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与阿狗赶到驻地军营,他们刚刚来到营前,就被守卫的军士挡了下来。
    其中,一名军士戒备地看向两人,沉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军营!不想活了?”
    白沐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朝向营前的守卫拱拱手道:“在下白沐白润泽!有事求见段流豪段校尉。”
    那守卫听他说完,斜眼看了看白沐,却是没有通报的意思,不耐烦道:“此乃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还不速速退去!”
    阿狗随后赶至,瞧见这等情形,也翻身下马来到近前,朝向白沐压低了声音道:“麻烦了!见不到人!这可如何是好?”
    白沐朝着阿狗摇了摇手,示意对方不要担心。随即从怀中取出锭银子,塞到那军士的手中,并面带微笑地说道:“我与段校尉乃是旧识!今日前来,确有急事!还请兄弟代为通传。”
    那守卫掂了掂银子的份量,脸上的颜色好看了许多,没有再驱赶白沐。“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我去为你通传。”
    白沐看那军士肯为自己通传,抱拳谢道:“如此,便有劳了!”等那军士离去,他也退回了阿狗的身边。
    阿狗瞧见这般,心下暗自皱眉,低声问道:“这行吗?”
    白沐知道阿狗的担忧,侧着脑袋小声道:“放心!我与老段有过命的交情!只要消息传到,他一定会来见我!”
    这边话音方落,便听到有人高声笑道:“白润泽!你可真是稀客!怎会想到来此看我?”
    白沐闻声,立时抬起头来,望向那说话之人。只见一名身着甲胄的魁梧汉子,正朝这边走来。他瞧清来人的样貌,顿时面露喜色,笑着回道:“老段!许久未见,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这营前的来人正是段流豪,只见他大步流星来到近前,一把拉住白沐,大声道:“来来来!快随我入营!咱们兄弟久未见面,一定要好好喝上一杯!”
    白沐有要事在身,受其邀请哪里敢应,连忙摆了摆手,苦笑道:“喝酒不急!咱们稍后再说!我现在有急事,请你老段帮忙!你可不能推辞!”
    段流豪闻言一愣,疑惑地看着白沐,皱眉问道:“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帮得上忙,尽管开口。”
    白沐见他答应地痛快,便也不再迟疑,直言说道:“我知道这营中有猎犬,我需要借用找人。另外,你眼下能调动多少兵士?我需要帮手!”
    段流豪拍着脑袋,想了想道:“借用猎犬没有问题!不过,这营中虽有五百军士,但归我统辖得仅有百人!不知这些人手可否够用?”
    白沐听了对方所言,兴奋道:“用不了一百军士,只需二十名精锐便已足够!我们是去救人,随行太多反而容易坏事。”说到这里,他有迟疑地问道:“不过,这样私自调兵出营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你多虑了!这里又不是在将军的帐下,没有那么大的规矩!将士出营打猎是常有的事情!不必在意!”段流豪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调人,很快就回来!”言罢,他便将白沐二人扔在了这里,自顾转身回了内营。
    阿狗看对方离去,这才朝向白沐道:“你这朋友真是仗义!连事情都没问,就答应帮忙!真是难得!”
    白沐微微颔首,朝其回道:“我与老段曾在一同杨将军麾下供职!后来,将军蒙冤遭贬,我便离开了军营!而老段也受到牵连,被一贬再贬,贬到了这处所在。”
    阿狗听完白沐的讲述,回忆着说道:“原来如此!我倒是听师傅说过,你曾在杨廷宇的麾下做过幕僚!”
    白沐一时间有些感慨。“是啊!一转眼的功夫,我离开军营四年了!”
    两人这般说话,不多时的功夫,段流豪便背负弓箭,带着猎犬,率领二十名军士回到营前。
    他大手一挥,朝向白沐两人道:“好了!我这边已准备齐全!咱们可以动身了!”
    白沐见段流毫如此雷厉风行,便也没有耽搁,把断手交给了对方。让猎犬闻过之后,这才随同众人沿途搜索起来。
    他们先是围着留夜城转了一圈,随后又找到了事发之地。经过仔细地勘察,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在事发之地的西边,一处山坳内,找到了劫匪的藏身之所。
    那是一处十分隐蔽的山洞,洞口不大,仅能同时容纳两人通过。
    众人确定了位置,段流豪便吩咐军士将猎犬牵走,以免打草惊蛇然。
    他朝向白沐问道:“若是所料不差,你们要救之人便在那洞中!接下来要如何安排?可要我带人杀入?”
    白沐权衡了稍许,谨慎地说道:“我瞧那山洞狭小,人多难以施展!你、我、正安三人进入,应当足以应付。让随行的军士守在外面,以防有人逃走。咱们进入后,我与正安在前面打头,老段你随后压阵!切记!动作要快!首要的目标是救出温小姐。”说着,他又稍作停顿,朝向段流毫嘱咐道:“老段!你的箭术高超!若发现有人靠近温小姐,便立即将之射杀。”
    段流豪听完安排,点头应道:“放心!有我在,保证万无一失!”
