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飘雪看到西门老庄主有些泛白的脸色时,也僵了一下:“爹,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西门老庄主摆了摆手:“有些累了。”
    “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西门飘雪还是拧了一下眉头,一边看了一眼苏南烟端过来的茶水,隐约觉得刚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西门老庄主没有要说的意思。
    “我自己回房吧,我没事!”西门老庄主起身,还是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天气炎热,出汗也属正常,只是他的脸色的确很苍白,捏着手帕的手还在发抖,苏南烟刚刚的话,太让他无法接受了。
    可他不能表现出什么来,所以此时也是强行撑着。
    甚至没有去问老乡们被蛇咬一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西门飘雪想说什么,被西门老庄主一个眼神给阻止了,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西门老庄主单薄的背影离开了。
    那背影很沉重,很落寞。
    多少年了,一直如此。
    也让西门飘雪的心好沉好沉。
    百里澈想说什么,也忍了,抬头看了一眼苏南烟,上前拿下她手中的茶杯,然后握了她的手:“没事吧?”
    看了一眼西门老庄主单薄的白色身影,苏南烟也叹息了一声:“没事,我只是……提了一句我母亲。”
    似乎是随口一说,西门飘雪却听的真真切切,下意识的拧了一下秀气的眉头,才转回身来看苏南烟,上下打量她,似乎想将她看透一般。
    “西门少主!”这眼神让百里澈十分的不喜欢,出声提醒了一句。
    他的女人,不允许任何人窥视。
    西门飘雪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对苏南烟,他似乎也有着不该有的心思,那时候,他觉得百里澈不配将苏南烟留在北平王府,那样待她,真是太过份,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也没有什么立场了。
    可是一旦心动,就无法压制。
    缓了缓情绪,西门飘雪才在院子里的石登上坐了,端过茶杯品了一口,却是眉眼一亮,猛的抬头去看苏南烟:“南烟,你懂茶道?”
    “略懂。”苏南烟也没有谦虚。
    百里澈也端过茶杯喝了一口,面色变了一下,又恢复如初。
    “我爹她没事吧?”西门飘雪还是问了一句:“他的情绪有些怪。”
    “我号过脉了,无碍,就是有些心思重,你有机会开导开导,这些年来……义父从未出过谷吗?”苏南烟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是这样,他又如何识得锦娘?
    更是在昏迷不醒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着锦娘。
    这太让人想不通了。
    “自我记事起,没有出过谷!”西门飘雪放下茶杯,抬头去看苏南烟:“怎么了?想起问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很少出谷的,算上这一次,只出谷三次!”
    然事他就遇上了苏南烟,这也是难得的缘份。
    让他更想好好的珍惜了。
    “是有规定不让随便出谷吗?”苏南烟轻轻点头,心里疑虑更重,还是继续问了一句,西门老庄主不出谷,锦娘也不会进谷的,奇怪了。
    西门飘雪摇头:“当然不是,只是这谷里的人不喜出谷,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
    “那……义父叫什么名字?”苏南烟还是大胆的问了一句。
    也在西门飘雪和百里澈的对面坐了,问的也很随意。
    百里澈抬手握了一下她的手,动作很自然,嘴角挑起,对她扯出一抹笑意来。
    这动作,很是亲密,苏南烟也僵了一下,看了一眼百里澈,被他脸上的柔情给化了,心情也缓和了许多,才又去看西门飘雪。
    因为西门飘雪迟迟没有接话,也让苏南烟有些意外,一个名字而已,应该不是什么秘密才对。
    不过她看到西门飘雪的脸色时,也顿了一下。
    西门飘雪一脸的苦笑,端着茶杯又喝了几口,才缓缓放下,叹息了一声:“实不相瞒,这些年来,我都不知道我爹叫什么名字,人人都喊他西门老庄主,似乎把他的名字都遗忘了,我也问过他,他从来不说。”
    那眼底的落寞很深,难以掩饰。
    原来像阳光一样的西门飘雪竟然这样的忧郁,更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还真让人不可思议。
    “这……”百里澈也意外了,的确,江湖上,也没有人喊出西门老庄主的名字,只知道他姓西门,是神医谷的庄主。
    “哦,这也没什么,毕竟在这谷里,也不必人人都知道的。”苏南烟忙抬手拍了拍西门飘雪的肩膀:“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别在意。”
    一边转移话题:“受伤的老乡多吗?”
    她记得夏雨的蛇群里有眼镜蛇,一旦被眼镜蛇咬到,很快就会毙命,在这个年代,根本无药可解。
    “有十几个人被蛇咬到,夏涵时已经给了解药,没什么大碍了。”西门飘雪应了一声:“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他也不想闹出人命的,那样谁都无法收场。”
    这倒是实话。
    也让苏南烟拧紧了眉头:“这个夏涵时就是不想我们去大夏,竟然用这样的手段!”
