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琅涛等北京队球员们如约地来到首都体育学院的宽广球场观众席处,准备欣赏广东球队的表现。
    观看球赛的,还有李光武、赵嘉云等上海队球员们以及其他不认识的外校球员们——看来大家都很认真地看待对手呢?
    如今,晋级大足联赛校园组东北区的琅涛等北京队球员们已算名人,刚进观众席,便被众人认出——不少女性观众们纷纷地指着琅涛、蒋必胜、吴泽君、端木绿、薛林等优秀球员,窃窃私语个不停:“看哪!他们就是北京球队的!”“他们竟也来看球赛了,好意外!”“薛林大大也在啊!我期待他有一天无失分守门!”“你傻啊!薛林不是‘首都体育学院’的嘛?他在这里,理所当然吧?”……
    “琅队!看这边!”赵嘉云率先地朝琅涛他们招手,“来,坐这儿!”
    李光武配合地手指一块空地,空地没人坐儿,想必专为琅涛他们准备的。
    ——李光武,你是上海球队的队长吧?拿出你的队长气势出来啊?赵嘉云和你一比,活像他才是正牌队长似的!
    琅涛嘴角一抽:李队和赵副队的相处模式有点清奇啊?
    琅涛等北京队球员们走了过去,说句“谢谢”,顺势地坐下。
    赵嘉云左看看,右瞅瞅,奇道:“你们的啦啦队美女们呢?”
    “你问她们做什么?”琅涛心生警惕:看赵副队一表人才,和那个谁是一对儿,千万别是渣男属性,花心天下啊?
    “你想哪儿去了?”赵嘉云何等眼力,立即辨出琅涛的内心所想,“我曾见你们成双入对,不成想这次却……”
    琅涛脸红了,小声道:“她们今天没空,需要参与学院活动。”
    “原来如此。”赵嘉云恍然大悟,又看向薛林和杨菲,“你俩倒是好运,不是同一所学院却能一同看球赛,当真不错。”
    杨菲笑眯眯道:“应该的,应该的。为了女足实力,我也要努力多看多学!”
    赵嘉云道:“小敏要是有你三分心思,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敏?
    季敏么?
    众所周知,杨菲是女足球队的副队长,和女足球队的队长——季敏关系不错,而季敏则是赵嘉云的女朋友……
    杨菲诧异道:“季敏前辈很上进啊?——天天练习,比谁都勤奋!”
    “是吗?”赵嘉云一语双语地笑了笑,“勤于练习是好,我却认为,多看球赛也能进步……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说呢?”
    杨菲愣愣地道:“……有些道理?”
    薛林轻叹:“你呀。”——赵副队的意思是他希望能和季敏多多相处,才不是单纯地看球赛……何时你才能开窍呢?
    “什么?”杨菲还没转过弯儿。
    “没什么。”薛林淡定地转移话题,“看球赛。”
    年轻的足球解说员不见其人,却闻其声,估计是在广播室里进行实况跟踪,清脆的男声通过话筒传遍整座宽广球场——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上午好!我是足球解说员刘明!本场比赛是广州球队对阵海南球队!正巧,这两支球队都来自沿海一带,他们不远千里而来,让我们以热烈的鼓掌,欢迎他们的到来……」
    ——这位名叫刘明的年轻足球解说员很显然带入了主持人式的腔调,博得观众们的倒喝彩:观众们噗嗤一笑,一边吐槽“哪来的逼逗”,一边很给面子地鼓掌。
    「广州体育学院足球队的成员是……」吧啦吧啦,足球解说员刘明仿佛没听见观众们的嘲笑,滔滔不绝地介绍两支球队的具体情况。
    琅涛拍手,翻个白眼,叹道:“什么解说员啊?都把球赛当综艺了,还鼓掌……球赛还没开始呢!下次他再说什么‘鼓掌’,我们别理他!”
    “说得对!”蒋必胜赶紧把手放下,“朱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比起正在解说的这位足球解说员,你比他强太多了。”
    朱明瑞翻个白眼,摇了摇手中的相机,龇牙道:“行啊!你和他说一说,让他和我换一换,行吗?——我一点也不想摄影!”
    实践证明,朱明瑞不是拍摄的料儿:照相、录相数次,基本不合格——十张图片里有八张不能用,好在录相水平有所提高,勉强能看!
    如同长辈一般,郭东敲了一下朱明瑞的脑袋,根本不顾及他和朱明瑞的年纪差不多大,板脸道:“多多练习,你到底干什么吃的?练习这么多次,还不进步!”