    三人商议完毕,命军士埋伏在洞口附近,等一切布置妥当,这才悄悄地来到洞口。
    白沐贴着石壁,小心地观瞧着洞内的情况。随后向阿狗与段流豪使了个眼色,准备行动。
    山洞内,约有十余名黑衣人正在休息,而那名斩断手的汉子也在其中。
    洞口处,有两名黑衣人正无聊地打着哈欠,完全没有察觉到危机的降临。而温小姐则被捆得严严实实,扔在山洞的一处角落。她披散的头发遮住了苍白的脸颊,似乎已经昏了过去。
    那断手的汉子一边捂着伤口,疼得惨叫连连,一边破口大骂道:“王八蛋!疼死我了!等拿到了赎金,我必须好好收拾这娘们!以报我断手之仇!”
    他身旁的黑衣人听闻他抱拳,不由撇撇嘴道:“等拿到了银子,你想怎样都成!但你现在却不能动她!若是因此拿不到银子,老大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汉子听了这话,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不快地回道:“用不着你说!我心里有数,知道分寸!”言罢,他沉默了片刻,复又朝其反问道:“我回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老大?他去了哪里?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黑衣人见他好奇,也就随口回道:“你离开不久,老大就走了!说是去见雇主!”
    那汉子挑了挑眉,沉吟着问道:“原来如此!也不知道,咱们这次能分到多少?”
    那黑衣人的语气有些兴奋,笑着回道:“多少不好说!但绝对少不了!若是能再拿到这女人的赎金,那可真就赚大了!”
    这边话音方落,白沐与阿狗却突然冲了进来,立时与洞口的两名黑衣守卫撞了个满怀。
    这两人猛然间遇袭,俱都惊骇莫名,刚想开口示警,却见刀光一闪,鲜血飞溅,两具尸体几乎同时倒地。
    洞内之人发现有异常的响动,立时都警觉起来,纷纷抽出兵刃,戒备地望向洞口。更有两名黑衣劫匪提着兵刃,奔向了角落的温小姐。
    而就这时,只闻弓弦声响,两支利箭化作寒芒,射向那两名黑衣劫匪。耳闻两声惨叫传来,再添了两具尸体。
    那断手的汉子察觉到不妙,也赶紧站起身来,朝向温小姐冲去,并朝向自己的同伴大声喊道:“快!挟持那丫头,随我杀出洞外!”
    他这话音未落,弓弦又再次响起。一声轰鸣,三箭连珠。那想要靠近温小姐的断手汉子与另外两名黑衣人齐齐中箭,倒地气绝。
    与此同时,白沐和阿狗已挥舞手中的兵刃杀了进来,飞快地朝着温小姐冲去!但凡有敢上前阻挡的黑衣人,皆被二人所斩杀。仅在眨眼功夫,便又添了数俱尸体。
    段流毫以长弓掩护,白沐在前方开路,有此二人辅助,阿狗很快就冲到了温小姐身边。
    段流豪见阿狗将人救下,便将长弓往身后一背,抽出腰间的钢刀上前厮杀。其人刀法刚猛无比,大开大合。与之交手者,竟无一合之敌,立时血溅当场。
    白沐一面戒备着四周的贼人,一面朝着阿狗道:“快!带温小姐出去!此处,由我和老段顶着!”
    阿狗朝两人点了点头,也来不及为温小姐松绑,将之扛在身上,便往洞外冲去。
    段流豪挥舞着手中的钢刀,与一众强人战在一处,杀得畅快淋漓。
    白沐随行掩护,将阿狗与温小姐送出了洞外。等他折返时,洞中的黑衣人已被段流豪杀得差不多了。仅剩最后一人,仍在顽强抵抗。他眼见及此,连忙大声喊道:“留下活口!”
    段流豪听闻招呼,立时收住刀势,架住了对方的脖颈。扭头看向白沐,尴尬地说道:“哈!久未上阵!一时杀得性起,险些误事!”
    白沐见他如此,一时有些好笑。“看得出来,你这身上有股子戾气,着实憋得久了!这样不好!”
    段流豪回道:“没办法!我这身上的戾气,怕是去不掉了。”
    而正就这时,那名被制住的黑衣人却猛然发力,朝向刀口撞去,霎时血光乍现,飙射而起,一颗硕大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段流豪面对这突来的变化,有些反应不急。他着实没有想到,对方竟如此狠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后的活口自戕而亡。
    “完了!活口没了!”
    白沐见此,不由骤起了眉头,叹息道:“哎呀!真是可惜了!”
    段流豪摸了摸鼻子,朝向白沐抱歉道:“怪我!一时大意了!”
    白沐摇头道:“算了!谁能想到,一介匪寇竟有如此胆气!”说话间,他已是俯下身来,检查起尸体。随他扯落尸体的头巾,却发现下面的脑袋,竟然全是光头。
    段流豪瞪大了眼睛,朝着白沐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白沐抬起头来,看了看段流豪道:“这些人应该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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