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文崈见殷定欣被齐放笑一招制住,立时沉下脸来,高声喝道:“齐老妖!你不要欺人太甚!这里是南宗拳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把刀放下,如若不然,我保证你走不出这院子!”
    齐放笑听其威胁自己,却是哈哈大笑,冷冷地回道:“哦?威胁我!你觉得我齐放笑会受人威胁?”他话到这里,眸光轻蔑地扫向了众人。“不是我小瞧尔等!你们南越拳宗少了任宗赋,便再无能让我入眼之人!”
    殷定欣虽已满脸怒色,却奈何受制于人,根本不敢说话。
    谢雨颜听闻对方蔑视南宗,脸色已是无比难看,压抑着喝道:“齐老妖!你敢小瞧我南越拳宗!”
    齐放笑轻哼着回道:“错了!齐某的眼中从未有过尔等!既是瞧之不见,又何来小瞧之说。”
    谢雨颜秀眉一挑,厉声道:“齐放笑!你真当我南宗不敢杀人?”
    齐放笑看着对方因怒气而狰狞的俏脸,嘲弄道:“怎么?想动手?可以!我准你们齐上!”
    谢雨颜被齐放笑激得怒火中烧,正想迈步上前与之一战。可却不等她有所动作,却被身前的索文崈一把拦住。
    索文崈朝向齐放笑道:“齐老妖!你难道真想与我南越拳宗不死不休?”
    齐放笑闻言刚想说话,却是被云彻抢先回道:“索宗主何必颠倒是非!事情如何,大家都亲眼所见!并非是我等想与南宗不死不休,而是你索宗主驭下不严,仗势欺人!”说到此处,他伸手一指殷定欣道:“这女人一言不合,便想要对云某痛下杀手。你们南越拳宗如此做为,难道还要云某俯首待毙不成?看来,在索宗主眼里,除了南越拳宗便再无他人矣!”
    索文崈被云彻反咬了一口,无比难堪地僵在那里。好半晌才强压下怒火,咬了咬牙,语气稍缓道:“此事,的确是在下的师妹冲动鲁莽!索某在此代她赔罪,还请先生饶她一命!”
    殷定欣见索文崈为自己道歉,霎时脸色涨红地争辩道:“师兄!你怎能......”
    索文崈一声断喝,挥手打断道:“你闭嘴!”
    云彻瞧见这般,暗自撇了撇嘴,顺势而下道:“既然索宗主开口,那这面子云某自然要给!”言罢,他朝向齐放笑,示意道:“放了她吧!”
    齐放笑扫了眼云彻,无所谓道:“行!听你的!你说放!那就放!”话未说完,已是唰的一声还刀入鞘。
    索文崈看到对方收手,连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将殷定欣拉至身后。
    殷定欣逃得性命,刚想开口说话,却被索文崈挥手喝斥道:“你先退下!”
    殷定欣望向自己的师兄,眸中虽有不甘,却也只得跺了跺脚,退至一旁。
    索文崈自觉丢了颜面,便也不愿多做停留,朝向在场的众人赔礼道:“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索某招待不周!对不住各位!还望诸位多多海涵!”说话间,他压低了生声音,朝着身旁的弟子吩咐了几句,这才又转向众人道:“索某已让人安排了客房,诸位暂且休息!我还有事先行告辞!”言罢,便要带领众人迈步离去。
    云彻见他要走,连忙开口拦阻道:“等等!”
    索文崈被云彻唤住,有些不耐地问道:“怎么?云先生有何指教?”
    云彻自然能察觉到对方的不快,却仍旧不以为意,只顾自道:“云某此来南宗,一是为任前辈奔丧。二是为其孙女任雨柔瞧病。所以,还请索宗主安排云某与之见上一面。”
    索文崈微微皱眉,权衡了片刻后,朝向一旁的弟子吩咐道:“你带云先生去见雨柔。”说完,便也不再多言,招呼众人迈步离去。
    眼见索文崈帅众离去,文道廷心中暗叹,经过刚才这一闹,双方俱都颜面无光,不可能再留下商谈些什么。看来,任宗赋的事情只能暂且放缓,稍后再议。
    王明仁站在一旁,沉吟着上前,朝向文道廷小声劝道:“文掌门不必忧虑!眼下虽有些尴尬,却尚有转圜的余地!要不这样,我先去拜会一下文宗主探一探口风!”
    文道廷略作斟酌,一时也想不出其它办法,遂只得朝其拱了拱手,感激道:“如此,便有劳公子了!”
    王明仁看他客气,连忙还礼道:“文掌门无须如此!”言罢,便也不再耽搁,迈步出了厅堂。
    云彻见事情弄得如此尴尬,皆是因为自己,心中满是歉意,朝向文道廷赔礼道:“文掌门对不住了!不仅没能帮忙,反倒添了乱子!”
    文道廷面带苦笑,不好受他赔礼,摆摆手道:“哎!此事怪不得先生,无须如此。”
    云彻想了想,无奈道:“眼下事已至此,文掌门不如先去休息!其余的事情稍后再说!我先与老齐去瞧瞧那任雨柔。”
    文道廷胸中郁结,哪有心思休息,略一沉吟道:“算了!我也无心休息,不如与先生同去!”
