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也没什么反应。
    周县令直接绕过两人,自己朝着房间里走了进去,开始四处检查。
    李埭家这里的事闹得不小,没一会就连几位伯爷都听到了风声急忙赶来,而此刻李埭家的院子外,早已是站满了村里的乡亲,几个伯爷也是费了老大的劲才挤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灼华跟李埭夫妇等人站在一边,几个伯爷脸色阴沉,几乎全都朝灼华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又发生什么事了?”。
    灼华立即站好朝几位行礼,就将今日的事说了,包括李婆母对爷爷说的那些话,灼华都没有隐瞒。
    三伯爷脾气火爆,一听这些就彻底怒了,不过他好歹顾忌着周县令在里面调查,倒也没有立即朝李婆母喝骂。
    村长站在中间,他瞅瞅灼华,又看看李埭那边最后也只是无奈的摇头长叹了。
    众人在院子里等了小半个时辰,周县令才从后院那边转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包黑漆漆的东西,隐约散发着酸臭的气息,那东西一看,就是时间久了,尤其是上头还长出了白色的霉菌,可见是藏了至少三天以上了!
    这东西的出现,不说周县令的脸色难看,连四周众人的脸色全都变了,而李埭他则是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脚,灼华却是不可思议的盯着拿包东西,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寒……
    有衙役搬了桌子上前,放好,周县令便将东西在桌子上摊开,而后看向众人:“这里可有郎中在?”。
    “有”人群里,走出了两人,一个上了年纪,大约六十来岁,一个年轻一些大约四十来岁,这两人都是村里的郎中,也是大家都认识的人,一个姓刘,叫刘泉,一个姓王,叫王青。
    周县令朝两人点了点头:“你们二人过来瞧瞧,这包药是医治什么的?”。
    两人上前,都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针包,开始拨弄着里面的东西检查,他们检查得越是仔细,李埭的脸色就愈发难看。
    片刻后……
    “这是治疗跌打损伤的伤药”。
    “不过里面却多了一味鳄梨草”。
    周县令皱眉:“鳄梨草?”。
    那两人互看一眼,最后还是由年老的刘泉回道:“这种鳄梨草,带着轻微的毒性,不能立即让人致死,但是长期服用会对身体造成大亏,而这药材里面,黑枸杞又跟着鳄梨草相克,两者同时服用,会容易造成中风的假象,让人一时难分辨别”。
    灼华心里猛然一紧,脱口就问:“那吃了这个人还有救吗?”。
    “这……”大概是目睹了之前的事,刘泉此刻看着灼华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王青轻轻一叹,替刘泉说道:“吃了这个人,慢慢调养总能调养好的,可是灼华,你爷爷年纪大了,他能不能撑得住还不好说,就是给他调养身体排出那些毒,没有上好的药材,也是不成的啊……”。
    灼华当即便道:“药材不成问题!只要能救我爷爷就好!”说着灼华朝周县令重重行礼:“县令大人!不知这包药,能否断定李埭夫妇的罪行?”。
    周县令还没说话李埭就先叫了起来:“我没有!你们别冤枉我!那是我爹!那是我爹我怎么可能会害他!”。
    他大吼大叫像是有些癫狂。
    周县令微微蹙眉,朝灼华道:“只是这一包药,还不足以证明他蓄意谋害亲父”。
    “那……”。
    “你别急”周县令安抚灼华,随后又朝身后的衙役吩咐了一些话,一时间只能弄得众人面面相觑。
    那县衙领命走了,周县令又问起了李埭其他的事来,虽然都是一些琐事,可李埭却回答的语无伦次,满头的冷汗似乎慌乱得很。
    天色快黑,那离开的衙役才回来,同时他还带了个人来,那人一看这个症状,差点吓得跪了下去,周县令脸色一冷,看向那人开口就问:“赵杵!李埭说他为父亲抓的药材都是在你药的铺抓的,可有此事!”。
    “有有有!”赵杵立即回道:“当时还是小的给他抓的药,因为药方上还多了一位鳄梨草,小得还嘀咕了一下,不过客人的事小的不敢多问”。
    周县令再问:“那药方你带了吗?”。
    “带了带了,小的带了”。
    怕引火上身,赵杵连忙从怀里摸了药方递上。
    周县令接过一看,脸色又沉了几分,他的手下意识的朝桌上一摸,落了空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在公堂上,没有惊堂木,微微尴尬,周县令轻咳一声,又朝李埭看了过去。
    “李埭!你还有何话好说!?”。
    李埭膝盖一软,彻底跪了下去。
    兰氏跟于夏在旁边都下意识的喊着冤枉,周县令想到之前问话李埭的时候,他回答的语无伦次,此刻连着药方与证人都出来了,周县令的脸色就十分阴霾,不过他倒也没有草率的定案,而是吩咐衙役:“来人!先将李埭收押!明日公堂开审!”。
    达到收押的地步,可见这一切的事情几乎已经可以定了七八分,围观乡亲莫不哗然,李埭跪在那里微微嚅动双唇,最后忽而双眼一闭,就彻底昏厥过去,顷刻间,李埭家里大乱,哭喊声一片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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