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正阳立马反唇相讥道:“我说出来就是我的主意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分明就是你自己动了这个心思,连累到我!”
    唐傲见这两人又要喋喋不休,赶忙将两人劝住,这才道:“二位都是急公好义,想必是看那于扒皮欺负乡里,一时出于义愤。”
    岳正阴登时拍手叫道:“不错!不错!还是你小子最懂我们!”
    这阴阳二仙性格最像孩子,喜怒哀乐往往都是一瞬之间,唐傲一夸他们,立时这俩人就喜笑颜开,刚开还在大打出手现在已经和好如初了。
    司徒师笑道:“总而言之,咱们已经打听到了于扒皮的住处,若要劫富济贫,今晚便是最好的时机。”
    唐傲忽然想到:“这位顾昀颇有点嫉恶如仇的样子,司徒师兄他们如此肆意妄为,只怕会惹他不高兴。”
    谁知却听顾昀笑道:“如此甚好!我早就想做一回劫富济贫的侠道,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不如你们带我一个,我随你们同去。”
    唐傲听了,险些把下巴惊掉,心中却道:“你这人家财万贯,又怎么会在乎这些银钱?分明就是想去跟着寻找刺激。”
    司徒师哈哈大笑道:“也好也好!那咱们便歇息一阵,吃些酒菜,然后等夜深了就动身。实不相瞒,我可饿坏了,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说着,司徒师也不顾个人形象,抓起桌子上的菜肴便吃,顾昀看的哈哈直笑道:“胡兄为人豪迈,小弟也当跟你学习才是!”
    他话说完,也随手抓起一块牛肉塞入口中,也不管那牛肉的汤汁淋了一身。
    司徒师见后一伸大拇指道:“兄弟身穿华服,却能与我这等粗人一起用餐,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顾昀摆手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这件衣服脏了扔掉就是,但朋友却是极为难得,今日我与诸位一见如故,弄脏一件衣服又算得了什么?”
    他和司徒师相视一笑,皆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这一场酒,直喝到夜里客栈打烊,这才算是喝的痛快了。
    此时,司徒师、唐傲、顾昀三人都已经喝醉,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脚下都好像踩了一块棉花一样。
    只听司徒师笑道:“咱们今天痛饮一场,再去劫富济贫,人生有此等快意之事,只怕也少之又少!”
    顾昀酒量最浅,此时正抱在一棵树上大吐特吐,他擦了擦嘴巴哈哈笑道:“说的极是!古有贤者醉酒舞剑,今有我们醉酒劫富济贫,只怕和古人来比,我们也是不错的了!”
    唐傲也喝的有些迷糊笑道:“既然要劫富济贫,咱们便应该干一票大的,一会儿到了那于扒皮的家里,值钱的统统搬走!”
    司徒师笑道:“那不值钱的怎么处理?”
    唐傲哈哈笑道:“便让阴阳二仙都打碎了!”
    阴阳二仙也喝的头昏脑胀,岳正阳道:“不成!老子要一把火烧了它!”
    岳正阴也接茬道:“就是!一把火烧了!”
    众人说完,一齐大笑,当下也不做什么准备,径直便朝着那于扒皮家中走去。
    此时夜已深,路上就连打更的都见不到一个,家家吹熄了灯火,此时万籁俱寂,只有几个人的脚步声。
    走了一阵,夜晚的微风一吹,众人的酒也渐渐醒了。
    于扒皮的大宅就在眼前不远,司徒师便拉着众人走到一个暗处说道:“这于扒皮家宅中有不少巡逻的打手,这群人虽然可恶,但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的普通人,咱们一会儿出手可得有些分寸,别伤了他们。”
    岳正阴叫道:“这怎么成?爷爷我出手可不长眼的,要是小心翼翼不伤到他们,这架干脆别打了。”
    唐傲笑道:“既然如此,就劳烦岳兄在门外看守吧。”
    岳正阴万万没料到唐傲居然会这么说,但是他话已经出口了,想要改口又是万万拉不下这个面子,只好强忍着一心的不满,叫道:“守就守,没有爷爷给你们掠阵,到时候你们让人欺负了,可不要说我不讲义气!”
