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晦不和这红衣女子争辩什么,刚才虽然是自己出手救她,但若不是她忽然出手,自己只怕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把那灰衣男子击毙,当然,如果她还在自己怀中给自己的一掌的话,只怕是现在躺在那个地方的,就不是灰衣男子了,就是叶如晦自己。
    叶如晦在确认那具尸体已经死的不能再死透了之后,这才抬头问道:“为什么?”
    那红衣女子看似鄙夷一笑,倒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挑逗说道:“刚才公子不也说救我是因为我好看么,那我救公子也是因为公子脸上长的有花。”
    叶如晦对这个回答虽然是一点也不相信,但也没有追问,只是笑道:“那姑娘就不杀我了?”
    红衣女子微微一笑,“你只要答应差我十万两,那我就不杀你,不然今天还是要分出生死的。”
    叶如晦对于如此荒诞的说法只觉得一阵抽搐,不过想了想之后,倒也答应下来。
    女子呵呵一笑之后,正欲起身离去,却又停下担忧问道:“你不会让你叔叔来找我麻烦吧,那位剑仙可是比奴家还要不讲道理些呢。”
    叶如晦摇摇头,自己又不是稚童了,哪能被欺负都回家告诉自家长辈呢。
    红衣女子仔仔细细看了看叶如晦几眼之后,觉得他不像说慌的样子,这才满意转身,叶如晦一怔,脱口而出问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子没有转身,身影渐渐远去,就在叶如晦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那女子的声音又遥遥传来。
    “小满。”
    小满?!
    这名字挺不错啊。
    叶如晦低头看了看这官道之上的三具尸体,想着不知道这一段时间不知道要遇到多少杀手,心里幽幽一叹,这是冲着自己来的也好啊,这偏偏是因为他是叶长亭侄子的原因才招惹上的,这想着还真有些不自在。
    就在叶如晦仗剑远去之后,那红衣女子便在某处山林又击毙了一个杀手,看着这名黑衣男人在自己脚下缓缓咽气,红衣女子喃喃道:“谁叫这小子这么有眼光说我好看呢,你们还想杀他这我可就不答应了。”
    说完这句话,红衣女子似乎是有些觉得这个理由打动不了自己,便自顾自又换了个说法,“这小子还差我十万两银子呢,杀了他谁还我?”
    也是说不清为什么毕竟男男女女之间那点事情,说透了反而不好。
    红衣女子歪着头想了想,要不要去陵安宰掉那个出价的人呢,不过转念一想黑市规矩,红衣女子便是一阵摇头,在陵安杀人可一点也不容易,点了点头,红衣女子还是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山林中。
    ——
    这边叶如晦的安然无恙离去,可就不知道陵安这段时间的风起云涌了。
    苑老大人那日颤颤巍巍上朝之后,朝野一下子便陷入寂静之中,苑老大人在朝堂之上便未说什么,对宰辅大人的新政也无半点诘难,更是对那传的神乎玄乎的废除蒙荫制一说更无半点涉及,只是安安静静待完了一个朝会便回到府中,不过在这之后便日日参加朝会,从不缺席。就连皇帝陛下都怕这老大人有一天忽然在朝堂上一个不注意就仙去了,因此这些天的朝会可是实在太过温和,温和的就连皇帝陛下都觉得不正常。
    不过好在南境尚无什么军报传来,宰辅大人对于那日一郡袭官之事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交由刑部依法处理,不过既然如此,一郡的官帽子就都空出来了,这些日子疏谏阁便推荐了不少人出来前去赴任,原本朝野对于宰辅大人这样赤裸裸的安插亲信大为不满,可吏部对这批人一查,发现宰辅大人提供名单上的这批人居然无论是为官还是品性都是上上之选,便没有半点举贤唯亲的影子,这样一来才让无数朝堂重臣心惊胆战,宰辅大人便好似一个能够预知以后发生的事的大贤,平日里安安静静,可一到关键时候便显现出大贤风范,群臣就好似在他手掌之中一般,尽由宰辅大人拿捏。不过好在苑老大人重临朝堂,就这几日来看,宰辅大人还是收敛不少的,应当是也有些忌惮苑老大人。
    群臣的风言风语,对于苑老大人来说,从来都没有影响,按时每日上朝下朝的苑老大人今日再度出门,陵安好不容易出一次暖阳,苑老大人便没乘马车,反而是在名震陵安的晋南衣搀扶下,走进了一座叫做白府的府邸。
    那里有个白发男子,曾被万夫所指。
    在晋南衣和老大人跨过门槛进到这座府邸之后,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白发男子正在院子里安静的浇花,晋南衣看着那男子手中的木瓢,忽然皱眉。
    倒是老大人不慌不忙的走过去,在管家老许诧异的眼光中,伸出枯瘦的手拍了拍那男子有些灰尘的衣襟。
    白发男子转过身来,眼中尽是惭愧。
    老大人摇了摇头,“好像是十多年前吧,你被朝臣弹劾,他们不仅要你的兵权还要你的性命的时候,我这把老骨头就想着来陵安找他们理论一番,可始终是老了,当时染了恶疾,险些命都没保住,就更妄论来陵安了,不过我还是写了一封信送来陵安的。”
    白难点点头,声音沙哑,“苑叔的心意我明白。”
    老大人点点头,轻声笑道:“当年我跟你爹打赌,说你注定一辈子成不了事,你爹当时一个五品的杂号将军就想跟我这个一部员外郎打起来,不过到底是有刀的厉害些,迫于你爹压力,我还是改口了,可老夫不明白的是,一个女子竟然比这天下都重要?”
    白难点头,“没有子衿,白难就算长驱直入杀到北匈王庭都无任何意义。”
    老大人没有去说那件大煞风景的旧事,只是微微一叹之后出声说道:“老夫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白难平静开口说道:“白难被禁足府中,能帮苑叔什么忙。”
    老大人神色严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轻声道:“天底下的名将,可都不如你白难,你若不帮老夫这个忙,那老夫可能就要帮你一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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