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虽然与这白衣人素昧平生,今日之事倒是平增了不少对侠义之士的印象,心中只觉悲痛异常,擦干眼泪,蓝云叹了一口气。
    周围光秃秃的一片却有个半人高的石头却是横在场中。蓝云眼神微转,身影一动,直到数丈之外方才停下,刚才这白衣人突然消逝在风中,让蓝云一时间感慨万分,此时清醒过来,想到白衣人右手指向的方向,只觉大是怪异,刚才回头之余,看到那方向有一个白色物件压在那山石之下,于是奔去,这才看清,原是一个信笺,上方压着一块大石头,蓝云抛开石块,捡起信笺,上书:“秦峰留言”字迹殷红,蓝云眼神微动,这是血书。
    蓝云心道,这必然是那剑侠所留之物,那剑侠原来叫做秦峰。蓝云边想边取出里面的留信。
    “少年,秦峰自幼在剑宗修行,一生以正道道义为准,些许年来,虽然手刃魔门众人不少,却是眼见世间大趋势魔涨道消。虽然有心改变趋势,然我不是大贤大能之士,而心有余然力不足。今日能以舍生大法与魔头同归于尽,亦算是无愧于祖师。”
    蓝云不由为这白衣人豪气感染,却是强自按捺下来,继续读了下去。
    “我所剩时间不多,已是不能回本门了,舍生大法施展之后肉身亦会分解,所以有个口信万望小兄弟带回去。我一念之仁,放走二师弟,却被他所伤,藉此碰到这魔头之时元气尚未恢复,此时唯有舍命相搏,劳烦小兄弟回去告诉我师父,一定要将二师弟囚禁起来,魔气已经入侵,二师兄已经不是原来的二师弟了。”
    蓝云眉头一皱,显然不太明白其中缘由,却是接着看下去。
    “我还有一个女儿,名为秦珊,麻烦小兄弟告诉她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已经对不起他娘了,没想到更对不起她。”
    看到这里,蓝云只觉字迹逐渐模糊,推测估计那白衣人写道这里时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但是几个大字却是看清楚了,剑宗地图附在信笺里面。
    蓝云急忙睁开信笺举过头顶,果然看到一个细小的裂缝,轻轻撕开,看到一块发黄的纸片,上面画着山川河流的模样,蓝云凝神看了一下,找到了无剑山,便是自己所站之处,又看向最远处,却是剑冢二字。蓝云不得其解,但是眼下别无他法,唯有找到爷爷再行商议了。
    今日之事,果真是奇之又奇,蓝云一边想着,一边想起那白衣人使出漫天剑影的场景,一阵心悸,那情形,与仙神何异,又想到那古怪的红雾老人,心道此刻那魔神般的老头怕也是化为灰烬了吧。
    蓝云看日头中天,心道已是不早了,先下山找到爷爷,将这一切告知他,怕是爷爷也要大吃一惊呢。
    蓝云走了两步,感觉脚下有异,又是止步,这才看清,一个黄色的小册子在脚下,蹲下身来,拂去上面的灰尘,“杀着“两个大字赫然现在眼前。
    蓝云只觉一股奇怪的气息自这两字中传来,仔细感觉却什么都没有,心道这莫非是白衣人所留之物,接着自己却是摇摇头,白衣人虽然留信时已是油尽灯枯,但是尚且知道已大石覆盖,绝不会把这年代看似久远的很的册子随便扔在地上。又想会不会是那红雾中老头的遗物,却又是摇摇头,先不说这册子与那老头化为的红雾在剑影中化为齑粉,即使留下,白衣人定然也会发现,定然不会遗漏在此处。
    想来想去却是没有结果,索性将册子放入怀中,站直身躯,只觉一阵阵疼痛又是袭来,咬咬牙,一步一步的向着山下走去。
    山路上,蓝云尚且想着爷爷为何没来叫自己吃午饭,平常时候自己即使早晨出去玩耍忘了回去,中午爷爷总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喊自己吃饭,今日倒是有些奇怪了。
    正想着,木屋已是映在眼前。蓝云心中一喜,大概刚才场景太过刺激,再次回复平静是多么的可贵。蓝云未到木门前变喊起来:“爷爷,今天怎么没喊蓝云吃饭啊。”
    蓝云笑容突然凝固,手此时也是推开了木门。屋中空无一人,灶台冷冷清清。“爷爷哪去了?”蓝云一边说着却是耐不住肚中饥饿,造起饭来,眼睛却是四处张望着,最后是一脸的失望。
    原来,蓝云爷爷即使有急事外出,也会给蓝云留下一张便条告知其所去向,省的蓝云担心,然而近日却是古怪之极。
    风云变化,日月更替,无剑山此时已是飘起了雪花,到处是银装素裹,白花花的一片,一只出来寻食的麻雀却是围绕着一个雪人在不停的转着圈,时而歪起头叫上一声。
    忽然,那雪人一动,麻雀一声惊叫飞起高空,然后逃命似的飞远了。
