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姜子瑜也是被命运所累,不过好的是他已经在命运的折磨之中占据了主动。
    能够这样幸福的活着已经是一件很不易的事,只是,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子瑜,他说的天璇楼是什么?”姜子瑜的妻子缓缓走来,想不到她竟然一直在听我们的谈话。
    姜子瑜回过身,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来他已经尽全力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只是一座古楼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乔婉儿笑了笑,脸上僵硬的笑容看起来很是苦楚。
    “子瑜,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问过你什么事,我一直以为无论什么事你都会告诉我,可是……”乔婉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的脸已经扭曲,看来这件人皮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很合适。
    姜子瑜站起身,双手放在乔婉儿的脸上,不知道干了什么,没过多久,乔婉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姜子瑜叹了一口气,道:“婉儿,这么多年,我将所有的事藏在心里,也只是因为不想你承受太多的痛苦。”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是你的妻子,是你的枕边人,可是,我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甚至连你的过去都不了解。”
    姜子瑜把乔婉儿搂在怀里,一直安抚着她的情绪,想必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怕那张刚矫正好的人皮再一次移位。
    “荆兄!”这是姜子瑜第一次这么叫我,“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点点头,看着面前的这对相拥在一起的夫妇,他们受尽折磨,弄得面目全非,实在已经很不幸,既然他们能够苦中作乐,就说明他们的爱已经超过了所有尘世之苦。
    “不要走!”乔婉儿一声惊呼。
    她抬起头,看着姜子瑜,问道:“我刚才听你说,我会与你一同死去,到底怎么才能死?”
    姜子瑜摇了摇头,吼道:“为什么你一直想死?我们已经睡了很久,才刚刚苏醒不是吗?”
    “不,我不要再这样痛苦地活着了。”乔婉儿摇着头,样子很是悲伤,可是却没有一滴眼泪,“每天都要吸血才能活着,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不敢哭,不敢笑,生怕情绪一激动这张脸就会移位。子瑜,我好想大哭一次,或者大笑一次,你知不知道这样活着好痛苦!”
    姜子瑜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也许他早已经知道妻子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可是他没有想到妻子会这样抵触。
    他摸着乔婉儿的脸,柔声道:“婉儿,这么多年,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为你去做,你为什么还会感觉痛苦?”
    “子瑜,你不会明白的,因为你从一开始就不了解一个女人想要过得生活。”
    “我会明白的,只要你和我说,我什么都会明白的!”
    乔婉儿呜咽道:“我只是要你给我一个平凡的生活,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没过几天就要拨一张女人的皮,渐渐地我已经泯灭了自己的良知,最可怕的是,在这一张张年轻的面具之下,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的样子。”
    “这是在草菅人命,你明不明白!”乔婉儿大吼,矫正的五官已经扭曲,陷入疯狂。
    “所以,你就想死?”
    “子瑜,我们已经活了很多年,早就该死了。何况能够死在一起对我们来说才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姜子瑜沉默很久,气氛一瞬间凝固。
    我站在这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着他们家庭纠纷,都是因我而起,现在我连动都不敢动,生怕打破了宁静,再闹出什么事更加尴尬。
    只是,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原本的宁静。
    “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
    我望着门外,真想不到这里还有人能够找得到,只是当那个人出现的一瞬间,我直接石化当场。
    那人一身素衣,在这个黑暗的地方看起来一尘不染,弯弯的眉毛宛若夜空中的上弦月,大大的眼闪烁着柔情,只是不知为何,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妖异。
    红妆!
    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是应该在月华城吗,怎么会来这?而且听她的话好像要了结乔婉儿的性命。
    就算是她身为正道弟子,想要除魔,可是对付这两个僵尸,实在过于勉强。
    “红妹,你怎么来了这里?”
    一旁地姜子瑜看着迎面走来的红妆,对着我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红妹到底是谁,不过我很确定,她现在已经和我一样。”
    “什么?”我不敢相信姜子瑜的话,“你说她变成了一具僵尸?”
    “不,她只是拥有了祖神的僵尸血!”
    “怎么会这样?”我走上前,抓住红妆的手,无法相信那个逆来顺受的红妆会变成被人操控的人偶。
    只是,当我触及红妆的一瞬间,那双冰冷的眸子看向我时,我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哪是一个人该有的眼神,甚至连饥饿的野兽都不会拥有,那感觉就像是在她眼中根本就不会存在生命。
    “荆大哥。”红妆冰冷的声音缓缓在我的耳边响起,她能认出我,难道还没有完全泯灭人性。
    “是我!”我笑着,从心里开心,如果她能认出我就说明她还有一丝人性。
    “去死!”红妆一声怒吼,青花剑瞬间在她手中伸出,突如其来的剑刃直接穿透我的肩膀,鲜血在那黑色的剑刃滴答滴答地流淌。
    “哈哈……”红妆疯狂地笑着,抽出剑刃,伸出舌头,似乎要舔剑刃上的鲜血。
    “不要让她舔你的血!”姜子瑜一声怒吼!
    我瞬间抓住青花剑刃,鲜血在我掌心缓缓流出,我看着红妆贪婪的样子,俨然与僵尸无异。
    姜子瑜瞬间闪现到我的身前,一双铁手牢牢抓住青花剑的剑刃,另一只手已经按在红妆的头顶。
    “不要!”我大喊,生怕那一瞬间姜子瑜击碎红妆的天灵。
    姜子瑜皱着眉头,急道:“你知不知道,如果让她喝了你的血,她就真的成了僵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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