    可见这个人多么可怕。
    “所以,我们就算去了大夏,也是十分凶险。”百里澈点头:“所以,我们三个人同行,也会有危险,必须得带足人手!”
    他对夏涵时早就看透了。
    “神医谷除了我和我爹,没人懂武功,带谁也是白搭。”西门飘雪笑了一下:“我们给别人出诊,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也很少遇上这种居心叵测之人。”
    而且以他的身手,轻易不会被人擒住的,西门一族的轻功可是天下无双的。
    这个夏涵时还真是给神医谷出了一道难题,眼下,根本就是进退两难。
    苏南烟低垂了眉眼,双手握在一起,嘴角紧紧抿了,她也觉得百里澈的话有道理,他们三个人只身前往大夏,真的很危险,这一路来神医谷,就凶险万分,危险不断,转去大夏的话,更会添危险了。
    犹豫了一下,又看向西门飘雪:“其实大夏之行,我与墨远一同前往就足矣,西门少主不必趟这个浑水了,他们要的只是神医谷出面,并不想神医谷救人的,所以你去与不去,都没有什么意义。”
    “南烟说的有道理。”百里澈也很同意这个说法。
    他可不想西门飘雪与苏南烟有太多接触的机会。
    他总觉得西门飘雪太危险了。
    “不,这件事也是因神医谷而起的,我必须得出面,不能让你们二人去冒险。”西门飘雪却是一脸的坚持。
    他不想错失这次与苏南烟同行的机会。
    “我们现在也是神医谷的人啊,墨远也是少主,可以代表神医谷。”苏南烟倒是替西门飘雪着想,此时顿了一下:“而且那些老乡也需要你的照顾。”
    “我们可以等到老乡们好了再起程,这也是夏涵时想要的,不知道大夏的老皇帝情况如何,其实这样拖下去……可能我们去了,已经晚了。”西门飘雪不肯松口,他绝对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虽然现在苏南烟与百里澈的关系好了许多,可他看得出来,他们二人并没有尽释前嫌,也没有多深的感情,他必须得抓住机会。
    他越是与苏南烟接触,就越是喜欢,想将她留在神医谷。
    更要努力的与她拉近关系才行。
    他知道,苏南烟一直都在努力的想离开北平王府,他愿意做她坚实的后遁。
    百里澈狠狠拧眉,对于西门飘雪的坚持,他也是明白他的用意的,更不快了,可眼下,他也没有权利阻止西门飘雪同行,毕竟,他才是这神医谷真正的少主,他不过是西门老庄主的义子。
    就算是义子,少主的身份信物却还是在苏南烟的手里。
    他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苏南烟。
    从进谷第一天,他就发现西门老庄主看苏南烟的眼神很特别,根本就是透着她,看另一个人。
    而这一次,会将少主信物交给苏南烟,也是因为那个人吧。
    回到客房后,百里澈和苏南烟的情绪也都不好,都有些低落。
    “西门老庄主真的好奇怪。”苏南烟一边替百里澈解着衣扣,一边低低说着,眉头始终拧在一处,没有舒展过:“我说我的母亲是太尉嫡女时,他将手中的茶杯都打碎了,然后……似乎旧疾复发了。”
    “他一定识得你母亲。”百里澈轻轻握了她的小手,扶着她一起坐到了桌子前的椅子里,挑了挑嘴角:“你与你母亲是不是十分相像?”
    他并没有见到锦娘,毕竟锦娘只是一个妾室的身份。
    “可以说……一模一样。”苏南烟点头:“他应该是识得我娘的,而且我听到过他喊我娘的名字!”
    然后又拧了一下眉头,一脸的不能理解:“可他明明没有出过神医谷,如何会识得我娘?我娘可是夏将军的女儿!”
    当年战功赫赫,一直受到先皇重视的夏将军,地位相当高。
    比三年前的百里澈也不遑多让。
    “夏将军的女儿……”百里澈当然也是知道的:“的确,你娘可是夏将军的女儿,即使现在夏家已经大不如前,荣国公也不该如此待你娘,会发生了什么……”
    也是疑惑不已了。
    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年,你在荣国公府上竟然是一无所知吗?”百里澈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她抽了几下,他就握的更紧了几分。
    脸上带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笑如春风拂面。
    这样温和的百里澈,加上他完美的五官,一时间让苏南烟的心跳都加快了,侧了侧头,避开他的视线,张了张嘴:“我……一直都由周雨柔抚养,她也不让我有机会知道的。”
    “周雨柔!”百里澈看到她避开自己的动作,也笑了一下,身体前倾,更拉近了与她的距离。
    苏南烟虽然彪悍,性格泼辣,做事一向干脆利落,可在男女之事上,却是白纸一张,被百里澈这样挑逗,的确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脸都有些红了,想发火,又没有理由。
    只能瞪了他一眼,欲要站起身来,却被百里澈按着肩膀给坐了回去:“南烟,你怎么了?很怕我吗?”
    “我……”苏南烟竟然是无言以对:“当,当然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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