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
    神算员外留偈语
    砸缸司马笑佞臣
    却说温州火灾发生后数日,已有两浙东路官员上奏朝廷,经过廷议,英宗皇帝下旨赈灾并追责,派五十九岁的副丞相欧阳修为钦差大臣带尚方宝剑赶赴温州。欧大人到了温州,经过周密调查,查明了失火原因,究其实质,乃是地方官疏于防范所致。特别是张宗古军纪不严,在火灾发生后,竟有上百人参与了趁火打劫。张宗古自知有罪,准备了许多金银珠宝想送给钦差欧大人疏通关节,甚至还想将张四姐他们救火救人的功劳据为己有。无奈这欧阳修大人仿佛包拯在世,竟然也是刚正不阿,拒不受贿,据实上奏了朝廷。
    温州知州张用和兵马监押张宗古皆被贬官远调偏僻小城。许多参与了趁火打劫的官兵和不法之徒都被押至瓯江边斩首。
    那个守城营训练都头常德利当然也没能逃过一死。
    护国员外府一品夫人张四姐和“御鹰”崔廷芳夫妇皆受到朝廷褒奖。
    欧阳修发放了赈灾粮款,待新任知州和兵马监押到任后与他们一起制定了严密的防火措施并仿照京城的做法在各条街巷设置军巡铺,每铺五兵,负责防火巡查,昼夜不断。居民十家选一甲头,另九家各报一人入册,失火时由甲头召集本甲九人,连自己共十人参与救火,迟到或者不到要受到严厉的制裁。他们还在地势稍高之处建造了望火楼,派军士日夜眺望,以便及时发现火情,尽早报警。望火楼下修官舍数间,驻兵百余人以备救火。欧阳修还不顾疲累,他亲自监督,对几处幸存的木结构和茅草结构的旧军营馆舍进行了拆除改造后才打道回朝不提。
    有碧松道人防患诗为证:
    房里无人莫烘衣,烘衣犹恐带头垂。
    执烛过防光燥物,吹灯要看火星飞。
    水缸煞炭方为稳,木桶盛灰大不宜。
    家中纵有千般事,临睡厨房走一回。
    却说温阳县城往东南一百多里有个小镇叫康城,这康城地势平坦,四周环山,真乃遥望奇峰、瀑布、云松;近闻鸡鸣、犬吠、寺钟。是一个风光旖旎而秀丽,山川安详而静谧,百姓勤劳而淳朴的好地方。康城住有百十户人家,镇上还有一座名叫西明寺的有名寺院。
    康城镇依然是温阳县的辖区。
    康城镇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员外姓解名诚,字善从。这解员外虽然家财豪富,却不是昔日东庄沿王半城那样的人。他为人正直善良,在温阳县东南的回龙川口一带百姓中有很好的口碑。解员外是当地里正,与本镇西明寺僧人慧能禅师过往甚密,常与慧能在一起研究周易术数,废寝忘食,乐此不疲。久而久之,解员外竟成了一位术数高手,算得一手好卦,所言无有不中,被人称为“神卦员外”。这天,已是治平二年的十月初,神卦员外和一位姓闫的康城老秀才乘坐马车来到温阳县城闲游,由于天气突然变得有些寒冷,二人便与车夫解安住进城东温泉池南边那家古老的温村客栈。第二日上午,有“东城雅士”卫文和“温阳打油秀才”唐启二人得知康城的“神卦员外”来到县城,就住在温村客栈,便相随来拜。双方寒暄已毕,卫文和唐启便要来酒席,由他们两个做东宴请康城来的客人,众人便在温村客栈酒馆饮酒闲聊起来。
    酒过三巡,那唐启开口说道:“里正神算,唐启闻名已久,听人传言里正可比昔日周公,幸得里正今日光临县城,何不算上一卦,也为我等开开眼界?”解员外听了急忙摇头道:“唐秀才说笑了,在下只是略懂术数而已,怎敢与古代圣人相比,真是折煞在下了。况且这温阳城中上有仙子张四姐,下有护国员外府众仙徒和城中二位儒士高人,一个个都是不同凡响的人物,在下区区小技岂敢班门弄斧?”
    卫文见解员外不肯显露手段,便帮着唐启说道:“里正不必过谦,今日反正无事,店中又无外人,里正就随便算算露个手段吧?”
    “这……”解员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了。“来来来,难得相会,我们再饮三碗酒,饮了这三碗酒再算如何?”雅士道。
    真可谓盛情难却,解员外和闫老秀才只得和他二人又饮了三碗酒。这时,解员外已是有些醉意了,他脸上放出红光,好像一下子变得轻松开朗起来,不再顾虑什么。他放下手中的花瓷酒碗,问唐启道:“不知唐秀才要在下推算何事?”“先请里正随便算算,好歹要露个手段出来,让唐启和我卫文兄见识见识。”唐启道。
    “随便算算可以,但唐秀才总得问个事吧?不然老夫岂不是漫无头绪起卦无由么?”解员外道。
    “既然这样,那里正就算算这酒楼下现在有几个人经过?都是些什么人呢?”东城雅士卫文道。
    “哈哈哈,卫学士这卦不难,待在下算来。”解员外说着从身上摸出几枚五铢铜钱摇了摇撒在桌上看了看又在左手掌上用拇指“子丑寅卯……”推算了一下说道:“现在楼下正有三人从西边朝客栈走来,是一个老汉带着两个女儿,黄河西边人,今日得了赏银,他们父女定是住店来了。不信请唐秀才下去看看,一问便知。”
    “是吗?里正只一下子就算出来了?真能这么神奇?待我们下去看看。”唐启有些将信将疑,急忙拉起卫文下楼去了。
    有诗为证:
    员外饮村醪,盛情酒意高;
    卦成惊四座,神算察尘毫。
    “了不起!了不起!里正果然神算!名不虚传!”