    岳正阳那是哈哈大笑,言语中极尽嘲弄,岳正阴憋得通红了脸,却是一个字都不反驳。
    唐傲还担心岳正阳进去后不受控制,便又苦口婆心道:“岳兄,你是侠盗,这群都是普通人,侠盗可不伤普通人的。”
    岳正阳将胸脯拍的啪啪作响道:“你就放心吧,我不但不杀他们,还对他们笑脸相迎。”
    唐傲点点头,心道:“你这副尊容,对他们笑笑,只怕要吓死他们了。”
    众人协定好计策,便由岳正阴留在门外,其他人跃上院墙,他们都是高来高走的修炼人士,足下在地上轻轻一点,人已经到了于扒皮家中。
    于扒皮这个称呼取的果然不错,这大宅中的装潢极是奢侈,就连一根普通的木柱也要刷上上好的金漆,再看院子当中,亭台楼榭一应俱全,纵是宁雪儿父亲宁牧辰的城主府,比起这里也要甘拜下风。
    唐傲心道:“这于扒皮虽然可恶,但我们此举到底是做贼,这岳正阳行事颠三倒四,极难控制。若是一会儿当真起了冲突,只怕他也管不住自己,这万一伤了人可要我寝食难安了。”
    想到这,唐傲已经拿了主意,他走到院子中央朗声道:“我们几位朋友途经此地,奈何身上盘缠用了光,今日听闻于大财主仗义疏财,便特来找你借些路费银钱一用。”
    他这话说时用上了真力,声音如波涛般徐徐送出,顷刻间整个于扒皮的宅邸中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多时,只见黑着的屋子一间又一间点起了光亮,显然唐傲这句话已经将他们震醒。
    只闻屋内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显然是于家人正在急忙穿衣,就在这时,忽听“吱呀”一声门响,四五名大汉已经从偏房冲了出来。
    他们各个膀大腰圆肌肉虬结,一看就知道是于家养的打手。
    为首那人握着一个大棒叫道:“是谁这么不开眼,胆敢到这里来闹事!”
    说着,他一挥手,身旁的打手便一股脑冲了上来。
    司徒师哈哈一笑,一拳一个便将这群人打的满地找牙,倒在地上呻吟不止站不起来。
    为首那人见此情景,知道来人招惹不得,他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叫:“贼人强横!快出来打贼人啊!”
    这打手似乎在于家有些地位,各间房中的人一听,这才慌忙冲了出来,不少人衣服都没系好,显然在睡梦中慌乱所致。
    唐傲抬眼一望,只见众人那是各个面带惊恐,显然没有料到。
    他哈哈一笑道:“我们兄弟几人途经贵地,身上银子花的光了,听闻你们于大善人家财万贯,便来借一些路费花花。”
    话音落下,便有一名妇人从人群中走出来,那妇人约莫四五十岁,生的一身横肉,满脸都是骄横之色。她呸了一声道:“你们几个是什么东西?胆敢到我于家撒野?”
    唐傲瞧她模样,料想此人在于家中地位决计不低,不然也不能出来代表所有人说话,便笑道:“夫人这句话可就不对了,咱们几个来此拜访乃是客人,你们不好酒好茶招待咱们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出言侮辱?”
    正说着,忽然门外有人惨叫一声,接着就是一个黑咕隆的东西被人从院墙上扔了下来。
    唐傲看的分明,那扔东西的人正是岳正阴,岳正阴嘿嘿一笑道:“你们说话就说话吧,怎么还让人从后门逃出去?却也不想你岳爷爷是谁,凭他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唐傲知道,这逃出去的定然是这女子差遣到外边通风报信的,她故意和自己周旋,就是为了让这个人能不知不觉跑出去。
    那妇人一见,脸色倏变,喝道:“你们要怎么样?”
    唐傲哈哈一笑:“我说过了,咱们这次来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找你们借点银子用用。”
    那妇人沉吟半晌道:“那好吧,我们便送各位一些路费。”说着,她一拍手,便有人端上来几个托盘。
    司徒师将那托盘掀开,只见里边整整齐齐码放着几十锭银子,看数量的话大概有百余两之多。
    唐傲在那银子上拨了拨,哈哈笑道:“早闻于大善人仗义疏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妇人哼了一声,满脸的厌恶道:“既然拿了钱,就赶快走吧!”
    唐傲嘿笑一声,摇头道:“夫人有所不知,我这几位兄弟食量都大得很,这点银子只不过够他们半天的吃喝,咱们这一路赶路很远,半日时光可没什么用处。”
    他这话其实就是故意胡说八道,这百两银子足够一户寻常人每天好吃好喝十年之久,纵然他们这几个人饭量再大,也绝不可能一天内吃完,所以唐傲话中的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钱没给够。
    这妇人如何精明,哪能听不懂这话中的意思?她顿时气得脸色煞白,指着唐傲道:“你……你……你真是欺人太甚!我堂堂于家还真的怕了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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