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白茫茫一片,如韵一直向前走,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走出了白光。
    头部剧烈疼痛,蓦然睁开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透明的玻璃窗。
    如韵捂住还是疼痛无比的头坐起来,身边的医疗器械滴滴响个不停。
    医院?
    摘下嘴巴上的氧气罩,拔出手背上的针管,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身上的病患服,如韵伸脚踩在光洁的地板上,走向门口,开门。
    走廊里有病患和家属在走动,也有匆忙而过的医护人员。
    还有……眼前这一大波明显冲她走来的医生护士。
    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医生对身后的人说:“小丽,扶她回床上,通知家属。”
    如韵被扶着回到了病床上。
    医生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头痛。”
    说完如韵又补了一句:“嗯,还有,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一顿检查下来,医生说:“头痛和失忆是脑震荡后遗症,好好休息,你家人很快就来了。”
    医生走后,如韵望着窗外发呆。
    这么真实的感觉,显然不是梦。
    无端端又死了一回。
    能在医院住得起这间看起来挺不错的单人病房,看来这家人的经济条件不错。
    “晞晞,你终于醒了,对不起啊!我刚刚有事回家了。”
    随着女声传来,脚步声渐清晰,如韵收回窗外的目光转头看向门口。
    门外进来了四个人,其中一个美妇人冲过来抱住了如韵:“晞晞啊!你都躺了半个月了,之前医生还说你再不醒来就要变成植物人了,还好,我们都担心死了,不过你放心,那王八羔子进少管所了,哈哈哈!。”
    陈书雅说了一堆发现侄女表情不变,一脸认真在听的样子,她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哦对了,医生好像说你失忆了,晞晞你不会连伯娘也不记得了吧?”
    如韵摇头:“不记得了。”
    失忆这个套路简单粗暴。
    “没关系没关系。”陈书雅摆摆手:“医生说还有可能恢复记忆,慢慢来,別怕,就算恢复不了,我们都在呢。”
    如韵微笑不语,不可能恢复了,原主都死翘翘了还怎么恢复?
    “晞晞啊……”
    “咳……”
    当陈舒雅要又说什么的时候,一声轻咳响起打断了陈舒雅继续说下去。
    这轻咳声来自于面前这个身穿蓝色空军常服站得挺直如松的男人,他看起来四十七八岁,面目端正,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可以直接看得出来他平时经常运动,也是,军人肯定是天天训练的。
    如韵注意到他肩上的两颗五角星,中将?
    听到老公刻意的提醒,陈书雅才反映过来自己忘了介绍他们了。
    陈书雅指着身穿休闲黑色宽松套装一身正气的七旬老人郇远说“这是你爷爷,退休之前是中央军委主席。”
    如韵扬笑问好:“爷爷好。”
    “嗯。”郇远点点头。
    陈书雅又指向穿着蓝色军装的老公郇桉笑着说:“这是你大伯,看到他的衣服了吧!空军哟!会开飞机。”
    “大伯好。”
    郇桉说:“以后少打架。”
    “好的。”如韵微笑应道,原来原主这么活泼呀!
    陈书雅指着最后一个看似三十多岁绿军装的郇植又说:“这是你爸爸。”
    郇植和郇桉虽然是亲兄弟,但样貌差异不小,郇桉属于刚正型,而郇植的五官比郇桉的柔和俊美一些,他肤色较浅,多了一丝书卷气息。
    “爸爸好。”如韵看了一眼他肩上的一星少将军衔同样如此问候。
    “好。”郇植看着女儿的目光有些复杂,里面有苦涩,愧疚,自责,懊悔等等复杂情绪。
    ……
    三天后的上午出院,如韵坐在绿色的军用小车上,旁边是爸爸郇植,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兵。
    经过话痨伯娘整整三天一连串的炮轰,如韵知道她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却不是2019年了。
    现在是2030年,也就是她死了11年后的二十一世纪,2030年的中国已经从发展中国家迈入发达国家行列。
    从而也对这个家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这是个军人世家,四代从军。
    当军医的奶奶中年时因病辞世,七十六岁的爷爷郇远现已退休十年,他退休前是中央军委主席,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还是很健康。
    伯伯郇桉是爷爷的大儿子,五十岁,是一名空军,军衔中将。伯娘陈书雅四十七岁,同样是从军人世家嫁入郇家,生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郇寒,二十六岁,三年前留学回来后创业,拥有一家电商平台,年收入上亿。
    小儿子郇岑二十三岁,今年本科毕业后参军入伍了。
    坐在旁边的爸爸郇植是爷爷的第二个儿子,四十岁,是陆军某军区副政委,军衔少将。妈妈难产而死,爸爸没有再娶。因为如此,刚好伯娘陈书雅又没有女儿,所以郇晞从小是伯娘带大的,两人就像亲母女。
    郇晞的外貌和她之前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今年十五岁,开学后就读高一,是个处于叛逆期的不良少女,不低的智商没有用在学习上,经常和男同学逃课去网吧,出于义气,通常会帮忙打架。
    之所以会死翘翘,就是因为打架时被人一木棍从后脑勺狠狠打中,头破血流被抬上救护车。
    然后,她来了。
    话说,她自己又是怎么死的?
    做了个梦醒来发现自己死了,真是莫名其妙,哭笑不得。
    爸爸郇植突然转头对如韵说:“还有十年就要开学了。”
    如韵说:“伯娘已经告诉我了。”
    “开学有军训,你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就别去了。”
    “我已经好了,可以去,爸爸不用担心。”
    “你想去就去吧!去到哪身体不舒服的话记得找你二哥,你二哥最近刚调到那个基地里,还有,别动不动又打架,谁欺负你,你就跟爸爸说,爸爸去收拾他。”
    “嗯。”如韵点头说:“我知道了。”
    车里又安静下来,车窗外车流慢慢少了,两分钟后拐弯进入一条清幽的林荫大道,偶尔有军绿迷彩车交错而过,道路两旁两行参天大树井然有序,挡住了午时毒辣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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