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尘是剑谱上的名剑,虽不在十大名剑之中,但也不是说一定不如十大名剑。毕竟剑好不好,得看用它的人能不能让它名震天下。
    剑谱上的古剑不思尘认了思尘为主,听到这个消息的余留白破天荒的皱了皱眉头,看着身旁苦着脸抱着一柄古剑的思尘,余留白忽然想到了长亭对他说的那句话。
    余留白轻轻开口说道:“思尘,名剑认主,怎么愁眉苦脸的?”
    抱着一柄不知道有多重的古剑的思尘已经是满头大汗,他闷闷不乐的说道:“师傅,剑是好剑,可这柄剑真的好重。”
    余留白轻轻笑道:“以后可就不是剑重了,可能肩上更重了。”
    余留白不理徒弟的诉苦,只是意味深长的说道:“思尘,以后你可要努力习剑才是。”
    不知道是被古剑累着了还是心有所悟的思尘破天荒的没有诉苦,而是狠狠地点了点头。
    ……
    ……
    陵安的天色向来没有规律,如果按照往年来看,现在这个时节,陵安该是春雨绵绵的时候,不过今年却不同,到了这个时候,陵安几乎都没有正式下过一场雨。
    在陵安地价最贵的长安街,住的都是大楚身份最尊贵的那一批人。
    据好事者估计,若是这条街的住户全部消失,大楚几乎便可以说是倒了半边天。
    而这条街相对的另一条街就相对要冷清许多,整条街并没有多少住户。归其原因,不过只是因为有座侯府矗立在比处的缘故。
    管家老许是这座侯府的管家,在这侯府里待了也有小十年了,虽说是管家,老许对待府中下人都不曾像别的世家大族般颐指气使,因此府中下人倒也没人怕这个对谁都笑呵呵的老管家。再加上这座侯府在陵安的尴尬地位,府中下人便少了些勾心斗角,多了些真情实意。
    老许是南方人,头几年对北地天气实在受不了,连着生了好些场大病,过了些年,老许才慢慢适应过来。
    此刻的老许正站在这座侯府门外,看着府门上的牌匾,一阵唏嘘。
    按大楚律例,除了王侯,任何官员都不得以官职命名自己的府邸,这也导致了整个陵安也只有十六处府邸可以用封号命名自己的府邸。
    而这座侯府,原本也是这样,虽说前些年这座侯府的主人因为一件旧事被禁足侯府,但总归没有削了这座侯府主人的爵位。
    一直到去年冬天,这座侯府的主人才因为一件事让自己一无所有,按照律例,这座侯府的名字该改了。
    虽说如此,本应负责此事的礼部却破天荒的没有动作,并没有向这座侯府下达更名通牒。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个掌握着整个大楚的男人,打心底并不想革除这个人的爵位,只是迫于朝臣压力,不得不做而已。
    好在这座侯府的主人也没有难为礼部,从外面回到陵安之后,就让下人将原先的牌匾换下来,换上了现在的牌匾。
    这个白发男子自从回到陵安之后,一如之前的沉默寡言,整天整天都不曾说话。
    老许分明感觉到,这个男子自从回到陵安之后,仿佛要比之前少些什么了。
    至于要少些什么,老许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
    正是春天,这座侯府里却感受不到分毫的温暖,反而显得冷清,其实这座侯府里自从缺了那个如春天的女子之后,便一直如此。
    正拿着水瓢给花草浇水的白发男子,忽然开口说道:“许伯,去开中门,有客人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老许先是愣了一愣,开中门?这可是贵客上门才会开的,整座陵安,除了皇帝陛下,还有谁值得这个白发男子开中门。
    白发男子摇摇头,“算了,不用了,开偏门吧,想来他也不会在意这些。”
    老许疑惑的哦了一声,正准备跑去开门,却惊讶的发现,一个身穿着白衣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出现在这庭院之中。
    白发男子放下水瓢,朝老许招了招手,老许识趣离去,庭院中便只剩这两人。
    一人白头,一人白衣。
    白衣人坐在庭院之中唯一的一张石桌之前,轻轻开口说道:“怎么白了头?”
    那个白发男子坐在白衣人对面,轻轻拿起桌上的那壶水,给白衣人倒上一杯之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些年,虽然白衣人数次入陵安,可他们并无一次相见过。
    白发男子看着这个十多年容貌几乎没有变过的白衣人,淡淡说道:“有多少年未见了?”
    白衣人回道:“十二年。”
    白发男子点头,轻轻说道:“是啊,一转眼都十二年了。”
    白衣人拿起石桌上的那杯水,想着那个如水的女子,云淡风轻说道:“来和你道个别。”
    白发男子轻轻摇头,“就一定要去?禁欢想的是你好好活着。”
    白衣人听着这熟悉的名字,握在手中的水杯里的水起了些涟漪。
    他放下水杯,淡然开口说道:“这就是你这些年待在这里的原因?”
    这白衣人和白发男子从来都算不上朋友,但很巧,对他们生命很重要的那两个女子却是朋友。
    白发男子看着这个和他经历无比相同的白衣人,摇头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所以我只能在这待着。”
    “但是你要明白,此刻的皇宫不是之前的皇宫。”
    白衣人打断他的话,轻轻开口说道:“叶长亭也不是之前的叶长亭。”
    白衣叶长亭,白发白难。
    这两个一向寡言少语的男子,今日破天荒的多说些了话。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白衣人才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起身的时候,他身上便有股剑意冲天而起,浩瀚不已,而且白衣人的气势仍旧还在攀升。让庭院里的这些花草都无风自动。白发男子的一头白发都随风而动。
    而就在这白衣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白发男子仍然是开口说道:“也许,会死的。”
    白衣人顿了顿,轻轻开口说道:“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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