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宗赋跟着随云彻来到一间客房的门前。
    云彻抬手敲响了房门,很快便听到里面传来问话的声音。
    “谁啊?”
    “是我!云彻!我带了个朋友过来看你。”云彻闻声回答道。
    屋中人听到回答,沉默了稍许,随即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开门的正是齐放笑。他扫了眼身前的云彻,很快将目光移向了后面的任宗赋,打量了片刻,这才朝着两人道:“进来吧!”
    当房门打开,任宗赋看到齐放笑的刹那,神色不由为之一愕。他来到这天山许久,竟然始终不知对方也在此处。而且,齐放笑既在受邀之列,又为何不曾登台露面?
    他带着满心的疑惑,跟随云彻进了房间。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齐放笑见任宗赋这般神情,自然能猜出他心中所想,随即问道:“怎么?任拳圣可是奇怪,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任宗赋审视着面前的齐放笑,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齐放笑盯着任宗赋,解释道:“我此行原本的目的,是想借助天山之会与你一较高下!不过,我刚到天山,云老三就找上了门,跟我说了你的情况!他劝我暂时搁置此行的目的,以免打乱你的计划。”
    任宗赋听罢对方的解释,立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对二人的体谅感到无比的感激。
    他念及此处,朝向两人深施一礼道:“多谢两位能体谅老朽!老朽真是感激不尽。”
    云彻摆了摆手,朝其道:“前辈不用客气!些许小事不足道哉。”他言之此处,微微一顿道:“不过,等一切事了后,齐兄希望能与前辈进行一场闭门切磋。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任宗赋看了看两人,稍作沉吟后点点头道:“可以!我答应此事!”
    齐放笑见他应允,满意地笑道:“很好!咱们一言为定。”
    云彻想了想,接话道:“既然此事说定,那接下来便商量一下后续的安排。天山雪莲我们已经拿到,可要将东西带走还需齐兄帮手。只要离开天山,难保不会有人打我们主意!所以,必需要时刻小心,有人出手抢夺!”
    齐放笑沉吟了许久,顾虑道:“放心!我会护送你们抵达南越拳宗。不过,以我的身份前往南宗,是否有些敏感?”
    任宗赋明白他的担忧,安抚道:“没事的!只要尊驾不提比武之事,便不会有问题!”
    “如此最好!省得麻烦!我实在不想与南越拳宗牵扯不清!”其实,在齐放笑的心中,始终不曾将南北两宗放在眼内。在他看来,这些人多是蝇营狗苟,行事阴私,不够磊落。与这样的人有所牵扯,会降低自己的身份。当然,任宗赋是个别的例外!
    云彻朝向两人道:“据我估计,今天晚上应该会下雪!而且,雪势不会太小!咱们也正好以此为借口留在天山!稍后,还要去拜会一下文道廷。至于下山的事情,先等等再说。”
    任宗赋赞同道:“嗯!眼下的情况也只能如此。”
    他们商议过后见天色已暗,这才出了房间前往饭堂用膳。三人出门时,云朵已遮去了皓月,零星的雪花飘飘洒洒自空中落下。若非有灯火照明,四周必定漆黑一片。
    三人赶往饭堂,一路闲聊叙话。
    云彻朝向齐放笑问道:“等用过晚饭,我和任前辈会去拜访文掌门!你可要同行?”
    齐放笑推辞道:“算了!这种事情我不去了!你们自去便是。”
    云彻劝道:“你这样不好!人家文掌门请你来天山做客。你倒好,来此之后就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哪有如此做客的道理?不如一起同去!”说到这里,他又补充道:“咱么是私下拜会,不会有闲杂人等污了你的眼睛!何必如此顾虑!”
    齐放笑被他一劝,有些犹豫不决道:“这...我还是...”
    任宗赋见他有些迟疑,便也附和道:“正如云先生所言,不如就同去吧?”
    齐放笑看到二人如此,便也不好拒绝,只得应道:“好吧!那就同去!”
    三人这般一路前行,赶往饭堂。
    此时,天空中已是白羽飘零,鹅毛大雪随风而至。
    任宗赋看着忽至的大雪,转头朝向云彻道:“这雪说来就来,幸亏早有预料。若真在此时下山,难保不会遇到危险。”
    云彻笑了笑道:“真不知道,那些午时匆匆下山的人,面对这大雪是何等煎熬?”
    齐放笑冷声道:“一群心怀不轨之徒,冻死了也好。”
    三人边走边说,而就在这时,云彻却猛然间停下了脚步。他抽了抽鼻子,警惕道:“什么味道?不好!是血腥味儿!”
    齐放笑和任宗赋一听这话,也都如他般吸了吸鼻子,却都摇摇头道:“没有啊?”
