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王下一级石阶则分别立有现存六大王族族老,再之下便是六族杰出子弟。
    “嗡嗡……”等了几天没动静,石阶上不由三三两两小声议论起来。
    “这次能成么?”
    “谁知道?不过祖宫有东西出来,肯定是神祖他老人家亲自出手,不说别的,至少能知道那家伙是谁。上次那么大阵仗都让他跑了,师氏小王本事通天了不成?”
    ……
    黎破宇问司马前香:“弟弟还好?”
    司马前香与黎破宙联姻,得到黎破宇支持,一扫因林琪瑢大破战王图带来的颓势,重新稳固势力;这时她对黎破宇极为客气:“多谢大哥关心,夫君一直安好,倒是想让他苏醒,最快的办法还是将蕴丹池找回,不然这些神丹再好也是外补,不比蕴养了数十万年的本命法宝归位复苏得快。”
    黎破宇道:“弟妹只要将弟弟照顾好了,其它事自有我出面。”
    “既川仙界陷入内乱,不如……”
    黎破宇打断司马前香:“我早有安排,你把兵王城快些收拾了,不然一遇大事你就顾虑重重,外神域更不能轻易出去!”
    司马前香一凛,虽然仍不高兴黎破宇这般指手画脚,但对方这是提点她,只得强自压下不快应道:“小妹记下了。”
    另一边宰全与司徒晴空说道:“师氏小王这人说不定咱们认识,最可能混在这群祖巢小王里,毕竟七绝小王之首一直没有出现。”
    司徒晴空却道:“第一次神示出现,祖巢小王并未出世。若是祖巢小王中也混有一个师氏小王,那么这两次神示所指的很可能不是一位,而是两个!”
    宰全笑道:“那将代表师氏全面复出,与自毁祖誓一样,以师氏倨傲的行事风格,难。”
    司徒晴空也摇摇头:“我也觉得太过乐观。在各大神域鼎盛时期都没一个敢动师氏祖巢,何况是诸大神域残破不堪的现在。到底如何,且看这次结果吧!”
    第二层石阶狩生宗氏大族长顶着花白的头发、眯着细目,对正捋着三绺长髯的祝氏大族长道:“听说君神也出了一个术数小天君,诸沧祭殿已经毁了,君神祝氏、宗氏早没什么人,渡人更办不到了,这么一个术数小天君在君神根本就是浪费!”
    祝大族长看过来:“怎么?你又看上这个仉微生了?”
    宗大族长笑道:“兄弟是替你们祝氏看上的。”
    “算了吧。”祝大族长道:“我算明白了,这些苦修出来的小天君个个高傲得很,与其打他们主意,不如争取一下祖巢小王。”
    “你这样想就差了!祖巢小王谁不盯着?哪有争取小天君来得容易。老哥你是被林琪瑢寒了心,但不是出来一个术数小天君就是林琪瑢那样,这个仉微生还是提早下手,初境还未稳定呐!”
    祝氏大族长转过头去看着上面:“你真对林琪瑢死心了?”
    宗氏大族长半晌苦笑一声:“按说我该死心,上赶着送闺女那小子都给退回来了,打了我一个老大耳光!我的小荻千好万好,那小子就该死!可是……咱们狩生的情况这样……现在还不是争一口气的时候,怒过恨过之后,我琢磨还得再想想办法……”
    祝大族长同情地拍拍老兄弟后背。真是形势比人强,别看现在祖巢小王齐出,但是不光狩生祭殿,便是方天神域大博祭殿、古人神域狮岍祭殿、右西神域神潼祭殿、持法神域沐闾祭殿、左伯神域辰彰祭殿、状关神域桓稷祭殿全开始虎视眈眈,这年头渡人的阻力反而更大了……
    *——*
    神示再现,虽然引发外神域人物疯狂外逃,但还有不少金本神域仙神与一些不怕死的外神域人物,早在狩生祭殿外面翘首以待,都想看看到底哪个混蛋是师氏小王,他们全被这家伙害苦了!
    十天一过,千呼万唤下奉祖天台上空终于传来急促铃声和铁蹄之声,便是奉祖天台也跟着抖动起来。所有人瞪大眼睛……
    但见奉祖天台三大石墩中间突地爆出无尽赤焰,随即多半狩生祭殿喷出熊熊血光!
