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之后,连山却是问道:“圣使,我们是否要趁此机会重返御灵世界?”
    天枢圣使道:“当然,御灵世界乃是我等根基之地,也是实现玄界升仙的关键之所,那人在时,我们难以做到,但他不在了,岂不正是良机?”
    连山闻言,犹豫道:“这个消息未曾证实,而且就算真的踏出那一步……”
    天枢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幻化的魔帝“虔达罗”面容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你想说的可是,就算他真的踏出那一步,也不代表不在?”
    连山默然点头。
    天枢道:“连山,你是当世的传承者,但有些秘辛,就连你都不知道。”
    “这并非我等不信任你,而是想要瞒天过海,不宜多留线索,放入传承一并令你等知晓,反而容易坏事。”
    “不过,若真他踏出那一步,也即意味着大争之世到来,这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了。”
    天枢忽又一笑,道:“你虽然言称,此一消息未经证实,但相信也经过多番打探,不会姑妄听之。”
    “而且本座亦有心血来潮的直觉,感应到你所言之事为真,这次怕是预言之中的关键节点到来了。”
    连山惊疑不定,显露出几分讶然的神色,却听天枢语气幽然,陷入了回忆之中。
    “近四十万年前,诸天之中,曾经爆发过一场席卷仙盟的道统之争,盘尊与灵尊争锋,最终不敌败亡,圣教也因此分崩离析,诸多道统失传。”
    “我们这一支教门,其实只是当年阳天总坛的残部,迁入避劫桃源之后,继续与那些仙盟遗脉争斗不休……”
    连山点了点头,关于数十万年之前,仙盟与盘氏太上教的纠葛,他也略有了解。
    虽然不是太清楚中间发生过的事情,但圣教源自于上界,却是确凿无疑的事情。
    天枢继续道:“不过,当中细节,你还有所不知。”
    “这处地方,原本就是我圣教大能花费莫大代价寻得的避劫之所,先于此间有所布置,而且,仙盟在灵尊证道,莫名消失之后,也曾陷入过争权夺利的内乱,这才导致元气大伤,即便从我圣教手中夺得此地,得以迁入道统,仍然还是为我教反噬,导致末法元年之前,教门兴盛的局面。”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原因,却是当时我方拥有一位中流砥柱的顶尖大能,而仙盟一方,诸长老并立,演化为如今的十大宗门和五大世家,却在修为实力之上,无法相提并论。”
    “你可知道,我方那位中流砥柱的顶尖大能究竟是何人?”
    连山略作思索,很快便从自己所知的诸多零星史料之中寻得答案:“难道,圣使你指的那位大能,是我圣教的盘灵教尊?”
    太上教主盘灵,可说是十万年来,二教迁入蓬元大星界之后的中兴之主。
    正是在他的带领下,二教残部才能得以抗衡仙盟,挽回数十万年以来被围追堵杀的悲惨局面。
    甚至在末法元年到来的前几万年,御灵世界一度成为教门兴盛之地,天下世家和宗门,都要仰其鼻息而生存。
    不过到了那时,二教道统和仙盟道统,其实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难分彼此。
    他们此后的争斗,主要是为立足此地,长久发展,这才有了后来诸家分疆裂土,各自割据,十大宗门也趁机崛起的局面。
    但无论如何,盘灵教尊的功勋都是无法抹杀的,没有他,也就没有教门的传承,御灵世界,将会彻底变作仙盟的天下。
    连山面上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他之前并未深究这些,如今却又突然发现,即便以自己传承者的身份,对这位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教尊前辈,了解还是太少。
    原本以为,这是由于战乱导致传承中断,许多史料缺失的缘故,但细想一层,似乎并没有如此简单。
    “圣使为何突然提到这位盘灵教尊?”
    天枢圣使道:“你亦曾知,封天合道之法,乃是古往今来,诸多寻求天道之境先贤的尝试,本教亦有‘九天’之说,便是我等如今所在的魔界,都有‘幽天’,而御灵世界的天道意志,唤作‘玄天’,但其实,祂在合道之前,便是盘灵教尊!”
    “什么?”这一回,连山大长老可真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盘灵之事,他有所耳闻,玄天殿主,他亦知晓,甚至知道,本教的九天殿主,关乎圣教先贤预言末法,化身天道的无上秘法和惊天计划。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御灵世界的天道意志,“玄天”,竟然会与盘灵教尊有关。
    天枢圣使道:“很惊讶吗?其实,这一直以来,都是本教筹谋的计划,玄界升仙,也是帮助盘灵教尊实现升迁的大计,亦是他化身天道,才有御灵世界如今的格局啊。”
    在天枢圣使的述说下,连山终于才知道,为何数万年前,教内大能突然沉寂,把大好的河山和基业白白送给如今的世家宗门,而圣教却隐匿在后,甘心沦为二流势力。
    却原来,御灵世界从始至终都不曾失去掌控,盘灵之灵,亦是玄天之灵!
    但即便知道了御灵天道的真正来源,连山大长老仍旧迷惑不解:“为何要这么做?”
    天枢圣使轻轻叹了一声,却是道:“你以为,封天合道当真那么容易?斩出自我,做减求空,终究只是推演之中的道途而已,既然是推演中的道途,那便是前无古人,始终都不曾在末法时代尝试过……”
    “末法以降,绝地天通,过往之者不可凭依,法道仙道,亦成虚妄,一切都要重头尝试!”
    “原来如此!”连山作为圣教的传承长老,本身就掌握着许多秘辛,之前在前辈先贤的刻意为之下,只知晓零星碎片,但在天枢圣使告知他御灵天道的真实根脚之后,终于也恍然大悟。
    但很快,一个新的疑问又随之而来:“等等!那方乾元……方乾元该不会就是预言中的……”
    天枢圣使默然看了他许久,才幽幽回答道:“不错,方乾元他,就是预言中的‘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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