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想不通僵纵横抓走红妆和董秀才有什么用,况且以你们几个的实力如果想出手的话,根本不用耍这么多花样,直接在我手里抢人就可以了,我又打不过你们!”
    白媚央玩味地笑着,也不再吃锅里煮好的菜,我顿了顿,继续试探道:“除非事情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调虎离山之计,而是你们意见不合分道扬镳,你先把我引走,目的是不被他们几个抓住。”
    “不管怎样现在你都在我的身边,其余的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我点点头,越来越无法看透白媚央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故意挑唆,“如果真的像我说的这样,那么僵纵横没有达到目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现在在这里安逸的吃饭,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个时候你不怕吗?”
    “害怕?”白媚央挑着眉毛,脸上的笑意依旧不减,“想不到在你的口中我竟然听到了‘害怕’这个词。”
    “怎么?难道我就不能害怕吗?”
    “你当然不能害怕!”白媚央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沉声道:“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会害怕,唯独你是不会害怕的。”
    我干笑了几声,浅浅地喝了一杯酒,“你又认错人了!”
    白媚央没有答话,神态依旧沉重,沉默良久,站起身声音冰冷,“我们该走了!”
    “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我摇了摇头,女人的心思当真难以捉摸,无奈只好跟在白媚央的身后,我们没有御空而行,而是一步一步地用最原始地方式向前走着,期间辗转了几个小城换了几次衣服,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白媚央爱美频换地换装,为了赶时间只好她说什么都迎合她。直到后来我才感觉到我们所走过的地方正在变得越来越冷,到最后我们穿起了厚重的棉衣。
    其实白媚央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以我们现在的修为,如果不是重伤未愈,根本不需要棉衣保暖,而白媚央似乎一直在享受不断换装的感觉。
    现在,白媚央身穿一身白色毛裙子,干净地靴子将本就不大的脚显得小巧玲珑,在雪地中蹦蹦跳跳,就像是一个从未见过白雪的小姑娘,耳边不断传来“咯吱咯吱”的踏雪之声。
    “我们还要走多久?”我看着一望无际的冰川,眼前的一切都被冰雪覆盖,毫无人烟,脚下的积雪也越来越深,已经没过了脚腕。
    白媚央站在原地,一双宛若白雪一般的手放在眼眶遮挡着太阳,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白茫茫的一片。
    “快到了!”
    我翻了一个白眼,一屁股坐到雪地上,急道:“不走了,每天都快到了,快到了,我已经跟着你走了三个月了!”
    “怎么?在我的身边你不开心吗?”
    “开心个屁!”我解开穿在身上厚重的大衣,顺着北风扔出很远,留下一直以来的那一身黑色的衣裳,运起逍遥诀,一股热流瞬间走遍我的全身。
    白媚央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意识到我这次会这么抵触,她缓缓走到我的身旁,明明知道我不畏寒冷,可是还是解开裹在身上的大衣披到了我的肩膀上,一双灼热的目光饱含泪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转过头,故意避开她的目光,可是披在我肩上的衣服却没有再一次扔掉。
    白媚央咬着唇,沉默良久,道:“我本以为和我在一起的这三个月你是极为开心的,想不到都是假的。”
    我的心肠一软,本想转过头安慰她,可是身体却一直僵在原地。
    “可是对于我来说,我已经好久没有像这三个月这般开心了,这些日子,我们吃最可口的饭菜,喝最香醇的美酒,穿着最漂亮的衣裳,渐渐地,我已经忘记了在我面前的到底是曾经的那个人还是现在的荆水寒。”
    “谁让你一直对我这么温柔,在我做梦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狠心叫醒我!”
    白媚央泪流满面,扑在我的怀里哭泣着。
    我僵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抓着地上的冰雪,冰冷瞬间传遍我的手掌,白雪融化成雪水,手心又渐渐地变得温暖,直到最后我将白媚央拥在怀中。
    风雪飘摇,灌进了我的身体,冰凉刺骨的感觉瞬间是我的头脑清醒,我推开怀里的白媚央,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我想我们用不了多久就快要到了!”
    “是啊!”白媚央擦干脸上的泪水,尴尬道:“那再走走。”
    我点点头,扶起她,将棉衣重新披到她的肩膀上,可是却被北风吹落。
    我立刻俯下身子打算捡起来,可是白媚央却也在同一时刻弯下腰,只是她慢了一下,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我的手掌,然后像过电一般抽回去,白皙的脸庞透出一丝红晕,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之中分外妖娆。
    白媚央温和地笑了笑,接过棉衣,重新穿起来,在风雪之中悄无声息地走着,踏雪无痕。
    就这样我们走了很久,两个人一直都没有开口,似乎我们的心里都知道有一条鸿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逾越的。
    “你可认识滕苦雨这个人?”
    久违的安静瞬间被我打破,白媚央的身子一震,皱着秀眉,眼神复杂。
    我笑了笑,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无意之间想起了一个故人。”
    白媚央点点头,沉声道:“我自然是认识他的,我早就该想到,你既然到了狐谷,就一定会遇见他。”
    “他死了!”
    白媚央点点头,我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可是却一直没有开口。
    “他死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身边,他是摘星楼的守楼人,一旦摘星楼不见了,他也便会随着摘星楼烟消云散,”我笑了笑,尴尬道:“说起来,他的死还是我造成的,某种意义上我便是杀了他的凶手。”
    白媚央停下脚步,转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面色沉重。
    “很多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听了白媚央的话,我却感觉如释重负一般,“那你说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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