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吃饭了吗?”
    “吃了。”魏寒生在门口解衣服,听见姜妈问,答了,“就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回去。”
    “住几天都行,你妈妈昨天还跟我打电话,问你的事,你这个胃病啊,要不是你非要压着,我都要跟她讲了,”跟他说话,却看见她家女儿在门口杵着,样子像是在发呆,“涯涯,干什么呢,还不进来。”
    喊她进屋,督促她,“过去,将寒生房间的被子铺了。”
    “哦,好。”
    她发呆,是想起了一桩旧事。
    以前读书时,很少跟魏寒生吵架,冷战也少,后来毕业了,他出了国,见面机会少了,那几年,没怎么联系。
    但是他吧,脾气一直不大好,要是生气了,也没别的,就直接喊她的名字,像今天一样,姜涯。
    “姜涯。”
    “嗯?”这个时候,她在忙着毕业答辩的事,他还在德国,给她打了一通越洋电话。
    电话接了,他什么也没说,就是刚开始那么喊了一声。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没过几天,他回了国。
    那时候小,临近毕业,事情好多,便顾不上他。
    加上还要忙着研究生二试,她压力很大,简直彻夜难眠。
    因为同寝室的室友就说过,这二试,还是要看人的,嘴皮子笨的人,刷掉的机会会有。
    刚刚面试完,回了家,觉得歇了一口气,往家里的沙发上一躺,模糊间,就看见了他的身影。
    不是错觉,是他回国了,此刻正坐在她家餐桌上,见她望了过来,他便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面色不是太好,他就问,“你打算去北京?”
    “嗯,嗯呢,”室友老说外面的世界多大多好,她也想出去看看,“想去北京,想了一段时间。”
    竟然还有一段时间,“你不知道我下半年,就可以回国了吗?”
    “我不知道啊。”
    他回不回国,跟她到哪念研究生,有关系吗?
    她却不知道,为了她,他申请提前一年回国,学业结束,想回国来,甚至想,该怎么跟她表白,毕竟,他已经把他们新婚的房子钱都攒好了。
    不怪他想的远,看了好久的房地,国内的公司,去了便能上位,什么都在计划之内,等她读研结束,他便跟她求婚。
    他不小了,这一年,他也二十六了,同学跟他一样大的,都已经有了孩子,何况还要等她读完研。
    她却说她要去北京。
    魏寒生错估的是,她对他的感情,她还是那个她,不讲究,也不会考虑过他。
    矛盾就是这样开始的,这一趟回来看她,她告诉了他答案。
    她们之间,要跨越的,可能是她的心。
    那好,这几年,他愿意等她。
    可谁知,她也没去成北京,院校被调剂,继续留在了上海。
    姜涯坐在这里想,这几年里,他但凡叫她,都是简简单单的喊她的名字。
    什么时候不一样的呢,好像是去年,又好像是前年,她去德国出差,碰到他那回,再回来之后,他们去了一趟安徽老家,他对她,又好了起来。
    被子已经被铺得整齐,平平坦坦的,她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呆。
    坐了没一会功夫,房门被人推了开来,他过来拿衣服,所以推门进来了。
    “剩下的我自己来,”他扫了一眼桌面与地板,“我拿个衣服,你先出去吧。”
    “我帮你拿。”
    他的睡衣,她还是知道在哪的。
    正要起身,到后面的衣柜边去,他在身后说了话,三两句,清冷异常,“不用了。”
    姜涯本是背对着她,面朝着柜门的,手已经按到柜门的把手上,听见他说话,身子整个僵住。
    他从身后走了过来,开了另半边的门,“有几件衣服,好久没穿过,”搁得时间了,穿不得,“你也不知道是哪几件。”
    “我知道。”
    弯腰找衣服,她这样一说,他当即就抬起了头,因为生了病,确实瘦了不少,碎发搭在耳边,他的眼睛亮亮的,只望着她。
    这样对视了几分钟,他败下阵来,眼眸有懊恼,但口头还是说,“你再这样看,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
    忍不住想打她?
    可他从来不打人啊,没见过他这样。
    “我是说,会忍不住,想亲你。”
    姜涯如惊弓之鸟,顿时跳了开来,明明好好的,他非要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他的视线,始终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她的脸色,十分犹豫,可更多的,她的眼神告诉他,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他严肃给她看,“你看,你也受不了?”
    她咬唇,不知如何应对他说的话。
    “我们的关系,跟以前不一样了,”该怎么跟她说,胃疼,头也疼,“你不能再离我这么近,也不能随意地到我的房间,帮我找衣服,”衣服又不止那一件,里头穿着的也算,“姜涯,除非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们有一层亲密的关系,否则,有些事,你始终都做不了。”
    她的情感路线,一直模模糊糊,生活里,寻常要走的路都走不好,更别提,他出给她的难题。
    叹一口气,他将衣服拿了出来,先放到床边,暂时关了柜门。
    在家里穿拖鞋,她不穿带跟的鞋,这下子,他比她,显得高多了。
    “涯涯,你好好想想,今后,我们该如何相处?”
    如何相处?
    姜涯很乱,她花了半年的时间,都不能想明白,这回急了,他一直在逼她,她发泄了心头的情绪,就问他,“一定要这样吗?”
    他答,“一定。”
    乱七八糟。
    “魏寒生,那你,可以不要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他也曾经问过自己,问了不知多少遍,也不知问了多少年。
    他看过一句话,说什么爱不妥协,不将究,应该是这个意思。
    这一刻,他的眼神是坚定的,面色亦是带有愠意的,也答了她两个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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