    雪人一阵耸动,慢慢站了起来。一只手伸了出来慢慢拍打身上积雪,最后一个少年出现在眼前,虽是寒冬,少年依然一身麻布衣服,脸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正是蓝云,不过此时蓝云身高六尺有余,身上也有了一股奇特的气质。
    蓝云笑着看高空被自己惊走的麻雀,摇了摇头,眼睛却是看向木屋,脸色也是变得凝重起来。口中低语道:“爷爷已经十个月没回来了,真叫人担心啊。”
    这十多个月,蓝云开始每天都在担心,更是悄悄走到山下寻找爷爷踪迹,但是多次未果,又想到万一爷爷回来找不到自己怎么办。更是不敢去远处城镇间寻找。蓝云每日过的度日如年,不知爷爷在哪里。偶尔烦的无聊,想起山上捡到的册子,好奇下翻看“杀着”起来,开始觉得索然无味,后来却是疯狂的迷恋起来,照图索骥,心法图解下,蓝云每日竟似有模有样的练了起来。只是练功时尚好,一旦停顿下来,便又是在想爷爷安危。是以,蓝云每日除了吃喝拉撒外几乎都在练功,而更怪异的是,即使每日不睡觉,蓝云却是感觉一日比一日清醒,那是一种冷得感觉,偏是舒服的很。
    雪地里练功,对于蓝云来说是一种享受。精神愈加清晰,功法运行更是自如。
    蓝云走到木门前,推开木门,进了屋中,又是开始造饭,却是发现灶膛外空空,已是没了柴禾。想是自己这几日练功贪图雪地,忘了砍柴。
    蓝云推门出去,却又是折了回来,想起日前砍柴的时候竟然把“杀着”忘在那里,随手将杀着放在床上,这才出去。“杀着”分为九章,分为天分元气,地分元气,无极元气,而每种元气又是三层,总共是九层,蓝云早已将心法图解熟读与心,却是一直感觉那册子拿在手中很舒服,是以,一直拿着那册子修炼。经过十个月的昼夜苦修,蓝云已是将天分元气练到了第二层,蓝云只觉越是练下去越是舒服,但是境界方面却是不知到了什么地步。
    蓝云按照记忆走到一处山坳前,右掌劈出,带出一道凌厉的掌风瞬间击出,一阵雪舞,然后露出一段黝黑的树干,蓝云一笑,伸手抓住枝干猛的用力,只听啪的一声,树枝被蓝云握断,接着又是噼噼啪啪几声,蓝云又是同样的手法弄到几根树枝,树枝断口处尚且流出新鲜的汁液,说明这树干并非枯木。
    蓝云开始也是惊奇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大,久而久之便习惯了。
    蓝云背着一座柴山向着住处走去,眼神四处张望着,忽然定格在一处,蓝云身影一顿,看了一会,又是慢慢走了起来,那白衣剑侠的委托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下意思看了胸口一眼,贴身的口袋中不能同时装下白衣人的信笺和“杀着”,自己便将杀着放于外衣口袋中,只是一次砍柴时,不甚将“杀着”遗落。自己花了很长时间才寻回,但是自始自终蓝云却是没想将白衣剑侠的遗言和“杀着”换个位置,或许是敬重,或许是承诺。
    忽然,蓝云眼神猛的一亮,身影猛然加速,向着山下赶去,白色的雪地中犹如一道影子一般。来到山腰拐角处,蓝云却是止住身影,慢慢蹲下,由于身上背着一担山似的柴,再加上雪花依然飘着,不久之后,蓝云相信自己便如一个雪包一样,别人不会看出破绽。
    只是,此时蓝云眼中怒火熊熊。却是不敢再有动作。只见木屋在一团火光中熊熊燃烧着,烟雾缭绕。蓝云浑身颤抖,却是咬住牙关。
    原来,此时木屋前,几个衣服怪异,相貌冷酷的人在不住张望着,蓝云在这群人身上感到一股死亡的威胁,止住心中对家搭救的心理和对“杀着”的遗憾。虽然怒火熊熊,却是嘴唇紧闭,看着木屋方向。
    一年前,蓝云绝不会这般冷静,蓝云心中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只觉有些怪异,却是没有理会,依然看着木屋方向。
    “苗山!你确定元神长老陨落在此处?”远处,一直闭着眼的红衣人猛然睁开眼睛,双目间冷芒爆射,偏是有种奇怪的魅力,让人臣服。
    蓝云心中一动,那红衣人说话的同时,周围的雪都似乎以一种奇怪的频率震动着,自己一直修炼的杀着心法更是自主运行起来。
    岂料红衣人旁边的绿衣人却是猛然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方向,血红的双目中渗出一道道绿光,犹如恶鬼修罗。便是此时的蓝云,只觉浑身起来一层鸡皮疙瘩,胸闷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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