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岁岁年年各不同,原本的忠勇侯府,已经变成一片荒凉的废墟,斑驳的墙面,掉落在地的侯府牌匾,无不诉说了这里发生过大变。
    此时,一个相貌英俊到极致,极富人格魅力的少年正静静的站在侯府的大门外,腰间悬着一柄连鞘的长剑,带有无尽的尊贵与华丽。
    一人一剑,就这么站在寂静的街面,却有种天地宇宙中心的感觉,周围的荒草,街道两侧的瓦砾,似乎都在悄然的风声中向这个少年献出臣服的意念。
    “东皇昊,你又来这里了,我就不懂了,你到底从中领悟了什么?是东皇义的盖世魔道,还是你父亲的苍穹唯我道?”
    悬剑少年正是已经十五岁的东皇昊,在他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文弱的少年,长相斯文秀气,一双眼睛满是智慧的光芒,腰间的青皮酒葫芦荡漾着迷人的酒香。
    “都不是,帝魔道是魔道至尊,魔中三分帝气,我父亲的苍穹唯我道是世上最为霸道的武道,而王霸合一方为皇者,这些都是养料,足以让我的平天下根基更加扎实。”
    东皇昊眼皮也不眨一下,语气轻柔道,但说话间,却犹如皇者下令,皇者风范十足,这不是装逼,也不是故意为之,他天生就是这样的。
    “好了,知道你厉害,那咱们要不要出发啊?三个月后你父亲要和另外当世的两位至强者争夺天下第一的位子,说不定有人还会在这场战斗中破碎虚空,你不会真听你母亲的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
    清秀少年语气轻佻,但已经笃定东皇昊肯定要走,因为皇者不会受人约束,哪怕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好了,就你话多,咱们的人手都准备好了吗?这次我要趁着天荡山之战,直接做掉上官鸿,绝不允许有失。”
    说这话的时候,东皇昊眼里露出一丝极为骇人的杀机,四周的荒草都似乎受到什么打击,蔫了吧唧的。
    上官鸿,是上官家族这一代最优秀的人才,论血脉和上官萍儿还是姑母与侄子的关系。
    不过此人一向和东皇昊不对付,拉起一票人马和东皇昊作对,两人明争暗斗许久,为了这一天,东皇昊已经足足准备了两年零三个月,而且保证不会被上官家族发现。
    讲到正事,清秀少年的脸色端正起来,点头小声道,“你放心吧,人手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保证万无一失,而且他们的家人都在我们手上。”
    这个少年出身寒门,不过为人极有才华,智计过人,是皇甫易推算出的异才,能与东皇昊相辅相成,成为济世良臣。
    东皇昊摸了摸眉心的金色竖纹,冷笑一声,“顺我生,逆我亡,上官鸿,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有抓住。”
    若是让皇甫旭知道了东皇昊这个臭小子的所作所为,肯定会大笑一声是老子的种,完全就是他过去的风范啊。
    不过与他不同,东皇昊比他更加有城府,更加有领袖魅力,先行霸道,再行王道,王霸合一就是皇道,直到家族为他勾勒的天帝之道。
    “那你父亲哪?他现在还在东瀛,究竟能否在大战之期赶回来?”
    东皇昊听到这里,眼神幽幽,带着说不清楚的韵味,
    “他是去见我的大哥东皇泰,你可以看做是他在了结在人间的牵绊,他人不知,我却知道,父亲的修为早就能破碎而去,只是苦苦压制罢了。”
    此时此刻,时间已经过去十二年之久,皇甫旭在踏入天人后,修为与日俱增,越来越深不可测,在五年之期时,东皇义找上门来,两人大战三天,几乎打碎半个玉京,连皇宫都打碎一半,人皇姬晨仓皇而逃,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扯下来。
    而这一战,最后以东皇义惜败一招,被皇甫旭一刀破胸,败退而去。
    而在之后的岁月,皇甫旭南征北战,亲战武不二,以盖世武道将之狠狠镇压,又往天刀城与应我求论道,刀胜一招,再次名噪大陆,被誉为修炼速度冠绝古今的至强者,成为新的武林神话。
    与曲傲,燕狂人三人并列传奇神话,同样的境界,他们三人能挫败其他的至强者,足以体现出他们的禀赋底蕴超出他人,无愧武林神话。
    天荡山一战,本是曲傲邀战皇甫旭燕狂人,极为隐秘,结果不知从何处泄露,导致天下为之震动,数不胜数的武林强者纷纷闻风而动。
    这当然又是东皇昊在背后搞的鬼,他近水楼台,得知了这一战,想到上官鸿,因此设局,不得不说,这小东西也的确阴损。
    当今天下,已成群雄割据的局面,各州各自为政,几乎是三天一打,五天一闹,野心如东皇昊,也是其中的一员。
    别看他小小年纪,但皇甫家族的少年力量几乎都被他所掌控,也提前内定了下一任内外家主,成为皇甫家族真正的主事人只是时间问题。
    而有了皇甫家族,这个至今在大陆综合排名第一的势力,还有他母亲上官家族的帮衬,简直是得天独厚,更别说他本人也是千古一见的天生皇者,雄才之人。
