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却是峰回路转,司徒师和顾昀二人竟然铩羽而归,众人见他们两人手气好,都跟着买大,庄家打开竹筒,却发现竟是一二三点小。
    司徒师和顾昀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但赌之一字,十有九输,二人振作精神,想要再扳回一城,却不料这一次好似开闸泄洪,二人输了三百两银子,竟然是一败涂地,一场再没有赢过。
    二人大败一场,再没了赌下去的兴趣,正打算收拾打道回府,忽然一名仆役打扮之人迎了上来笑道:“二位贵客稍等。”
    司徒师和顾昀都是一愣,随之二人眼中都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司徒师笑道:“这位兄弟,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我们可没欠钱吧?”
    那人哈哈一笑道:“贵客误会了,咱们的老板瞧二位出手阔绰,有心和二位结交,便托我来请二位进内厅一叙。”
    司徒师嘿嘿笑道:“这就不必了吧?咱们是来这里赌钱的,可不是交朋友的,眼下输光了钱也该走了。”
    那人笑道:“我家主人早料到贵客会这么说,便叫我转达一句话。”
    唐傲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问道:“什么话?”
    那人道:“我家主人说了,这赌坊虽然开赌,但他也卖消息。”
    司徒师和顾昀对视一眼,司徒师笑道:“这位兄弟,莫不是你误会了什么?咱们可不是来惹是生非的。”
    那人道:“贵客不用担心,我家主人只有善意,绝无威胁二位的意思。”
    司徒师想了想,将脸上嬉笑的神情渐渐收敛,露出那冷静的神色道:“既如此,就请你带路吧。”
    那人点点头,转头就走,司徒师和顾昀跟在那人后边,随他来到赌坊的后院,后院只有一间屋子,屋子中灯火通明,隐隐传来酒肉的香气。
    那人推开门,只见一名男子坐在一扇大桌子前,桌子上摆满了鸡鸭鱼肉,他一个人自斟自饮,吃的不亦乐乎。
    那带路的人见到他一鞠躬道:“主人,两位贵客我带来了。”
    那人吃的油光满面,此时正捏着一个鸡腿,他点点头,挥手道:“你可以下去了。”
    那带路的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脸上没有半点异样的神色,转身便走。
    屋中的人看了司徒师和顾昀一眼笑道:“要不要吃点?”
    司徒师呵呵一笑:“我和这位兄弟已经用过了晚餐,就不必了。”
    那人点点头,将一大块鸡腿肉狠狠咬下,狼吞虎咽般吞入肚中,抹了抹嘴巴,然后将还剩下多半的鸡腿随手丢开,笑道:“我就不过多的自我介绍了,我就是这家赌坊的主人,我叫钱尚。”
    司徒师抱拳问道:“钱兄找我二人来,只怕不是为了自我介绍这么简单吧?”
    钱尚哈哈一笑:“胡兄倒是直爽,就是不知为什么小王爷始终不说话?”
    司徒师和顾昀闻言都是一惊,这钱尚竟然知道了他们的来历。
    钱尚见二人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神色,便笑道:“二位不要担心,我没什么恶意,只是瞧二位还有二位的朋友面孔有些生,就托人调查了一下,毕竟你们也知道,我可不愿意有什么心怀鬼胎之人到我这赌坊来。”
    司徒师听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能在短时间内查明他二人的来路,想必这人的手腕绝不会简单。
    那钱尚哈哈一笑道:“怎么,二位便打算一直这么不说话吗?”
    顾昀哼了一声,走上前两步道:“姓钱的,你找来这里想要说什么?”
    钱尚摇了摇头道:“这话应该轮不到小王爷来说吧?这是我的地盘,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故意乔装改扮来我这里,只怕是你们想找我才对。”
    顾昀又是一哼,没有反驳。
    钱尚又撕下一块牛肉,丢入嘴中嚼了一阵,才说道:“好了,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二位的来头实在太大,我也不想被人盯上,刚才我赢二位的钱,就当是买消息的钱,你们有什么想问的,赶快说了就走人!”
    司徒师嘿笑道:“瞧不出钱兄倒是个豪爽之人,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钱尚点头道:“这样最好,大家赶紧说完,你们好走,我也好继续开我的赌坊。”
    司徒师道:“钱兄,你知不知道顾顺?”
    钱尚眼皮都没眨道:“知道,听说他死在瑞王府了,死的还挺惨的。”
    顾昀闻言一惊:“这消息我家大多家仆都不知道,我严禁他们随便泄露,你是怎么知道的?”
