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草丛里面的是个男人,虽然身上有多处挂伤,但是看他胸部明显的起伏,显然还有呼吸,灼华胆子大了,他往前爬近,伸手朝着那人脸上拍了拍。
    “大叔?大叔?喂?大叔你醒醒!”。
    大叔躺着,没用动静。
    灼华狐疑,他猜测着、这大叔莫不是失足掉下来的,摔到了哪,就干脆伸手摸了摸,给这大叔检查,结果灼华的手也不知是碰到了哪,原本昏迷的大叔突然哼了一声,而后便轻咳着醒了过来。
    灼华一怔,急忙收手,看向大叔。
    大叔也看向灼华,却是睁大了眼,瞳孔里明显透着惊讶。
    “哪个……额……你没事了吧?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要赶路”。
    “灼华!”大叔突然伸手一把抓住灼华的手腕。
    灼华被他扯得砸了回去,险些倒在大叔的身边,虽然有些恼,不过灼华也狐疑了:“你认识我?”他看向大叔:“我怎么不记得我以前见过你?难道你是下坝村里的人?”。
    灼华的话,让大叔明显意外,只是再看着灼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满是困惑地看着自己,这大叔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上……戴了东西,不过……
    他轻咳一声,说道:“是啊,我是下坝村的人,以前的时候见过你,可能你都忘记了”。
    “还真是下坝村的人啊?那你怎么会昏倒在这里的?遇到土匪了么?可我没听说这里有土匪出没啊”。
    大叔轻叹,似有些无奈:“不是遇到土匪了,我是……遇到了野狗……被追的”。
    “……”灼华表情呆了一呆,而后,他就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种乡下地方,野狗确实很多,有时候野狗发起疯来,遇到个人也不管是谁,都会先疯狂的追一路再说,说实话,灼华以前也被野狗给追过,还追了好远的一段路,当时真的是差点把他给吓哭了!
    看到灼华如此发笑,大叔面色有些尴尬,他动了动却是瞬间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灼华一怔,急忙收了笑意看他:“怎么了?哪疼?”。
    “腿”大叔脸色微青:“估计是刚才摔下来的,碰到了腿”。
    灼华皱眉想了想道:“幸好,你摔倒的这里长满了这种荷叶草,这种草有股子药味,干扰了野狗的嗅觉,不然呐,你非得被那些野狗分尸了不可”。
    大叔点了点头,回想着那些野狗追着自己时的凶残模样,他也是不禁后背一寒。
    灼华看他不语,也跟着蹙眉不语,他睁大眼盯着这大叔,一个劲地打量着这大叔的样貌。
    说真的,这大叔长得并不好看,反而还有些丑,但是怎么说呢,对于灼华这种从小生长的乡野的百姓来说,反而就是这种长相并不出众的人要更实在一些,用乡野村夫的话来说,就叫接地气,虽然这大叔脸上有一块很大的癍,上头还长了小指头一般大小的黑痣,不过灼华倒是觉得……这种能被野狗追成这样的大叔,怎么感觉好像……那啥什么来着?可爱?
    摇摇头,灼华笑着甩掉脑子里刚才那奇怪的念头,他站起身来,朝大叔伸了手:“大叔,你还能走吗?我的板车就在前面,刚好,我也是要去下坝村的,可以顺便带你一程”。
    大叔眼神一亮,立即朝着灼华点头:“那就多谢你了”。
    ————
    天际阳光已经不能说明媚,而是变得有些毒辣了,灼华坐在板车前头,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着那绿油油的荷叶草当成伞用,似巴掌大小的脸,几乎都藏的荷叶草下,灼华一边赶车,一边朝着那大叔闲聊。
    那大叔就坐在板车上头,他身子微微斜着,一手搭在板车的围栏上头,一手也跟灼华一样,撑着一张绿油油的荷叶草,直将脸都藏在里面,灼华背对着他,并不知道那大叔有些丑相的眼眶里,却是闪耀着锐利的光芒,正盯着自己的身影细细打量。
    “哎对了,大叔,你姓什么啊?”灼华突然问他。
    大叔一愣,反问:“我看着……很老吗?”。
    灼华反问:“难道你还年轻么?”。
    “……”微微卡了一下,大叔一字一句的说:“难道你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很年轻吗?”。
    灼华回头,狐疑撇他一眼,又继续盯着前方:“声音什么的是不能作数的,我以前见过一人,明明都是三十来岁的徐娘半老了,可偏偏她就有一口的娃娃音,听起来就像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一样”。
    大叔一怔,莫名觉得自己好像也认识这么的一个人。
    灼华耸肩:“所以喽,只听声音是无法辨别的,而且不是还有种说法,叫跑江湖卖艺的都会一种口技,能模仿各种不同的声音吗?”。
    大叔失笑:“你年纪小小,知道的倒是不少”。
    灼华笑笑,没接话。
    大叔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才说:“我年纪其实真的不大,就是长得丑了一些”。
    “丑一些怕什么?只要心好就成了”灼华说的意有所指:“有些人呐,看着风度翩翩仪表不凡,却一肚子的坏水,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这种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了,还能深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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