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步……”
    白傲雪却是注意到了方乾元言辞之中的深意。
    如果说,和小白交换本命,结合御灵师和灵物本命灵性所凝聚而成的真灵本质,使得他保留本钱,在斩出自我之后还能做到恢复自我意志,那么,这最后一步,又是什么?
    “当然是召回发散出去的自我,重新回归本体,但其一步登天,已非凡魂,而是堪比金仙阳神的仙魂,我之身体得其温养,亦能修成真正道体!”
    方乾元若有所思道:“或许从此之后,我便可以自号御灵真仙,而非凡俗的御灵师了!”
    一步登天,仙凡分别!
    当今之世,仙道和法道早已断绝,相比过去,毫无疑问是道途式微的末法时代。
    但是倘若天道大成,掌握本源之力,却又可以从源头追溯一切道果和道途,重新开辟出万千法门。
    方乾元若真到了这一步,自号御灵真仙,绝非往自己脸上贴金,冒用仙道名目,而是堂堂正正的复古。
    古修亦有洞天真人,手掌恒河沙数世界,内辟小宇宙。
    法修巅峰的大能,同样沟通道途本源,遥望永生。
    他完全可以和他们站在同一水准之上比较,互为道友,而不再像过去天阶和道境的对比,只是空对空,毫无确信可言。
    毕竟,大道不显,天道不全,天阶所掌握的法则之力,是受到时代蒙蔽,天地所限的,而本源却直通浑蒙,不受一切外在因素的限制。
    这就好比不同道路上,向着同一目的地进发的人们,不易比较高下,也无从判断,前路是否存在障碍,无法逾越。
    但真正跨过所有艰难险阻,来到直指大道的最后一段时,所有迷雾和障碍,却已消失不见。
    如今,方乾元所要做的,就是收回自己的仙魂。
    实际上,这应是天地之魂。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者,天地人,方乾元斩出的“自我”当中,便包含了这以身外化身之法分裂出来的天魂和地魂。
    它借天地洗练,已然和其融为一体。
    但它本身,又是方乾元的一部分,能为方乾元的自我意志所掌握。
    换言之,方乾元已经可以通过自身的天地之魂,操控当中存在的世界本源,从而沟通大道……
    不过任由其发散在外,终究存在无法回收的风险,方乾元如今已然臻至大成,所要做的,只是在今后慢慢扩张和强化,修成各种神通法术而已。
    当下,小白身上,方乾元的气息沉寂下去,重新以小白本身的意志占据主导。
    但白傲雪却突然把目光转向了千余里外的大雪山。
    不知为何,她感觉方乾元的意志瞬间跨越千里,回到了守中宫内。
    “凌霜,我们过去看看。”
    她突然生出几分好奇,落在小白头顶,对她说道。
    小白飞了起来,化作一道白色长虹,往那里遁去。
    让白傲雪惊讶的是,仅仅只是一个瞬间,她们就来到了守中宫前,仿佛此方天地的时空界限,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了意义。
    “你……”白傲雪突然福至心灵,反应过来。
    方乾元和小白,可是两位一体,本命相连的存在!
    既然方乾元都已成就御灵真仙,他的本命灵物,又岂会是简单的天阶灵物?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仙灵,堪比古代玄仙……甚至金仙的道境九重存在啊!
    尤其此方天地,乃是方乾元所执掌的洞天,它怕是也已成就天道化身。
    白傲雪心中生出这样的念头时,大雪山陡然剧烈震动,山巅冰雪如同受到强烈阳光暴晒一般急剧蒸腾起来。
    在这股莫名的力量影响下,无数白色气雾袅袅升起,整个雪山和下方的侧峰,城镇,尽皆被一片云气所笼罩,浓雾氤氲之中,一派仙家气象。
    不远处流虹飞来,是文清翡带骑在形如彩凤的虹鸟坐骑背上,第一时间赶来察看,后面追着一群雪狼卫。
    “这里发生了何事,嗯?为何小白也在?”
    当文清翡看见小白如同冰山一般的晶莹身躯时,不由得怔住了。
    “他已经苏醒……”白傲雪连忙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不久之后,方玥也赶了过来,看见小白,惊喜大叫。
    此前小白和方乾元同步陷入沉眠,如今却已经苏醒,看起来更加神异,显然是个好的征兆。
    但就在众人都喜气洋洋,以为方乾元很快就要解封冰层,从里面走出之时,一道庞大无比的阴云,毫无征兆的在天晶雪原上空显现。
    阴云盖顶之中,原本清朗的雪原天空,忽的一下变得深沉无比。
    其后,阴云弥散,更是明显可以看见,浓如黑墨的巨大漩涡涌现出来。
    这道漩涡,如同一个挖开天晶雪原天幕的破洞,把这方天地之内的一切,直接暴露在了无垠的虚空中。
    浩瀚若渊,而又气机晦涩,难以言明的恐怖力量从那里传了过来。
    即便众人都不识天数,依然能够隐约从其中感受到无限高远的天道意志。
    “这是什么?难道是天劫?不可能,这都什么时代了,修炼上进还要经历天劫考验?”方玥难以置信道。
    白傲雪却是皱了皱眉,她考虑的不是天劫本身,而是方乾元的修为。
    方乾元成就的,可不是普通的境界,而是天道大成!
    当真不会引来大道反噬,降下劫难吗?
    但猛然之间,她就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如同悬若九天长河的浩瀚力量。
    无限的元气,还有亿万生灵,无穷香火,信仰凝炼于其中的无敌力量,源源不绝的倾注在大雪山上。
    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受,白傲雪明显感受到了力量的传动,但却又好像和自己隔了一个次元,除了胸口发闷,心头压抑,感受到的天地元气也有些混乱,根本没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文清翡肃然说道:“这是真正的天道之力,一定有高层次的存在,正以本源袭击夫君!”
    “对了,这种熟悉的感觉……怎么像是御灵世界?”
    魔界有魔气,修罗界有煞气,御灵世界作为孕育诸多御灵师和灵物,宝材的本土世界,气机亦为众人所熟知。
    白傲雪猛然反应过来,旋即却是难以置信的扯紧了自己的衣袖。
    “真的是御灵天道!御灵世界的天道意志为何会降临在此!似乎还打算对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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