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大哥,你是不是来这里很多次了。”
    “也没有,只是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喝几杯。”
    红妆白了我一眼,道:“我不信,看那个小二哥对你的态度,一口一个荆大爷,就知道你是这里的老主顾了。”
    “他对哪个客人都是那么客气,不只是对我。”
    “好,那我问你,每次你去月华山的时候,是不是都来这里喝几杯。”红妆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沉声道:“亏得人家等你等得辛苦,你却在这里逍遥自在。”
    “是吗?”我挑着眉,疑惑道:“你什么时候等我了?”
    “我!”红妆一时语塞,转过身,不再看我。
    “哦……我想起来了!”我一拍脑门,“你不是在祠堂里吗,怎么突然跑来了。”
    红妆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缓缓转过身,道:“其实,荆大哥,你不在这三年里,我每天都想着你,你走之后,我一直魂不守舍,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醒之后心中就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控制着我。”
    “梦?什么梦,还能记得吗?”
    红妆眉头深锁,摇了摇头,柔声道:“具体梦到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梦中那几个人的样子我依然历历在目。”
    “我记得梦中有四个人,不,有的是人,有的不是人。他们看起来很恐怖,好像在他们眼中只有鲜血和杀戮。”
    我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让她缓缓神,只不过看她心有余悸的样子并不管用。
    “你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
    红妆浅浅地喝了一口,点点头,“他们之中有一具骷髅,不过骷髅看起来并不是人的,因为在骷髅的头上生着两只犄角,另一个是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冰冷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还有一个看起来很美的女人,只是,在那女人身上竟然生着九条狐狸尾巴。”
    红妆抓住我的手,掌心已经都是冷汗,“最后一个人有一双血红色的双眼,是他,就是他,我心底的那个声音就是他发出的。”
    “好了,不要再想了!”我拍了拍红妆的手,“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不是的,荆大哥,那不只是一个梦。”红妆低着头,眼眶中满是泪水,哽咽道:“我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虽然我心里的那个声音一直在暗示我,可是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去做的,我的心中好像渴望去那样做。”
    “我说的,你明不明白啊。”红妆柔声道:“荆大哥,是我害了你,是我主动想害你的。”
    我擦去红妆脸上的泪水,将杯子递到红妆的手里,“红妹,其实你梦中的那四个人,我曾见过他们。”
    “你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梦中的那几个人,他们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还记得我曾去过阎罗岛吗?”
    红妆点点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把颜丹珠从怀中掏出来,放在红妆的手心上,“这便是我在阎罗岛带回来的那枚珠子,你梦中的那四个人的恶念便被这枚珠子吸收,而这没珠子的一部分力量曾经也在我的体内。”
    “当日段星辰废了我功夫,那四个人的恶念便随着我体内的力量一起喷涌而出,你曾吸过我体内的阴气,所以他们的恶念便附着在你的身上了。”
    “原来是这样。”红妆点点头,似乎想起自己曾经疯狂的样子,“可是荆大哥,为什么你不在的这三年我都安然无恙,而在你出现之后,我却又一次变得疯狂。”
    “也许,我和那四个人有仇。”
    “有仇?”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本有能力杀我,可是却从来没有真正出手。”
    “也许他们控制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借我之手杀你!”
    “不可能。”我摇了摇头,“你并没有见过他们,所以你不知道他们的力量,他们杀我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红妆疑惑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的话并不相信。
    “还记得千面吗?”
    红妆点点头。
    “千面就是他们制作出来的,一个能够将整个南域覆灭的人,其实力自然深不可测,我自问不是她的对手。”
    “你说什么?”红妆一声大喊,把来上菜的小二吓了一跳。
    “荆大哥,你说千面是他们制作出来的?”红妆看着小二下楼的背影,小声道:“那千面沉寂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他们没来找她呢?”
    “因为那四个人也同样被封印了千年。”
    红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荆大哥,你说他们也被封印了千年,千面也被封印了千年,现在他们重新恢复自由,千面也破除了封印,会不会是一种巧合?”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终于明白他们的目的了。
    他们知道红妆是月华山的弟子,必然身怀“阴晴圆缺”的功力,他们控制红妆来杀我,就已经算准了我不会还手,而那么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红妆的功力散去。
    他们也算准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红妆衰老死亡,一定会去找千面,而封印千面的面具就在天权楼里,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引我去天权楼。
    而当我吸收了天权楼的封印力量之后,七星困龙阵的封印便会少一层,其实他们真正想的就是让我把剩余的摘星楼的封印力量全部吸收,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放出他们的主公,也就是那个天子。
    想不到,不光是荆狂歌被他们玩弄在鼓掌之间,我也像是一个木偶般跟着他们手中的线走,这样的计划实在天衣无缝,可是他们却算错了一点,他们一定想不到姜子瑜会拒绝我去天璇楼。
    “荆大哥,荆大哥……”红妆拍着我的手,“你想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
    “不想说就算了,哼!”
    “这里的红烧豆腐可好吃了!”我将夹起的豆腐放在红妆的碗里,“快尝尝。”
    红妆撅着嘴,喃喃道:“你以为谁都爱吃豆腐吗?”
    我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感觉实在可爱的很,“好啦,告诉你,告诉你还不行嘛!”
    “嘻嘻,这还差不多。”红妆夹起碗里的豆腐,“你说,我先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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