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赵思东已经驾着车飞驰在东海市郊的公路上。
    由于得到了刘亚男的示警,所以路上预先设下的卡哨都已撤掉,虽然一开始还有人觉得这是小题大作,不过在面包车上冲着某个路口的警车扔出一枚手雷之后,再也没人这样想了。
    “他们的火力这么猛,光凭警方怕是难以压制,希望上级已经请求军方的协助了,不然今天这事还真不好收场。”刘亚男神色凝重的说道。
    赵思东撇撇嘴,如果不是他不想暴露自己的神异之处,哪里需要什么军方的协助,直接放出法器就能把前面那辆经过改装的面包车给摧毁,保证最后车里连个渣都剩不下来。
    不过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了一句:“刘警官,需要留活口吗?”
    刘亚男闻言一愣,“什么?”
    “我是说,待会儿咱们追上去之后,是直接把他们全部干掉,还是要留一两个活口给你们?”赵思东神色不变的说道。
    “这……”刘亚男有些哭笑不得,现在能跟在对方后面的就一辆车,两个人,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是赤手空拳的普通市民——就算他的个人战斗素养很强大,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在这样的条件下,她所能考虑的极限便是紧跟上去不要把目标给追丢了,除此之外最多就是注意不要被对方的火力给击中,不要出现伤亡,哪里还敢考虑什么‘是全灭还是留一两个活口’这种逆天的命题。
    “你还是安分一点,好好开车着上去就是最大的成功了,别想那么没用的。”她没好气的白了赵思东一眼,旋即又懊恼的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帮你也弄一把枪的,也好让你不至于赤手空拳的陪我去追他们……”
    说着,她就开始盘算,要不把自己的佩枪先借出去?
    见她如此,赵思东也懒得多说什么,他相信只要操作得好,完全可以在不过多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将前面那辆车上的武装贩毒分子一网打尽。既然刘亚男不信,那就用事实来说话吧。
    车窗两旁的景物不断飞速倒退,前面的面包车忽然一拐,离开了公路拐向一条两旁长满野草的小路,向着前方的一片废弃工厂驰去。
    看到这一幕,刘亚男有些吃惊道:“奇怪,他们怎么不继续往外逃,却要自己向死胡同里钻?”
    “死胡同?”赵思东看看前方的那片废弃工厂,“你不觉得,在警匪片中,坏人总会在这样的地方有一个基地么?说不定他们在这里有什么埋伏,也许工厂中早就埋设了炸弹就等咱们一头钻进去呢。”
    刘亚男白了他一眼,“别胡说!这一片工厂以前是生产化工产品的,后来因为污染问题而关停,后来老板因为没能打通关节而不得不将厂子卖掉走人。接手厂子的人本是打算将这里改建成一个养殖场,结果因为要解决污染问题所需要花费的代价太大,所以才一直荒废下来。这事儿知道的人很多,你随便去网上搜一下就知道了。”
    “呵呵。”赵思东笑了笑没再说话,开玩笑,他还用得着去查吗,神识一早就已经发现,在废弃的工厂地下有一个地堡式的地下世界,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就算出动军队也需要付出较大的代价才能将其攻下来——除非政府能完全不考虑影响问题,让军队用导弹去轰炸这里!
    可是政府敢这样做吗?
    别忘了,东海市可不是普通的小城市,做什么事没人关心。这样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落在别人眼里。若是被外媒发现而报道出去,政府要如何向民间和上面解释?
    难道说这里有一个贩毒分子的窝点吗?要知道今年国庆期间东海市委市政府可是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过,在警方的重拳打击下,整个东海市都已经没有了毒品孳生的土壤。如果说出真相,动用导弹是为了轰炸一群负隅顽抗的毒贩,那岂不是相当于打自己的脸?如果不说出真相,就得编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须知当你说出一个谎话之后,就不得不编出更多的谎话来为它圆谎!
    话说得多了,早晚会露出破绽。
    不过政府会怎么做,不是他需要关心的,解决好眼前的事才是正经。
    驾着车追到工厂外,赵思东将车停了下来。
    再往前,就会进入到对方的警戒线和火力点,开着车进去无异于是在给对方提供显眼的靶子。
    “下车吧。”赵思东熄火之后推开车门跳下车,回头对刘亚男说道:“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跟着我走,我保证,不会放跑里面任何一个人,更不会让你遇到什么危险。”
    刘亚男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跟着下了车之后,拔枪在手,看向不远处的工厂围墙问道:“现在你想怎么做?”
    赵思东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这就要问你了,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们需不需要留活口?”
    刘亚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答道:“这还用问吗,如果可以的话,当然需要留活口!可是活口没那么好抓,这些人都是滚刀肉,而且对生死置之度外,一旦发现不敌,往往都会直接自杀,绝对不给我们留抓活口的机会!”
