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觉得我跟他说既然没用,只能与我那玄外孙和盘托出,委托他去讲。想来他陈老师不管说什么神神鬼鬼,张文笙都会言听计从。
    按说事情颇紧急,我应当尽快与陈教授沟通交代,可是这种又胡说八道、又要不传六耳的事体,出了这个安全的大门,到外面哪里讲都不好。
    我遂还是坐在沙发上,等着陈虞渊回来。
    陈虞渊回来得比我想得要晚许多。我等到从坐着变成趴着,在沙发将睡未睡迷迷瞪瞪,这个时候才又听到滑门响动。
    我是一惊而醒,赶紧抬头——对上的一张脸孔肃穆纠结,差一点让我不敢相认。
    陈虞渊站在沙发前,看到我从卧室里挪了出来,也没有问详细,他径直拖过一个椅子,安放在透明小桌的对面,也即是与我对面。
    他坐下,足可道是正襟危坐,坐得非常端正,一看就没有玩笑气氛,让人感觉似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坐定后,深吸了一口气,口中稳稳,唤了我一声。他唤我道:曹士越,你醒醒,我有事跟你谈。
    我是醒的,但被他这么一唤,霍然又醒了些。我是立刻就发现有哪里不对劲,可又没能马上想过来。
    我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陈虞渊道:没有你跑得久。曹士越,我想问你几件事。
    啊,突然地,我明白哪里不对了。他作为我的玄外孙,是我女儿的儿子的孙子,这一进门来来去去,一直在直呼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大家懂的,是鲜少被人完完整整,在舌尖上提及的。
    我说你叫我什么?对太老爷有点不太尊重啊!
    陈虞渊道:你前几日做的全面身体检测,报告出来了。我拿到了。
    我说嗯?难道我有什么毛病?
    他继续道:你有点贫血,当然这是所有经历过不止一次穿越行为的人都存在的普遍生理问题。
    这不是我现在要跟你谈的重点。
    他太严肃了,好像一尊石雕,端然定在我的对面,让我无法移开目光。我其实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被他这么肃然瞪着,也忍不住打从心底里一阵儿发虚。
    我的后背,微微起了些寒栗。问他:大孙子,你想跟我谈什么?
    陈虞渊道:对了,就是这个。我就是要说这个——曹士越,我不是你“大孙子”。
    我惊呆了!我说啊???
    陈虞渊盯着我看,像是在审视我的惊讶。他停顿了好久,才微微松懈了些,声音平静地说道:
    体检当中包括dna分析的项目,主要是要研究穿越时经历的虫洞能量辐射,是否会改变你的基因……然后数据出来了,现在在我手里,经过与光轮号主机基因原始库的比对,我发现,你的基因是断代的。
    我摇摇头:我真的听不懂。
    陈虞渊道:就是说比了一下,我不可能是你女儿的儿子的孙子。更宽泛些、直接一点说,你没有女儿,你应该没有过亲生的孩子。
    我整个人都禁不住坐正了,跟他一样正襟危坐,非常紧张肃穆地瞪住他:你是说我老婆给我戴了绿帽子?
    陈虞渊轻轻摇头,道:这么说比较稳妥——我其实……现在不是太确定我爸爸的外婆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有一些相似的基因数据,曾表明我的祖辈开枝散叶,人丁兴旺。而你,你曹士越,现在看来,肯定没有任何一个后代。
    我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可能我正常的表现,应该是不太乐意,甚至很沮丧……可我当时,确实是非常开心地蹦了起来。
    我蹦起来高叫道:那就是说我有可能没有在民国时候结婚生孩子啰?
    陈虞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头一皱,露出“并不简单”的表情:有道理啊……
    我开心地“嗷”了一声,又道:我如果今天去结婚生孩子,生下的孩子不也当不了你爸爸的外婆吗?
    陈虞渊以拳击掌,道:也是哦!
    他也蹦了起来:那就是说,你没穿回去!你不需要穿回去,才是历史的本来面目!
    我绕过桌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跟他一起蹦:所以书里写的民国第一恶人不是我!
    陈虞渊一愣道:如果不是你,那又是谁?
    我道:管他是谁!我们赶快去找张文笙,跟他说清楚,我不用穿越,他也不用穿越,我们就都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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