    朱明瑞委屈道:“我原是足球解说员,你硬让我当记者,我怎么适应得过来?”
    郭东眨也不眨地反驳道:“足球解说员需要口才和眼力,记者亦是如此——你记者当不好,如何当好足球解说员?”
    琅涛鼓励道:“朱哥加油!你的足球解说有毒,相信你改行了,毒就解了。”
    “……”朱明瑞涨红了脸,“你……你……队长你胡说什么!”
    琅涛一脸无辜。
    “什么有毒?”一旁的赵嘉云眨了眨眼,好奇地问。
    “哦~朱哥原是足球解说员,可他解说有毒,每次点谁名,谁就倒霉!”
    “哈哈哈哈~”赵嘉云笑了,“真的假的?——‘毒嘴乌鸦’吗?”
    “不要给我起绰号!”朱明瑞威胁地说,“不然我砸了相机。”
    “砸吧!反正我不心疼。”赵嘉云耸了耸肩。
    “你敢!”郭东眯眼,眼里尽是威胁。
    朱明瑞默默泪奔,不再理会琅涛等人,专心地拍起照来。
    宽广球场,两支球队的队长猜硬币,走流程地开赛——
    由广州球队开局。
    琅涛看清了:那天的钱王,竟是广州球队的前锋,还是广州球队的10号队长!
    ——真人不露相啊!
    琅涛盯着钱王的身影,顿觉钱王扮猪吃考虎。
    钱王个头不算高,脚力却挺强,兼之速度也不弱儿,由他盘球,宛如一阵风,呼啸而来,呼啸疾去,风风火火,让人摸不着头绪——海南球队有一前锋球员,前来抢断钱王的足球,却被钱王甩开:钱王并不独自单挑,而是和他的队友打个配合,来个【三角传球】,过掉了那人!
    海南球队见罢,亦对钱王穷追不舍——连续派出好几名球员,试图拦截钱王!钱王却不慌不忙,和他的队友多次【三角传球】,顺利地甩开对方!
    钱王球技一般,却重在配合,【三角传球】被他玩得很溜,无人能及!
    「广州球队势头正足,海南球队也不甘示弱,双方争球不可开交……」足球解说员刘明一字一句地报道,一听就不专业,「广州球队的10号前锋钱王很厉害,连续过掉好几名海南球队,海南球队根本没人能阻止钱王!」
    琅涛托着下巴,自动过滤足球解说员刘明的不靠谱追踪,认真地比较两者的优劣。
    “你在想什么?”仍是赵嘉云时不时地搭话。
    琅涛回答:“我在分析。”
    “哦?”赵嘉云很感兴趣地问,“你觉得谁会赢?”
    “钱王?”琅涛敷衍地作个选择。
    “广州球队?”李光武奇怪地问,“为什么是钱王?”
    “大概是我只认得钱王?”琅涛随便找了一条理由。
    赵嘉云笑道:“我也认得钱王——不仅我认得,连小武、小君、小林都认得。”
    “小……”琅涛差点咬到了舌头:小武、小君、小林是什么鬼称号?——哦~是指李光武、吴泽君、薛林吗?
    吴泽君解释道:“国青群。”
    琅涛:“……”
    ——敢情钱王也是国青群里的成员之一?
    “钱王昵称是什么?”琅涛发问。
    吴泽君道:“我是前锋。”
    琅涛:“……”
    ——实至名归的昵称!
    琅涛朝吴泽君竖起大拇指,赞道:“你真厉害,国青群里的成员全是高手!”
    “好了,别聊了。”李光武发话,“继续看球赛。”
    琅涛等人回头看球赛,惊讶地瞧见广州球队先得一分。
    “哎哟~错过了!”琅涛懊悔不已,“光顾聊天了。”
    郭东出声道:“不怕,朱哥录相了,回头再温习好了。”
    朱明瑞握着相机的双手哆嗦一下:苍天保佑,但愿这段能被完整地拍下。
    宽广球场。
    广州球队和海南球队势均力敌:广州球队像风,行动力很快,以快传和快攻为主,多用【三角传球】;海南球队像雾,更重视打防反,以敏捷的反击为主,经常采集以二换一的打法——每当一名广州队球员带球奔跑时,总有两名海南队球员们前来阻截!
