人也胸无大志,得过且过,寄情于武学,活的也是有滋有味。
    那些武学典籍,虽说都是残篇,不好随意修炼,可是细细品读,也都有所感悟。可惜我还是愚钝,若是有大智慧的人看了,也许会从中融会贯通,悟出一套惊天地泣鬼神的武学来。
    当然了,大智慧的人,直接无中生有创出一套武学来就可以了,也不需要这些陈年的旧账本了。”
    汪北冥面上带着一份淡淡的笑容在娓娓道来,众人也都听的认真,没人打扰他说话。
    “再之后,就是古封古大师到访,我二人相知莫逆,整日里饮酒谈兵论武,他胜在见多识广,而我则好处是能够纸上谈兵,这一讲就是几个月。我俩脾气品性都对头,差一点就结为异性兄弟,后来也是觉得既然相交,何必拘泥于形式,便相笑作罢。”
    “这样说来,那后来的剑帝,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是甘示持这小孩子没忍住疑惑,毕竟他甘家也是兵器大家,对这样的事情格外感兴趣。
    “剑帝?哈哈,剑帝!真的是不提也罢。这江湖,就是一个以讹传讹的大坑,不管听了什么,也都不要全信才是。所谓剑帝,那是一个笑话中的笑话,我都懒得去辟谣了。你们看看也就知道了。”说着,拔出了手中一柄长剑,那剑古朴森严,仿似古物,一看就绝非凡品。长剑身上铭刻着两个小字:“剑地”。
    “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我告诉你们吧,这剑上的字有几层意思。第一呢,古封古大哥觉得我这人好歹还有几分见地;第二呢,这剑是他留赠与我的礼物,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我们二人终是有分别之日,我们煮酒谈论天下武学也谈论天下英雄,都觉得我二人彼此虽热衷武学,也各自涉猎诸多,却终是为自身才学所限,逃脱不掉一个碌碌无为的命运,坐而论武,也许在他人看起来也只是贻笑大方。
    说起天下英雄,都觉得我二人连其中的中流都算不上,只能称为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到最后,我二人反倒是有一点兴味索然,古大哥遂做此剑留与我,便飘然而去。
    临去时留言道,他要择一良地,再做一刀,名唤做:刀天,与我此剑呼应。
    铸剑大师的人生绝唱,却将是一柄宝刀,其实我内心是期待万分。总觉得他也许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突破自身的极限。可惜,这把刀,不晓得成了没有,江湖中,始终不见它的名字。
    待到真的听到这把刀名字的时候,我说小兄弟,你的捉鱼宝刀,那恐怕就算遇到对手喽。”
    可能连汪北冥自己都觉得有一些啰嗦外加离题万里了,于是话题一转。
    “说了这么多,其实无非是想说,老朽虽说手底下的功底所剩无几,当然,当年也着实不多,可是这瞧功夫的眼力嘛,却仍旧是没有全然丢下。
    刚刚发生的这一切,老夫都看在眼里,也确乎让人惊心动魄。这其中的功夫和变化令人叹服,更难得的是其中的谋略也让人心惊。”
    见汪北冥终于把话题扯回到现实当中,有的听得不耐烦的也终于来了兴致。
    “不得不说,张教主好功夫,好手段。这一上来的一记爆掌,就叫人甚是为难,剑长手短,可是劈空一记爆掌,顿时是长短易位,不能不说在正式交手当中甚是罕见。
    虽说有与对手不恭之意,可是也算是摸清了叶公子的脾性,攻敌所必救。只要叶公子闪避或者遮挡,那么张教主接下来的就会抢近身前,一轮攻势或许便让人无从招架。”
    汪北冥说起这番话,面带一种洋洋自得但是绝不讨人嫌的神色,仿佛一位最优秀的武学解说员,神采奕奕,情绪激昂。
    “叶盛峒叶公子,这个时刻也无疑也显示了高手的素质。对平日的他来说,是说什么也不肯让自己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可是到了紧要关头,正确的判断和合理的反应往往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叶公子跳出荣辱观的局限,选择了宁可挨上一记爆掌,也要在对手身上扎一个窟窿的态度,明显是具备充足的合理性和优越的性价比的,同时也打乱了敌人的部署。
    更有甚者,若是我没猜错,紧要关头,叶公子悄然使出了缩地成寸的身法,在攻势的最后阶段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程度加速冲刺,对手原有的判断体系已经彻底失效,很难逃脱这致命一击!”
    随着汪北冥洋洋洒洒的话语,众人好似听故事一样,重温了刚刚目不暇给发生的一切,不由得都对这位汪老爷子多了几分敬意。能人所不能,就是一种本领啊。
    只有那位叶公子,原本惨白的面色听了汪北冥的话之后已是更加的毫无血色。
    这缩地成寸的大杀招务求一击必杀,见过的再不留活口,刚刚自己被张敬轩所辱所迫,杀心已起。可是普通招式并无把握,迫不得已才用了这一招出门之前师父特意交代不许在人前施展的招数。若是被师门所知,一场大责罚看来是无可逃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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