    云彻伸手压住自己的哑门穴,又吸了吸鼻子,肯定道:“确实有血腥味!我修炼的功法异于常人,嗅觉非常灵敏。”他说到此处,神色骤变道:“这是人血的气味!快跟我来。”言罢,竟是一马当先追寻着味道急奔而去。
    任宗赋和齐放笑互望了一眼,也都追了上去。很快,三人便顺着血腥的味道来到一座大殿近前。
    云彻站定脚步,朝向大殿伸手一指道:“那味道便是从此传出!”
    任宗赋借着灯火抬头望去,在看清那门上的匾额后,蹙眉道:“这里是密藏阁,乃天山派藏宝的所在。咱们冒然进入,只怕不妥?”
    云彻四下张望了一圈,奇怪道:“此乃天山重地,怎不见门前有守卫?”
    一旁的齐放笑却是不理二人的迟疑,迈步上前,道:“既然都来了,何必婆婆妈妈,让我进去瞧瞧!放心!咱们行得端,坐得正,无须理会别人的猜忌。”言罢,竟已推门而入。
    云彻见齐放笑如此莽撞,正想将之拦下。可对方动作太快,已然拦阻不及,只得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任宗赋原本还有些犹豫,可见云彻也跟了进去,便也只能迈步而入。
    三人进到大殿,放眼所及朱红的漆架排列纵横,各式珍宝摆放得整整齐齐!血红的珊瑚,碧绿的翡翠,绛紫的玛瑙,名人字画,古玩玉器,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而正当任宗赋与齐放笑四下张望时,云彻却突然开口,朝向两人道:“味道是从那边传来。”说话间,他伸手指向了一边的木架。
    齐放笑顺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却被摆满珍宝的木架遮挡。眼见及此,他连忙快步上前绕过架子,霎时便看到五具尸体纵横交错地倒在地上。
    “还真的有人死了!”
    任宗赋与云彻听了这话,也都跟了过来。
    齐放笑见两人过来,却朝着云彻调侃道:“你这鼻子真不简单!”
    任宗赋俯下身来,检查起地上的尸体。可当他检查到最后一具时,却面露骇然。因为,这具尸体竟是天山派的二长老曹献。
    “怎会是曹献?”
    云彻听闻此言,也是暗自吃惊,皱眉道:“怎会是他?”
    任宗赋伸出手来,摸了摸曹献的尸体,沉声道:“尸体是热的,凶手应该还在附近。”
    云彻稍作思索后当机立断,朝向齐放笑道:“麻烦齐兄去通知文道廷此处发生的事情!”言罢,他又朝向任宗赋道:“凶手刚刚杀人,沾染的血腥还未散尽,我能凭借气味找到凶手!麻烦任前辈与我同行。”
    任宗赋应道:“好!我与你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齐放笑想了想,以这两人的修为应当不会出事,也就点点头道:“事不宜迟!我去通知文道廷!你们去追那凶手,自己要多加小心。”言罢,人已纵身而起跃出了大殿,消失在夜色之中。
    云彻见他离去,这才朝向任宗赋道:“此处血腥太重,会影响嗅觉!咱们先离开这里!”
    如此,两人同行离开了密藏阁。
    云彻在四周转了一圈,寻找着那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不多时的功夫,便被他寻到了踪迹。
    “就是这边!”他抬手向前一指,随即追了过去。
    任宗赋见状也不多言,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
    两人一直追寻到山下,来至天池界碑,这才终于找到了凶手的踪迹。
    抬眼望去,早已冻结天池上,恍惚能看见一道人影在匆匆急行。只是,在雪夜的笼罩下那道人影有些模糊,瞧不真切。
    任宗赋朝向云彻提醒道:“前面有人!咱们快追!”
    这时,前面那人似乎也察觉到有人追赶,竟是猛然提速飞奔起来。
    任宗赋瞧见这般,心下一沉,懊恼道:“快!他发现咱们了!”言罢,便与云彻加了快脚步,奋力急追。
    三人一前两后全力奔跑,奈何冰面太过光滑,奔跑起来颇为吃力。三人不得不以滑行的方式,于冰面前进。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距离开始逐渐拉近。
    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却骤然出现,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任宗赋抬眼观瞧,只见一名全身黑袍、头戴鬼面之人挡在了身前。他见到此人,顿时眸光一滞,惊讶道:“怎么是你?”
    一旁的云彻道:“这两人应是同谋,一个都不能放走!”
    鬼面人看了看两人,平静道:“闲事终究是闲事!能不管还是不要管的好!”说到这里,他言辞渐冷道:“奉劝两位一句,还是速速回去!若不小心掉入冰湖,岂不坏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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