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应该开战了吧!”
    穆丰站在中军大帐门前,望着羊角山方向,默默计算着。
    “已经开战了,统领,檑木首立奇功,最少三百骑兵重创而亡!”
    彤城儿低头看着战报眼中闪过一抹热切。
    好男儿志当高远,奔赴疆场名俱扬。
    这个名,绝非江湖仇杀,武林争名夺利所能比拟的。
    为国赴死,抵御外侵,铁骨铮铮。
    “可惜啊!”
    彤城儿抬头看了眼穆丰,又低头扫了眼身后的师兄。
    他知道,能如此近的靠近战争已经是师兄对他最大的退让,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想走进战场贴身厮杀应该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想到穆丰的一道道军令都经由自己的手发出,也忍不住感觉一点自豪。
    最少他不是一无是处。
    “先锋军、摧锋军应该也与敌接触了吧!”
    穆丰抬头看了看天,现在才不过日上三竿,一大天想要过去还早着呢。
    一转身,走回中军大帐,帅案旁一座兵器架,空荡荡的只有一根枪杆立在上面,在他旁边还有一支枪头。
    枪头若锥,刃为四棱,筩状镏金虎头形。虎口吞刃形如麦穗,乃白金铸就,锋锐坚不可折。
    这枪头就是桐城关与秦煌初遇时织虹、牵霞给穆丰造的錾金虎头枪。
    当年,桐城关最后一战,穆丰投刺斡乜离的宫卫骑兵,人虽斩杀,那柄錾金虎头枪却是废掉。
    最终在大战结束前,他与悲哥脱离背嵬军回返师门,根本没有时间去管这柄枪。却没想到,在背嵬军打扫战场时,尤中会将这柄枪头细心的收回。
    穆丰摩挲着枪头,莫明间感觉到丝丝心动。
    枪头原本有些破损,却在妙手玲珑的织虹手下复原,并保留这么多年,在帝都背嵬军大军开拔时重新交付到他的手里。
    “錾金虎头枪啊,我一声的挚爱,想来前生今世都跟我纠葛在一起。”
    穆丰爱怜的抚摸着枪头,好久过后,拾起枪头和枪杆。
    轻轻一捅,枪杆直接筩进枪头。
    手腕微微一抖,哗啦啦,穆丰双腕上的锁链再一次与枪头挂在一起。
    微微一靠就附在筩侧用于绑固枪头的环纽上。
    锁链环抱枪杆紧紧扣紧,然后沿着枪头一路连环缠绕。
    穆丰虎掌用力一攥,压制、扭结、摩擦,再压制、再纠结、再摩擦。
    渐渐的,铁锁深深的嵌进木棍之中,木枪也变成了铁枪,鸭蛋粗的铁枪。
    最后穆丰的双手一捋,揪着锁链在枪尾处花俏的打了一个结。
    微微一勒就形成一个枪攥。
    大手一抓,枪杆入手,不大不小不粗不细,完美合一的与他融为一体。
    彤城儿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穆丰,只是感觉到无比的惊奇。
    耿南辅却是眼眸精光一闪,他从来没想到穆丰双腕上的锁链竟然还有这么个作用。
    初见铁链还是青黛院,在殷无咎眼前,现在又一次见到,耿南辅心底埋下了一个疑惑。
    穆丰可非寻常人,两根锁链他竟然贴身携带,一刻都不离身。
    至于吗?
    是为了什么?
    还是它有什么意义与作用?
    耿南辅虽然心有所想,但扔如无知无觉的站在那里,没有再想,跟不会去问。
    穆丰身子一转,长枪顺势掖在腋下。
    脚步一定,手指一捻长枪在手中陡然陀螺般旋转起来。
    手臂向前一送,枪身弹起顺着他的手掌突击前进。
    啪!
    穆丰手掌用力一攥,长枪陡然定在半空。
    手腕一翘,枪头在半空划出一个微妙的半圆。
    一个微挑。
    真元顺着手掌,顺着铁链渡进枪杆,然后直达枪锋。
    寒光,一闪而逝。
    凌厉的锋芒在枪头三尺前闪过,瞬间划破虚空。
    “好强!”
    耿南辅望着虚空前一闪而过的裂隙,眼眸忍不住精光一闪。
    他没想到穆丰的枪法竟会如此强。
    甚至,也许,有可能,枪法还会在他的剑法刀法之上。
    “穆大哥,你枪法这么强!”
    耿南辅只是想想,彤城儿却毫不在意的叫了起来。
    穆丰把枪缓缓放下,看着彤城儿笑了。
    他分外欣喜的摩挲着长枪,道:“你穆大哥最强的就是枪法,然后才是兵法。刀法、剑法,粗通而已!”
    “真的,能教我吗?”
    穆丰的话一停,彤城儿直接就信了。
    耿南辅却是一呆,他没想穆丰的枪法真就如他所想那样,是最强。
    不过,刀法、剑法真的只是粗通吗?
    忍不住嘴里泛起点点苦涩。
    扫了一眼彤城儿,粗通的刀法、剑法已然是我追赶不上,最强的枪法师弟,你也敢这么问。
    “好啊,你把我给你那本书练好后,我就教你枪法,我最强的高家枪法。”
    穆丰收起錾金虎头枪,毫不在意的回了彤城儿一句。
    他的话很轻松,因为彤城儿怎么说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彤城儿不知道,可他还是认的。所以说,彤城儿想学,他没有不可教的东西。
    却不想,这句话让耿南辅身子一震,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穆丰。
    最强的功法,彤城儿随口请教,穆丰竟然随口就教。
    为什么啊!
    耿南辅呆呆的看了眼穆丰,转过头又看了眼师弟。
    “那本书啊!嗯,我会努力去练的!”
    彤城儿似乎没感觉穆丰教他枪法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是苦恼穆丰帝都送给他那本书修起来太难。
    “你还有一年的时间,要想突破大般若天象骨的桎梏,在难你也得修成。”
    穆丰抬手一指叩在他脑门。
    “唔,唔,我知道,我知道!”
    彤城儿一把捂着脑门,连连保证。
    耿南辅眼眸精光一闪再度不可思议的看着穆丰。
    穆丰曾经送给彤城儿一本秘籍,他是知道的,不过因为是秘法私授他没好意思问,更没好意思看。
    现在听说,竟然是有办法破开束缚彤城儿终身的大般若天象骨的功法,他不能不上心。
    虽然不知道穆丰的话是真是假,可不管真假耿南辅都不想彤城儿错过。
    尤其这段时间穆丰带给他的惊讶太多了,比起其他人,至少穆丰的话,穆丰的办法给予他的信心更强。
    必须逼迫师弟好好苦修那本功法。
    想到这里,耿南辅望着彤城儿的背影下定决心。
    而这时,彤城儿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冷风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身子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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