    此时,东皇界内,皇甫旭在和自己的几位妻子道别后,骑乘胖了足足一圈的金翅大鹏纵飞前往天荡山候战。
    无论是上官萍儿,还是凌秋水阿珠,都知道这一别也许就是永恒,但也都强忍悲伤与不舍,她们爱皇甫旭在,知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破碎虚空,而这些年苦苦压制多陪了她们这么久,已经足够了。
    何况皇甫旭虽然走了,她们还有子嗣陪伴,这也算是一个不算安慰的安慰吧。
    天荡山,原本只是一座两州交界的大山,并不出名,是几百年前天人高手宇文述被十五个大宗师猎杀在此,从而名声传达天下。
    今日,却人声嘈杂鼎沸,随便遇到一个就可能宗师,拿起石头砸到一个,是大宗师也不足为奇,甚至天人高手也不在少数。
    包括天刀城主应我求,魔道至尊东皇义,还有受到重创至今方才痊愈的武不二,也都各占了一处小山峰。
    山脚,东皇昊,和清秀少年两个混在人群中,自有气度,与一些草莽武者相谈甚欢,结交了不少人才,英俊的脸孔乐的跟朵牡丹花似的。
    “不错,收获不错,这年头,人才最重要,打天下总不能直接以武力征服吧,这些都是咱们未来的争取对象,你记下来。”
    清秀少年点点头,不过感受着周围时时刻刻弥散的强大压力,还是有些心惊。
    众人正议论着,一只金色的大鹏鸟张开翅膀呼啸而落,其上的一个两鬓微微泛着紫色的青年负刀立在天荡山巅,静静等候,引动无数人的低声议论。
    这么长久以来的神话时代,唯有曲傲燕狂人皇甫旭三人维持不败战绩,而眼前负刀之人,就是近百年最传奇的武林神话,皇甫家族的皇甫旭。
    而没过多久,一道比金翅大鹏还要庞大数倍的天鹰振翅而来,然后化为一个鹰钩鼻子的中年男子,气势桀骜冲宵,眼里带着奇异的神采看着皇宫旭。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的功夫,一道雄伟的身影才姗姗来迟,手里捧着三大坛美酒,落地后啪啪两下,直接扔到皇甫旭和曲傲的身前。
    “今日在此相会也是缘分,闲话不说,先喝完酒再说。”
    说着自己拍开酒塞,咕噜噜的灌了一口,皇甫旭笑了笑,他这些年和燕狂人有过三场大战,次次不分胜负,已经很熟。
    至于燕狂人和曲傲,那更是百年势均力敌的老对手了,交情更是没得说。
    曲傲微微皱眉,随即点点头,声音带着铿锵的尖锐,压迫力十足,
    “我一声滴酒不沾,不过今天能和你们两位一起上路,也是一件大喜事,就破例一次,干。”
    这话在有些人耳中有些没头没脑,甚至不吉利,但有些人已经猜测出一二,看着三人满是不可置信,就包括东皇义应我求武不二三个。
    “原来不是争夺什么天下第一,仅仅是相伴上路,好,这比打生打死更让我期待,我已经隐隐感觉天地大变,再过三十年,只怕破碎之道将远远不可企及,希望我们能借助这个机会体悟一二,早日离开这里,往更加广大的世界而去。”
    应我求语气如刀,刀刀落在其余两人耳中,三人几乎同一个表情,期待。
    燕狂人当先将一大坛酒水干完,皇甫旭与曲傲也喝了个底朝天,三人相互对视,满是惺惺相惜。
    燕狂人当先大笑,手中一支弑神戟朝着天穹一抛,瞬间划开一道黑乎乎的洞口,不过与以往不同,维持在那里,根本难以自行修复。
    曲傲点点头,右手成爪,在黑洞口旁边又拉扯出一道差不多大小的黑洞,渐渐融合在一起,下方无数人眼中,包括天人大宗师,都感觉灵魂在震颤,好强大,随手撕裂空间也就罢了,还能阻止此方天地的修复,的确是破碎级别的强者。
    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皇甫旭身上,他也没让人失望,霸刀出鞘,长刀几乎划开一个比两人融合在一起还要大上三倍的黑色洞口。
    “哈哈,高下立判,皇甫旭,你果然比我们两个走的更远了。”
    燕狂人毫不吃惊,哈哈笑道,随即身体纵跃,直接来到黑洞的旁边,一步迈过,消失在万千高手的眼中。
    他无牵无挂,逍遥一生,破碎的路上还有皇甫旭与曲傲相伴,真的圆满无缺了。
    曲傲也紧随其后,一百多年的时间,许多感情已经变淡,他和燕狂人几乎一样,没有丝毫的留恋犹豫。
    皇甫旭最后升空,俯瞰大地,见到了混在人群中的东皇昊,笑了笑,从手中摘下青龙戒指,向下一抛,顺间落到东皇昊的手指上,最后看了眼此方天地,再无一丝留恋,转头也跨入黑洞之中。
    世上记载,此次天荡山三大武林神话齐齐破碎,事迹流传大陆,成为圣山,此后成为无数有志于武道之人的朝圣之地。
    旧的神话已经离开,新的神话又在冉冉升起。
    三十年后,武功大成的东皇昊一统四海八荒,击败东瀛天皇东皇泰,逼得他破碎而去,更大战七十,小战数百,最终建立空前统一的帝朝,自号天帝,从此进入天帝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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