    云彻听他提议同去,便也点点头道:“也好!那就同去!”
    如此,云彻与齐放笑、文道廷三人结伴,在拳宗弟子的指引下来到一间卧房的门前。
    那拳宗弟子朝向三人道:“这便是雨柔师妹的房间。”言罢,也不敲门,便自顾推门而入。
    随着房门打开,一股浓重药味儿扑面而来。
    文道廷与齐放笑闻到那刺鼻的气味儿,尽皆蹙起了眉头。反倒是云彻面不改色,率先二人迈步进屋。文道廷与齐放笑见此,也都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众人进入房间,跟随那拳宗弟子来到任雨柔床前。
    只见,一名十一二岁小女孩儿正在躺在床上昏睡。她脸色苍白,两颊消瘦,形销骨立,呼吸间似有断续,颇为艰难。
    云彻迈步上前,侧身坐于床边,见任雨柔昏睡不醒,便尝试着轻唤了两声。
    那拳宗弟子见状,连忙道:“先生不必叫了!雨柔师妹刚刚用药,一时半会儿不会醒的。”
    云彻皱了皱眉,伸手搭腕,为任雨柔手号脉。“她用得什么药?”
    那拳宗弟子听其询问,却是挠了挠头,尴尬地回道:“这个......弟子不知!”
    云彻想了想,复又问道:“可有药方?”
    那拳宗弟子一脸尴尬,为难道:“不清楚!”
    云彻的面色有些难看,沉声道:“那药渣总该有吧?”
    “有倒是有!可是已经倒了!”那拳宗弟子想了想道。
    云彻听闻至此,心下有些气恼。“那她喝药的碗呢?”
    那拳宗弟子抬起头来,扫了眼屋内,看到窗边的桌上有只空碗,连忙将之取过,递给云彻道:“这是师妹的药碗。”
    “嗯!拿来我看!”云彻伸出手来将碗接过,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并用手指沾取碗底残余的药汁,放入嘴中仔细品味。半晌后,他才朝向那拳宗弟子,出言问道:“她除了服用此药,可还有别的?”
    那拳宗弟子想了片刻,却摇头回道:“应该是没有!”
    云彻的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不善地质问道:“没有?这药只能镇痛!对她的病症并没有任何帮助!你们就让她如此昏睡?”
    那拳宗弟子见云彻发怒,连忙分辨道:“云先生莫要生气!我家宗主曾为师妹请过不少名医!可雨柔师妹怪疾缠身,始终都不见起色。若不让师妹如此昏睡,一旦清醒便会全身疼痛难忍,那模样令人惨不忍睹!眼下这般,也是无奈之举!”
    云彻知道对方所言并无欺诈,遂也只得叹了口气道:“算了!此事与你说之无用!”言罢,他微微一顿道:“这样,你去告诉你家宗主。便说,任雨柔我要带走。”
    那拳宗弟子闻言大惊失色,连忙道:“这怎么行?万万使不得!雨柔师妹乃我南宗弟子,怎能让先生这般带走?不成的!”
    云彻冷哼道:“她留在南宗只能是死人!唯有跟了我,才有希望保住性命。”
    那拳宗弟子被云彻呛声,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彻不耐与他啰嗦,挥手道:“这件事情你说得不算!把我的话转达给你家宗主,其余的事情与你无关!”
    那拳宗弟子眼见及此,也只得讷讷地应道:“这...这...好吧!”
    云彻朝其摆手道:“好了!你去吧。”
    那拳宗弟子顿了顿脚,大步出了房间。
    齐放笑眼见没了外人,这才朝向云彻问道:“她的病情如何?”
    云彻苦笑着回道:“难说!”
    文道廷看到白沐神情凝重,朝其道:“我天山派百年基业,多少也藏了些珍稀药材!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多谢文掌门!若有需要,我一定开口!”云彻朝他抱了抱拳道:“不过,以她眼下的状况,我的确没有万全的把握将她医好!”
    齐放笑听他此言,瞪着眼睛道:“怎么如此颓气,这话可不像你云小三该说的!”
    云彻扫了眼齐放笑,挑眉道:“哈!你倒是比我还有信心!实话实说,以我的能为仅保她性命应该不难!可要将她医好,恢复如常人,却无半分把握!”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了!”齐放笑道。
    云彻眼眸微凝,担忧地说道:“凭她眼下的状况,此病已无法拖延,必须尽快医治,否则后患无穷。而你我的身份,又无法在南宗长时间逗留!因此,必须将她带离南宗。也唯有如此,我才能全心为她医治。”
    齐放笑听了云彻的想法,却是无所谓道:“不就是带走个人吗?又不如何困难!他们若是应允,还则罢了!若不应允,便让他们试试我掌中之刀。”
    云彻看了看身旁的文道廷,摇摇头道:“诶!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此下策。以眼下的情况,不宜再起冲突,尚需仔细斟酌!”
    文道廷心中明白,云彻如此谨慎,是在顾虑他们的动作会影响到自己。遂长叹了一声,感激道:“有劳先生挂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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