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看着身前这些手持锄头棍棒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满是怒气,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娘啊,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孩子,是为娘的害了你,如今你快放下娘,自己往山上跑吧。”
    “孩儿为什么要放下娘啊,娘你快告诉我,他们要做什么啊!”
    血的娘叹了口气,无奈道:“他们要杀了我们母子!”
    “杀我们?”血很是疑惑:“我们跟他们无冤无仇,干嘛要杀我们?”
    “不是无冤无仇。”血的娘仇视着眼前这些人们,厉声道:“十七年前他们杀死了你爹,现在又想来杀我们,孩子,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
    “哼,你这个妖怪,今天跑来送死,乡亲们,我们不能留下这孽种在世上!”一个村民站出来指着血大骂。
    “不能留他在世上!”
    “呸,杂种。”
    “妖怪。”
    血这下真的慌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人可以丑陋成这个样子,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甚至语气都有些软弱,“各位大叔大婶,我们母子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啊?”
    “哼,你这妖怪,死到临头还摇尾乞怜,真和你那个死鬼贱种爹一个德行。”
    “你的血是绿的,你是个妖怪!”
    血不顾村民的叫骂,回过头,看向背上的母亲,问道:“娘啊,怎么血不是绿色的吗?”
    血的娘哭泣着,摇了摇头,哽咽道:“孩子,是娘欺骗了你,血是红色的。”
    “那为什么我的血是绿色的?”血愣愣地回过头,乞求道:“各位大叔大婶,就算我的血是绿色的,我也没有做过伤害你们的事,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母子死啊!”
    “你这妖怪,活在世上早晚要害人,你不死,叫大家怎么心安。”
    血看着他身前骂他的这个老妪,原本他还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变得如此丑陋,在这一刻他终于懂了,他忽然觉得,这个老人天生就是这个样子,不辨是非,甚至还会含血喷人。
    “小子,你干嘛这么瞪着我,想吃了我啊,你这个小杂种,我早就说过要杀了你全家。”老妪一直在喋喋不休,血也再也听不下去这样的辱骂。
    他转过身,背着娘亲便向着大山的方向飞奔,身后的村民紧追不舍,却没有谁能够追的上,血常年在山上追打猎物,纵使是满是荆棘崎岖不平的山路对他而言也是如履平地,如今脚下的路如此平坦谁还能追得上他。
    只是血虽然跑得快,可是却忽略了一件事,村里的人时常去山上打猎,家家户户弓箭是必不可少的,一些人的射箭的技术虽然算不上百发百中,不过就跑直线的血来说射中他们母子却是轻而易举。
    血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热乎乎地流下来,不过他已经无暇回头,因为大山就在眼前,他相信只要跑到山上,跑到家里就安全了,村民总不能去他的家里杀人。
    血从小到大都认为家是最安全的地方,无论自己在打猎的时候受了伤,还是刨食累了,回到家里看见母亲,浑身的疲惫也会在那一刻舒缓。
    只是血不知道,这些人既然存心不想留他在世上,纵使是跑回家也是徒劳。
    血终于跑到了自己的家,这个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山体裂缝,他本想放下母亲,可是也就是在这一刻才发觉,母亲的身体已经瘫软。
    他看着插在母亲身上的箭,背上的衣襟已经被血液湿透,血在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人的血竟然真的是红色的。
    他看着母亲苍白的面庞,泪流满面,母亲的身体已经渐渐的冰冷,血在这一刻忽然觉得这世上好像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了,母亲已经死了,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已经离他而去,那么自己活在这个世上也就没有了意义。
    他擦去脸上的泪水,仔仔细犀地看母亲最后一眼,血笑了,忽然觉得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他摸着母亲的面庞,叫了一声娘,血觉得母亲就像睡着了一样,也许在梦里娘已经做好了饭等着他回去。
    一定是了,血总是在梦里见到娘,血料想自己也像母亲这般睡去,在梦里一定能够再一次见到母亲,也能够像平常那般和母亲说说话。
    血笑着,可是不知道为何,笑着笑着眼泪却抑制不住,他忽然觉得这种开心好奇怪,甚至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
    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拔掉插在母亲后背上的几支箭,将母亲安安稳稳地放在铺着毯子的石壁上,打算睡在母亲的身旁,可就在这个时候村民追上来了。
    又是那个老妪,她看着已经死去的血的母亲,脸上露出一种狰狞的笑容,“你这个杂种还没死啊,这个贱人就这样死了真是便宜了她了。”
    血抬起头,看着站在他身前的这些村民,哀求道:“我的娘已经死了,我求求你们不要在辱骂她了!”
    “呸,我就要骂她,贱货,贱人!”老妪狠狠地吐出一口浓痰,吐到血的脸上,一旁的村民开始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血看着眼前的这些村民,他终于明白,原来这些人的快乐和幸福是建立在他们母子的性命之上,现在他的母亲已经死了,纵使自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可在血的心中却好像压住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那种压抑的感觉让血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攥紧了拳头,那股血脉喷张的感觉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啊!”血一声咆哮,一把抓住老妪的头颅,狠狠地咬断了老妪的喉咙,热血瞬间流进血的嘴里,也就是在那一刻,血竟然发现,原来人血是这样的甘甜!
    他张着满是鲜血的嘴,不停地向着村民咆哮,那些原本还威风凛凛的村民瞬间被吓得毫无气焰,一哄而散。
    可是在这山上有谁能够跑得过血,一个又一个村民的喉咙被血咬断,此刻,血浑身血迹,他已经陷入癫狂,而最可怕的是血在享受了血的甜美之后,竟然爱上了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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