    「……广州球队抢到足球后,直往海南球队的禁区外冲去。」足球解说员刘明干巴巴地说,「可惜跑到一半,足球被截走了。要我说来,广州球队应该多打点配合才对……」
    听着足球解说员刘明的分析,琅涛等人嗤之以鼻。
    ——拜托,广州球队连续施展【三角传球】还不够配合吗?分明是被急红眼了的海南球队拼死抢走的好伐?……不懂足球就不要乱说好吗?
    “足球解说员辣眼。”琅涛毫无顾忌地批评,“幸好他不在现场,不然我一定踹他几脚出一出气——让他不懂装懂!”
    朱明瑞打个哆嗦。
    郭东道:“别气,别气,别把朱哥吓着了。”
    “朱哥,抱歉。”琅涛干笑,“我不是在说你。”
    朱明瑞郁闷,一言不发。
    上半场便在你踢我抢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结束了。
    中场休息十五分钟。
    琅涛他们本该趁机和李光武、赵嘉云他们培养交情,岂料……
    吴泽君猛地站起,吃惊道:“阿雨?”
    “什么?”琅涛迷茫地抬头,四下张望,“你说秦思雨吗?”
    ——这次看球赛,啦啦队少女们临时有事,无法前来看球赛!
    包括落彩依和秦思雨。
    秦思雨和吴泽君的情况琅涛不太清楚,但是琅涛知晓秦思雨和落彩依形影不离——倘若秦思雨来了,落彩依还远吗?
    心情微动,琅涛急道:“彩依在不在?”
    “不在。”吴泽君吐出两个字后,猛地起身,“我有事,先走一步。”
    两眼直盯远方,吴泽君大步流星地跑了。
    琅涛等人不约而同地瞥见,远处有一抹倩影,快速地溜进一片小树林。
    那道倩影,或许正是秦思雨?
    小树林——
    “我知道你来了!”吴泽君独自闯入林子里,却不见任何人影,“阿雨,出来!我看到你了……”
    没人。
    吴泽君又道:“阿雨,你还在难过吗?——为什么上次你明明释然了,事后却不理我了?……我很难过,你明白吗?”
    “你把我的联系方式全删了,而我不想难堪,不得不在队友们的面前,维持原状,谁都没有发现我已被你甩了。”吴泽君握紧了拳头,“你还怪我,是不是?怪我不出手,而让郭东出手?龙有彦已经得到教训,他被学院开除了!人生履历留下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污点,他这一生算是完了……你还觉得不够吗?事实上,龙有彦已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的父亲龙有钱也遭受巨大的损失,一穷二白了,我猜龙有彦现在肯定水深火热。”
    “阿雨,不要再恨下去,亦不要再怨下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也心痛后悔,却没法替你挽回。”吴泽君平静地诉说,亦不管秦思雨在不在场,“我不会嫌弃你,你也不要嫌弃自己……我喜欢你,或许一开始我是随便的心态,可与你相处的过程中,你的优点慢慢地吸引了我,我离不开你。”
    “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吴泽君平静地请求,“这次,换我好好呵护你。如果你拒绝,也不打紧,我会追到你开口同意为止——我说到做到!我会有时间来证明我的真心……”
    吴泽君说了很久很久,亦没秦思雨的身影。
    “你……果然不原谅我吗?”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头一次情话连连,吴泽君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心里又气又闷,“我等着你改变心意。”
    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等秦思雨回心转意。
    吴泽君缓缓地离开。
    待到吴泽君返回观众席处,谁也没看见小树林里钻出一人……
    宽广球场。
    两支球队交战激烈,谁也不肯服输。
    比分变成三比二,仍是广州球队领先一分。
    观众席处。
    琅涛没留意到吴泽君静静地走来,仍在兀自地抱怨道:“跪求足球解说员闭嘴吧!太吵太不靠谱了……距离球赛还有十五分钟,你们猜,谁能赢?”
    “广州。”赵嘉云伸个懒腰,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来。
    ——根本不必再看!
    高手们都有相当水准的眼力:不用等到球赛结束才能看出谁能获胜……
    “我渴了,回宾馆喝水了。”赵嘉云拍了拍李光武,转身而走。
    李光武朝琅涛等人点了点头,亦示意其他上海队球员们,跟随赵嘉云离去。
    呆愣十秒,琅涛等北京队球员们方才品出味来:上海球队不看球赛了?
    为什么上海球队不看球赛了?——因为他们猜出结果了!
    ——果不其然,球赛结束后,真是广州球队获胜!
    ——广州球队以五比三的成绩,宰掉了海南球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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