    “来了!”众人齐呼。
    “轰……”
    血光尽碎,白衣飘飞、竹剑婉转、木屐轻蹈、歌声如水……
    “天!天呐……是清歌……师氏清歌……”
    “……大舞,师氏大舞……”
    祝大族长宗和大族长疯魔一样大嚎两声,接着“噗!噗……”血洒如雨,奉祖天台石梯上所有王族俊杰同遭巨击,栽落奉祖天台!
    清歌大舞中,竹剑向下轻轻一捣,一道翠绿剑痕从天而降……
    “轰隆!”奉祖天台下窜出一头三尾神龙,夺路奔逃,却哀鸣一声被翠绿剑光拦腰斩断!
    “咔——砰!”
    奉祖天台倒塌……金本神域在上古神战顽强挺过来的狩生祭殿,再受重创……
    *——*——*——*
    祝小山带着茜叶等人挪移十天,这时还差六天路程才能到达右西域外走廊。可是到第十一天的时候,未等过去半天,身后域海深处追上来一片细鳞般的波动,眨眼便掩过大挪移中的诸人,向前漫了过去……
    茜叶皱眉:“我怎么感觉有一层振动过去。”
    祝小山若无其事道:“不用奇怪,刚才我运转司南推算前路。”
    “这样?”
    “司南,什么情况能让域海中的力量碰撞漫延到整个域海?”祝小山暗地追问祭王司南。
    祭王司南隔了良久才道:“别回头,把茜叶送到地方。”
    “是林兄?”祝小山两手冰凉甚至不受控制抖了起来:“林兄……我想回去找他!”
    “我感到两种东西……明明很熟悉却偏偏不记得,应该属于我体内被封印的一部分。既然这样,那边情形肯定十分危急,你现在返回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把茜叶安全送到右西。他是林琪瑢看重的人,又慎重托付给你,你怎么也要替他办完。忍住,别让茜叶看出来。”
    *——*——*
    深邃的铅宇深渊,一把古朴玉伞本能护着最后一个使用它的人漫无目的飘荡……
    这把宝伞虽是天君正王宝物,但因为不是天君神王本命之宝,也没人下力气蕴养,自然无法形成高明灵慧。它只有些朴实灵性,尽忠职守是它灵性中最大本能。
    只是这会这把宝伞有些迷糊了。它知道自己笨,可是它却发现有人比它更笨!它是匿形之宝,伞下这个叫林琪瑢的小子,却明晃晃顶着它乱飘……不用它匿形,那要它干嘛?防雨么?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哪里有雨呢?
    林琪瑢突然动了一下,博玉古伞不动。林琪瑢朝上瞥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不语。半天过去,博玉古伞只好无奈再次飘了起来。
    往哪飘呢?底下小子,你能不能说句话?
    ……
    夜风以她一贯的潇洒和让林琪瑢椎心的方式华丽“滚蛋”了。林琪瑢曾不止一次想过让那家伙快滚,却从没想过是以这种方式。
    夜风之于他就是一阵狂风骤雨,突然的来,突然的又去了……偏偏他自认和夜风还没到同生共死的地步,就是邻居一样没事吃顿饭的普通关系,夜风却为他慨然赴死。
    林琪瑢并没有嚎淘大哭或者痛不欲生诅天咒地,但他也呆了一个他也不知多久的很长时间。每一眨眼,林琪瑢仿佛就能看到夜风毫不犹豫把蝠翅黑戈从头顶插()入、无声嚎叫的一幕……
    林琪瑢看着双手不禁自问:他到底做了什么,能做什么?……嗯,他还欠夜风两个人情……还有什么呢……耳边似乎一直缭绕着清越的歌声和“沓沓”流转的身影,怎么还不停下来?他早就看够了……跟夜风一样让人厌烦!
    要是夜风听到他说出讨厌,肯定仰天长笑!那家伙从来以让他失态为最大乐趣。
    可是意识中隐隐蠢动、想要拱出的是什么?魔念?奇怪,林琪瑢并不觉得它危险。不过,它竟想趁机捣乱就可恶了!它算是什么东西!他魂光如海,从来没有魔念敢来作祟,居然这时来了,看他不拍死它……
    随即魂光涌动,带着一股从没有过的狠戾,把点点初生魔念的魂光毁灭!
    ……死了?终于安静了……
    换歌了?舞也变了。这人是哪个?头顶从三片竹片变成四片,还光脚?哼,很好看么?
    新歌新舞,林琪瑢烦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不知不觉沉入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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