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忙了一天,累了,先睡了。)
    自那封信到了陵安以后,皇宫里出人意料的没有发出丝毫声音,那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在看完这封信,只是淡淡的扔在地上,脸上神色不变,就是一向深知圣意的柳宝,此刻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在想些什么。
    皇帝陛下看了看窗外的屋檐,轻轻开口说道:“最近皇太后可有些什么举动。”
    柳宝低头说道:“太后娘娘一切安好,只是前些日子又提及羽轩公子,埋怨他多日不进宫了。”
    皇帝陛下摇摇头,想些前些日子进宫的少年,轻轻开口说道:“过些日子让羽轩进宫吧。”
    柳宝一脸茫然,羽轩公子早就故去了,如今皇帝陛下又让谁进宫?
    皇帝陛下却不理柳宝的茫然,轻轻摇头,自顾自的走出御书房去。
    ……
    ……
    叶如晦坐在这教书先生对面,静静听着这教书先生的高谈阔论。
    经过先前的交谈,叶如晦得知,这教书先生和他一样,都姓叶,叫叶青山。
    叶青山年轻时候曾经参加过朝试,不过却没有考过,后来只得返乡做了这个私塾先生。
    后来便成了亲,生了女儿。
    而他的女儿,则叫叶姜,至于和他成亲的夫人,则是前些年嫌弃叶青山清贫,改嫁给了淮州城里一位官宦人家。
    叶青山拿起酒杯,一口喝尽一杯酒,淡然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怪她,日子清贫,她过不下去也算是情理之中,不过却是苦了姜儿,成了没娘的孩子。”
    叶如晦点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说在村里叶青山算是过的不错的,不过依然也算是清贫。
    他摇摇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之后,忽然一脸古怪。
    叶青山见状,疑惑开口道:“叶先生,这酒有什么问题么?”
    叶如晦放下酒杯,轻轻开口道:“先生这酒,确实是好酒。”
    叶青山豪迈笑道:“先生可是不知,这酒虽然名声不显,也不如名酒行列,却是一点也不逊色。”
    “先生可知这酒叫什么?”
    叶如晦低头喃喃道:“不过是梨花酿罢了。”
    叶青山惊道:“先生喝过这酒?”
    叶如晦摇摇头,开口说道:“没有,不过是闻得梨花香罢了。”
    叶青山点头,说道:“这酒产自梧州的一处小县城,那里有一条青石巷,酒肆就开在那里,你说怪不怪,天下人卖酒都喜欢把自己的酒往天上抬,可这个酒肆老板只挂出两个字‘劣酒’,更怪的却在后面,这个老板一日只卖一缸酒,不管生意如何,从不曾多卖。而且每逢下雨,也是绝不开门的,我这几坛酒,也是前些年生教出的学生不远千里,去梧州特地给我带回来的。不过前些日子他再去,却听说这个老板已经离开了,酒肆早就已经关门多时了。”
    叶如晦安安静静的听着,不曾打断叶青山。只是眼中的情绪越来越重。
    最后,叶如晦开口问道:“先生,这淮州是产粮大州,却不知道这往年里可曾受过饥馑?”
    叶青山脸色红润,已有醉意,开口说道:“怎么会,年年丰收,不曾有过。”
    叶如晦点点头,又问了些其他问题,而叶青山借着酒意,也没有多加思量,竟一一回答。
    末了,叶青山忽然开口道:“叶先生看小女如何?”
    这一下子让叶如晦忽然一愣,他在书院看过很多书,其中有些故事上面写的约摸和今天的情形都有些相似,年长者问年少者小女如何,这多半后面就是有事要发生了。
    叶如晦脸色发红,一方面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但更多的却是叶青山这句话。
    他定了定神,正准备回话,却发现叶青山已经趴在酒桌上睡着了,叶如晦松了口气,轻轻摇头,缓缓起身,踏出屋门。
    而就在他刚刚走出屋门的时候,那拴在门口的大黄狗就又要开始叫唤。
    只不过是看了看正在屋外的作画的叶姜,貌似是怕打扰到她,才没有开口叫唤。
    只不过也是狠狠看了两眼叶如晦,让叶如晦一阵心惊胆战。
    叶如晦摇摇头,醒了几分酒意,缓缓靠近正趴在一张木桌上作画的叶姜。
    纸算不得什么贵重之物,只是最普通的熟宣,笔也只是一般兔毫,在集市上,也就几文钱而已,至于作画的人,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
    叶如晦怕打扰到她,只是缓缓伸过头去看了眼叶姜画的东西。
    这一看可不要紧,让叶如晦着实吓了一跳,看画上是画的对面稻田风景,可这画工,却着实不敢恭维了,怕是能认出是哪里已经算是极致。
    看叶姜姿态,全神贯注,一脸认真,仿佛是在完成一件伟大的作品。丝毫没觉得有任何的不满。
    叶如晦看了看叶姜,一时间呼吸有些急促,见过画的丑,却真是没见过画的丑还一脸认真的。
    不过他却是没有想到,他这呼吸一急促,在他前面的叶姜一下子就转过身来。
    不偏不倚,叶姜这一转身,她的嘴唇正好从叶如晦的嘴唇上抹了过去。
    感觉到嘴唇有一丝温润的叶如晦,顿时酒意便醒了大半,他张大眼睛,就木在那里。
    而叶姜呢,她也看到了自己的嘴唇正好抹过了叶如晦的嘴唇上。
    她怒目看着叶如晦,咬牙切齿的说道:“登徒子。”
    而尚未反应过来的叶如晦,看着叶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
    等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其实我……只是看看姑娘的画。”
    叶姜盯着叶如晦,冷冷道:“然后呢?”
    脑里还尽是刚才那副画面的叶如晦,一愣一愣的回答道:“姑娘此画,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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