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倒霉至极的北匈女子生意没做成便想着不能空手而归,潜入某人房间之后还真让她找到了个好东西,是一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古琴,一看之前那人便不是本地人的女子拿了琴盒之后便急匆匆离去,却丝毫不知道她的行踪被人一点不剩的尽收眼底。
    女子背负琴盒闪进一条小巷之后脚步不停,几十步之后便又拐进另一条小巷,却也是走过百步之后便又拐进另一条小巷,如此数次之后之后才从一条小巷中闪身而出,穿过一条不算是繁华的街道,来到一处街道末尾,记得这条街道名称叫做焦柳街的叶如晦脚步缓慢,跟着女子转过数条街道之后才来到此处,也不急着出手夺回自己的古琴加上一刀一剑,反倒是在远处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女子究竟要做如何行径。
    背负着琴盒的女子敲开焦柳街尾鼎鼎大名的那家当铺,只是卸下一块木板露出半张脸的中年男人神色平淡,看着是这个在附近早已经是无人不晓的女子,皱了皱眉,张口沙哑问道:“有好东西?”
    女子重重点头,神色平淡道:“大楚那边的好东西,保管能卖个好价钱。”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马飞花,别想着什么破烂玩意儿都往我这来送。”
    马飞花冷笑道:“说你这家当铺收东西不问来路,难不成也怕了?”
    中年男人不置与否,只是哼了一声,便拆下第二块门板,让女子能以进门之后,两人穿过一条不长不短的巷道,才来到一处小院子的门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推开门之后点燃一盏油灯之后这才缓缓在一处木桌后坐下,伸出手,沙哑道:“过眼。”
    早就听说过这家当铺但其实从未进来过的马飞花环顾一周,发现这房间里摆放了不少木架,木架上倒是瓷器字画都不少,看样子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中年男人见她无动于衷,眼眉间有了些戏谑的笑意,讥笑道:“我这里倒是古玩字画都有,可就是没有你马飞花要的东西,就算有,也是之前某个贵人用过的物什,就算是你想要,只怕也买不起。”
    中年男人不轻不重的一番撩拨,要是听在寻常女子不是娇羞便是恼怒,不过在马飞花听来却没有半点反应。
    她自顾自卸下背后的琴盒,放在木桌前,平淡开口说道:“一架古琴,看起来有些年生了,是我在客栈里从一个楚人那里偷来的,利害关系不大。”
    焦柳街尾的这家当铺在榆木城已经屹立二十余年,规矩倒是附近几条街道都知道,收东西不管来历,可若是这东西原本的物主来历非比寻常,中年男人便要在这东西原本的价格上扣除不少银子,总之视作处理这些麻烦的费用,马飞花虽然说的确是第一次进入这家当铺,但大抵也是知道规矩的,因此这句话说完之后便很明智的闭嘴,不再多说,静静等着这中年男人打开琴盒,说来也是奇怪,这家当铺里一直便只有中年男人这一个人,而他每每收来的东西也不曾运走,就是不知道为何就算失主顺藤摸瓜找到此处,都不能将东西要回去,这着实是一件怪事,让很多人都想不清楚,不过除此之外,这中年男人对心仪的东西倒是很舍得,价码往往要比其他当铺多出不少,不过这一当便是死当,就万万没有了再赎回去的说法,因此常来此处的便多是一些地痞窃贼之类的,淘到了好东西便来此销赃便是。
    中年男人打开琴盒,露出那架古琴,微微用手在琴弦上抚过,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复而又皱了眉。
    马飞花有些奇异道:“杨长意,这还有你看不出来的门道。”
    杨长意面色不改,仍旧是古井无波的说道:“古琴倒是一架好琴,按年生来看,应该是中原那边大汉朝时的物什,不过曾经毁坏过,修复的人极其不用心,新旧交杂的琴弦影响音色太多。”
    马飞花瞥了一眼杨长意,笑道:“你就说值多少银子。”
    杨长意没急着说话,搬出那架古琴之后,看了几眼这琴盒,半响才伸手将其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刀一剑,捧出刀剑。
    杨长意没多花心思在那柄刀上,反倒是看向那柄古剑。
    马飞花皱着眉头,她倒是不知道那琴盒里还有如此机巧。
    可这琴盒出现了其他东西,这之后算是谁的?
    杨长意没敢去拔出这柄古剑,只是微微抚摸便感觉到上面的森然剑意,因此他片刻之后便径直说道:“马飞花,若是不想死,便把此剑还回去。”
    马飞花先是诧异,继而讥笑道:“原来这还真有你杨长意都不敢接下的东西。”
    杨长意没去理会她,只是自顾自喃喃道:“如此剑意,北匈江湖上可无一人有如此剑道境界,真要是楚人倒是便说得通了。”
    见杨长意只是一个人喃喃自语,只为求财的马飞花开口问道:“那这琴呢?”
    杨长意摇摇头:“一并还回去,这留下任何一样都是杀身之祸。”
    马飞花不情愿,这好不容易发了一笔横财,片刻之间便要还回去,搁谁谁都不愿意,更何况她看着那年轻男子也不像什么惹不起的主。
    杨长意见着马飞花这个样子便知道她八成是不愿意把东西还回去,他为何能够在这个榆木城开如此多年的当铺而屹立不倒,除去背景不凡之外,另外一点便是因为他明白什么东西该收什么东西不该收,北匈这个病态江湖虽说武夫大多依附朝廷,可用中原那边的有句话来讲便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不同境界的武夫依附的人自然也不同,就拿这柄剑的主人来看,怎么也不是一般北匈官吏可以请得动的,若是北匈高手那还好说,可真要是大楚那边的剑客,只是等找上门来,可不会顾忌什么,杀了人之后返回大楚便是,到时候想报仇都没辙。
    马飞花不懂其中厉害,见杨长意摆出一副不管如何便是不要的态势,她冷笑一声,就要去拿那柄古剑,可就在此时,那柄古剑居然缓缓升空,悬停在她眼前。
    马飞花吓得脸色煞白,腿脚不听使唤。
    而杨长意则是蓦然看向门口。
    有个年轻男子缓缓踏进院中。
    他走过小院时。
    小院里剑意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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