    钱尚冷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小王爷,你们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顾昀为之一滞,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这钱尚。
    司徒师踏上一步问道:“钱兄,顾顺可是你这里的常客?”
    钱尚点头,取出来一本册子丢给二人道:“你们自己看!”
    司徒师将那册子接住,只觉得这册子不沉,里边应该没有什么机关陷阱,但处于小心,还是不敢直接打开。
    钱尚眼皮都没抬,懒洋洋道:“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们的,这是我的账本,记得都是欠我钱的人。”
    司徒师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将那账本打开,只见第一页便写着:“顾顺欠白银五十两,再一看日期,竟然是三年前之事了。”
    顾昀瞧的一惊:“顾顺原来一直欠你银子么?”
    钱尚没有直接答他,而是淡淡说道:“继续往后看。”
    司徒师将册子缓缓翻开,竟然见每一页都有顾顺的名字,基本都是欠钱,很少有还钱的时候,他有时候欠得多,三十两五十两,有时候很少,不过是七八两的样子,但一本册子细细翻来,司徒师惊讶的发现,那顾顺竟然欠了钱尚足足有五千两白银之多。
    顾昀气的浑身发抖,颤声道:“这个顾顺简直就是混蛋!他一个月俸禄不过白银五两!他哪来的钱到这里挥霍?莫非这人竟是一个家贼么?”
    钱尚冷笑:“他哪来的钱我不知道,不过这顾顺赌品倒是不错,从来不会胡搅蛮缠,偷奸耍滑,欠了我的银子虽然还不上,但我瞧他有用处,就也没追债。”
    顾昀气呼呼道:“他不过是个下人,能有什么用处?”
    钱尚道:“每个人都有他的用处,这顾顺虽然在你们看来是个下人,但是在我看来却是最好的情报提供商,多亏了有他,我才能知道许多事情!”
    顾昀大怒:“原来顾顺这王八蛋竟然将我王府中的要事出卖给你!”
    钱尚道:“小王爷,我说了我是个卖情报的人,我要是没点手段,那我的情报又从何而来?”
    顾昀为之气结,却又说不出话。
    司徒师思考一阵问道:“钱兄,那这顾顺每次来赌钱,都带多少银子?”
    钱尚道:“每次都大概二三十两,有时候四五十两。”
    顾昀一惊,叫道:“这绝不可能!他哪来的这么多钱?我家账房从未出现过丢钱亏空的事情,就算他想做贼也没地方去……”
    钱尚冷冷说道:“我怎么知道?只要他有银子,我便欢迎,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一律不在乎!”
    司徒师问道:“钱兄,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他的钱都是哪来的?”
    钱尚哼了一声,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有一次他喝的大醉,曾经说是个女人给他的。”
    “女人?”司徒师和顾昀都是一愣,顾昀奇道:“莫非这顾顺在外有女人?”
    钱尚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司徒师沉吟半晌,又翻了翻那账簿,见最后一页竟然写着顾顺欠的五千两银子已经还清,他一惊,举着那账簿问钱尚道:“钱兄,这是怎么回事?”
    钱尚看了一眼道:“他还清了银子。”
    司徒师和顾昀又是一阵错愕,五千两不是小数目,就是要瑞王府一口气拿出来,也得凑个一时半会儿才行,这顾顺只不过是个寻常的家奴,就算他结识了某个大户的千金小姐,对方也绝不会这么简单就给他出这么一大笔银子,那他这钱究竟是怎么来的?
    钱尚见司徒师一脸的错愕,又对自己欲言又止,便主动开口道:“你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他来还钱那天我也很惊讶,但瞧他春风满面的样子,我猜他肯定撞了大运,要么就是发了一笔横财,我问起他,他却说今后再也不缺钱花了,又说过几天就要离开皇都,谁知竟然就这么死了。”
    司徒师和顾昀都是沉默,钱尚给他们的消息实在是让二人有些措手不及,本以为来这里不过是调查顾顺是否品行不端,有没有狐朋狗友,可谁知竟然牵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司徒师已经隐隐觉得,顾顺之死绝没有这么简单。只怕在这案子的背后,还要牵连着一个更大的内幕。
    二人都是一般的想法,一时相对无言。
    钱尚见二人谁也不说话,便下了逐客令:“行了,你们要知道的事情我都说了,你们就赶快走吧。”
    二人出来了钱尚的房间,唐傲也迎了过来问道:“计划一切顺利?”
    司徒师摇了摇头问道:“兄弟,我拖你查的事情可办好了?”
    唐傲点头道:“我已经查问过所有跟顾顺要好的赌徒,却发现了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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