    “看来你对这些人还是挺了解的嘛。”赵思东淡然一笑,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抓个活口很难,但对他来说,这也叫个事儿?
    虽然还没法动用那些比较厉害的法术诸如定身术、锁魂术等,但即使是以他现在先天一重的修为,只用武道的手段也已经足以收拾这些贩毒分子。
    别忘了,费恩菲尔德小镇外的木材加工厂中,上百号实力强大的杀手都躲不过他的攻击,也没人能碰得到他的衣角。这些贩毒分子就算内中有高手存在,也不可能会高过‘匕首与玫瑰’组织中那些杀人经验无比丰富的职业杀手吧?
    赵思东想要制住他们留下活口,那便没有谁能躲得过!
    “跟上。”轻轻扔下一句之后,他便猫着腰向工厂的围墙疾冲而去。
    “哎……”刘亚男顿了顿足,连全盘计划都没有说,这就冒冒失失的要冲进去?
    她有些怀疑所谓‘军训中的表现极为惊艳抢眼’这种评价究竟是真是假了,如果部队军人看重的所谓‘天才战士’就是这个屌德性,那么部队的整体素质堪忧啊!
    不过气闷归气闷,她还是赶紧跟了上去,总不能由着对方一个人孤身犯险去吧?
    “罢罢罢,大不了老娘今天就跟他们拼了!”
    带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心态,刘亚男很快冲到了墙边,脚下用力一跳,身体顿时拔高了一大截,伸手在墙头一攀,跟在赵思东的身后翻过了只有不到三米高的围墙。
    落地之后,她便呆住了。
    只比她先翻过来不到三秒钟的赵思东,已经搞定了七个明显不像好人的壮汉。
    只见那七人或站或倒,全都保持着拔枪准备射击的姿势,如同杜莎夫人蜡像馆中那些与真人等比例大小的人偶一般。
    眼尖的她,早已看到他们身上扎着的钢针,露在外面的针尾很好的为她解了惑。
    “飞……飞针打穴!”刘亚男吃惊的看向两手空空的赵思东,一时间大脑有些当机。她怎么也没想到,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高深功夫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且施展这门功夫的,还是一个年龄不到十九岁的年轻人!
    “愣着干嘛,快跟上!”赵思东回头瞪了她一眼,低喝道。
    刘亚男如梦初醒,连忙拔脚跟了上去。
    在这一刻,她觉得笨拙得有如一个刚刚进入警校进行训练的初学者。
    赵思东借助神识的帮助,很清楚周围哪里有埋伏,哪里有机关,为了避免有所遗漏,他将神识开到最大限度,密切监控着整个废弃工厂的动静。只要有人出现,二话不说就是一枚钢针伺候,将对方给定在原地。
    跟在他身后的刘亚男从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现在的习以为常。就算赵思东等会儿在她面前表演一手撒豆成兵的法术,她都只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却说在废弃工厂的内部,一伙面目不似华夏人的贩毒分子正怒气冲冲的对着一个男人质问着。
    这个戴着一幅金边眼镜,看上去斯文秀气的男子面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哪怕对方说出了比较难听的话也没有动怒,至少表面上看,他似乎根本没往心里去。
    “乍仑蓬先生,稍安勿躁。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个意外,我们老大也没有想到,跟了他整整十年的手下会是警方的卧底。”眼镜男淡然笑道:“虽然这次的事情令你们陷入了危险之中,不过若不是我们老大动用了他埋在警方内部的眼线,只怕现在你们已经没机会再像我抱怨什么,而是待在警方的审讯室里了。”
    被他称作乍仑蓬先生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东南亚男子,大约三十来岁的模样,精瘦的脸上满是怒容,闻言重重的一拍桌子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我们向你的老大感恩戴德吗?如果不是你们坚持要现场验货,我们又怎么可能会跑到华夏境内来,又怎么可能会遇到这样的事?御宸先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的话,以后你们休想再从金三角拿到一克的货!”
    御宸先生,也就是那个眼镜男,他是东海某个地下势力的白纸扇,不但智计过人,而且还会多门外语,所以才被派出来与乍仑蓬一行人进行沟通。若是换了其他人的话,还得再配一个专职的翻译才行。
    听到乍仑蓬这样说,御宸先生的脸上笑意却是不变,“乍仑蓬先生,我建议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否则的话,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若是因此而出现误会就不好了。别忘记,这里不是金三角,而是华夏,是东海市!如果没有我方的配合,你们就算是再有天大的本事,只怕也逃不掉吧。”
    “哼!谁说我们逃不掉?”乍仑蓬冷哼一声,肤色黝黑的脸上愤怒丝毫不减,“如果不是你打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我们早就离开了东海,又怎么可能会来到这里?说吧,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御宸先生轻笑一声,摇头叹道:“乍仑蓬先生,老实说,你实在太小看我们华夏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你们继续上路的话,我敢保证,最终你们绝对没办法活着回到金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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