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自己三步两步追上去就能与白媚央并列而行,只是我走了没多久却一直没有发现白媚央的踪影,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她在和我开玩笑,直到我喊了几嗓子才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白媚央不是故意躲起来,这世间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身为妖圣的白媚央抓走。
    我抽出幽冥剑,环顾四周,如果僵纵横和楼兰在这雾气之中的话,他们一定在暗处监视着我。
    浓雾在我的眼前不断地涌动,可是身前的环境却是静悄悄地一直没有声音,我试探地向前走,小猛在我的肩膀上不断地向着四周试探,然后瞬间从我的肩膀上窜出去,一声长啸,巨大的身体在我的面前缓缓展开。
    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我跳到小猛的头上,扶着它头上的犄角,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在这浓稠的雾气之中,小猛宛若腾跃的游龙伸展着漆黑的身体,来去如风。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我眼前的浓雾就变得稀薄,紧接着又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薄雾便已经散去,眼前又是一片澄清的世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小猛的身体戛然而止,一动不动地站在山巅之上,低着头俯视悬崖,向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眼前的一幕足以让人惊骇,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天池。
    这已经不能用巨大来形容,泛着雾气的湖面白茫茫一片几乎占据了整座白云山的山巅,好似将白云山掏空了一般,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有谁能够想到天池竟然能够在白云山的山体之中。
    手中的幽冥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剑身竟然不自觉地颤抖,我抽出幽冥剑,只听一声龙吟,剑刃之上爆发出白色的光芒,与白茫茫的雾气连成一片。
    “吼啊!”小猛又是一声巨吼,在到达天池之后一直蠢蠢欲动。
    两个身影一闪,落在我的身前。
    那股强大而又熟悉的气息瞬间将我笼罩,僵纵横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缓缓地向我走着。
    “我们又见面了!”楼兰还是那副阴柔的样子,与僵纵横截然相反。
    “红妆和董秀才在哪里?”我看着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直接开门见山,“你不是答应我,在我带着红妆化去身体的魔性之后再去找剩下的摘星楼。”
    僵纵横冷笑一声,讽刺道:“难道在你的心中只有红妆,真是可怜了央妃为你的苦心。”
    “你把她怎么样了?”
    “没怎样。”僵纵横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毕竟央妃已经达到了妖圣的境界,我就算是想怎么样也奈何不了她。”
    幽冥剑一直在我的手掌中低吟,铮铮作响的剑刃丝毫不受我的控制,我皱着眉头,既然我的命脉都抓在他们的手中,索性也不再与他们拐弯抹角,“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楼兰沉吟片刻,从怀里缓缓掏出一枚白色的珠子,大概鸡蛋般大小,周身氤氲着仙气,竟然是许久不见的颜丹珠,“我们只是找到了天机神印,想让你将颜丹珠重新与天机神印合二为一。”
    “天机神印在哪里?”我想都没想,直接接过颜丹珠,如果帮他们做了这件事,红妆他们便能够重新获得自由,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最后一座摘星楼,开阳楼!”
    我的心“咯噔”一声,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想到楼兰会回答我这句话,因为一直以来摘星楼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我出没的地方,而这次不光是被楼兰他们找到,还引诱我到了这里。
    “好!”我转过头,重新向着浓雾之中走去,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开阳楼在哪里,可是却没有询问他们,在我的心中竟然有一种羞辱的感觉悠然而生,仿佛这七座摘星楼只属于我,任何人都不可窥视。
    也许是小猛奔袭了一会儿累了,钻进我的怀里缓缓睡去,幽冥剑的光芒也散去,不再铮铮作响,也许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变故都隐藏在那一片洁净的天池之中。
    “你知道你要往哪里走吗?”熟悉的声音在我的心头响起,我的身子一震。
    “哼哼哼……”阴邪的笑容在我的心头响起,“没错,还是我。”
    “你是暗?还是荆水寒?”
    “暗也好,荆水寒也好,我们都是一个人。”
    “不,你是你,我是我,我是拥抱光明的,而你依附黑暗。”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在白云山这样圣洁的地方出现?”
    “哦?为什么?”
    “因为我即将替代你,重新拥有这个身体!”
    我笑了笑,停下脚步,自语道:“我既然能够将你压制在心底,便不会让你有出头之日。”
    “哦?是吗?那你可还记的逍遥诀最后一篇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脑海之中缓缓浮现出那本泛黄的古卷,逍遥诀一共分为三个境界,前两个境界是两首凄清的小诗,而后第三个境界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魔”字。
    “怎么样?这回相信了吧!”
    我皱了皱眉,沉声道:“魔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在问我,还是在问你自己,你要知道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我们知道的东西是同样多的,只不过我们所在意的重点不同而已。”
    我的脑海一阵混乱,渐渐地想起逍遥诀境界提升时的情景,第一次是在潇湘雨楼,罗添一曲烟雨江南莫名剑勾引出我的惆怅,第二次是在小虞自尽之后,我伤心跳崖。
    如果这两个境界都与我当时的心境有关,那么在我到达第三个境界的时候到底会怎样。
    “你想到了?”
    “你是说……我会遁入魔道。”
    “不,是我将取代你活下去,你不是一直也不明白这世间的是非公断,所以魔不一定便是邪恶,与其说是遁入魔道,倒不如说是一种重生。”
    “重生?”
    “对,到了那个时候,荆水寒将会以一个全新的态度去面对世界,再也不会像你这般唯唯诺诺,任人摆布。”
    我皱了一下眉头,暗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你该回到心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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