    “真是令唐某眼界大开,里正高人,就是当年的姜太公也莫过如此了!唐某佩服!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卫文和唐启从楼下上来说道。
    看样子,解里正算的可能是一点不错。
    原来,楼下果然有一个老汉带着两个女子从西边朝客栈走来。经唐启和卫文上前询问得知:他们是定胡县黄河西边吴堡寨以说唱三弦书为生的父女三人,平日里游走在石州城以及定胡县、平夷县、温阳县境内。几日前,他父女三人来到温阳城,适逢今日中堡堡主张励的老母七十大寿,张励便派人请他父女三人为母亲说书庆寿。
    在中堡布置的寿堂之内,老艺人弹响三弦,两个女儿歌喉婉转诙谐,他们唱了一段《东方朔瑶池偷蟠桃,封寿星一万八千岁》,赢得满堂喝彩。张母高兴,命儿子赏了他父女十两银子,父女三人千恩万谢离开了中堡,他父女的确是投客栈住店来了。
    “来来来,敬里正一碗!”唐启端起酒坛又给解里正和闫老秀才斟满了酒。
    “你们请,老朽已是有些醉了,确实是不能再饮了。”闫老秀才说道。“哎,闫老前辈,岂不闻‘酒逢知己千杯少’么?来来来,我们也满上,大家一起饮个痛快!”唐启端起酒坛又给他自己和卫文也满满地斟了两碗酒。
    桌上的菜不多了,卫文叫店小二又切一大盘熟牛肉上来。
    众人又饮了两碗酒,那闫老秀才竟然还兴致勃勃,没有醉倒。他说道“这酒真是好酒啊,老朽怎么还没有醉呢?”唐启道:“这是北堡的新酿温阳玉液,不同于中堡的温阳白玉酒,别看它酒味浓烈,但一般是不会喝醉人的。”
    “哦,好酒!好酒!真是温阳自古出美酒也!”闫老秀才满意地赞扬道。
    “原来这就是北堡的温阳玉液,听说是用高粱配玉竹酿成,不错,真是好酒!”解员外也夸赞道。
    见二位客人高兴,雅士卫文说道:“既然这酒不错,请里正乘兴再算一卦如何?”
    “是的,请里正再算一卦吧!”唐启也趁机说道。
    解员外笑道:“可以,可以,不知二位还要算什么呢?”解员外说着又将几枚铜钱摸在手中。
    雅士卫文道:“请里正为我大宋也算上一卦如何?”
    “不瞒二位,我们大宋国运正盛,不会有事的,在下斗胆已经偷偷地算过了。”解员外道。
    “既然国运昌隆,那就请里正为我们温阳县的护国员外府也算上一卦如何?看看能否平安无事?”唐启道。
    原来,那唐启、卫文也和温阳县的所有百姓一样,心中敬佩四仙子,但却是总在担心着什么。
    “这也不必再算,在下和我们镇上西明寺的慧能禅师也已算过。”解员外道。
    “哦?不知吉凶如何?”唐启着急地问道。
    “大吉!大吉!慧能宗师曾有一段偈语道:逢神遭贬,遇神而战;九曲黄河,遍地火光;舍生忘死,恩爱无边;仙帮民助,神逃魔散;苦尽甘来,封在灶堂;千秋万代,保佑人间。”那解员外一口气念出一段费解的话来。
    “慧能禅师这段偈语是什么意思呢?”唐启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哈哈哈……”卫文、闫老秀才、解员外三人同时都说出这样一句相同的话来。说完,他们三人都看着那唐启大笑起来。
    “大吉!大吉!逢神遭贬,遇神而战;九曲黄河,遍地火光;舍生忘死,恩爱无边;仙帮民助,神逃魔散;苦尽甘来,封在灶堂;千秋万代,保佑人间。”这唐启可谓“过耳不忘”他重复着这句神秘的偈语,一个人低头思索着。
    “遍地火光,这是大吉吗?”唐启突然抬头质问解员外道。
    “大吉,大吉,不会烧了黎民百姓的。”解员外道。
    “那就好,如果不吉,我还会上康城找员外理论!”唐启说道。
    “完全可以,在下随时恭候秀才大驾!”解员外道。
    有诗为证:康城员外真神卦,更有惊人偈语奇;
    会意知深不敢问,刨根无果满心疑。
    因为怕引起温阳城百姓的担心和不安,东城雅士卫文和温阳打油秀才唐启二人一直守口如瓶,不敢将解员外口中的偈语告诉任何人,他们只是暗暗注视着风云的变幻和局势的发展。果不如然,温阳县和大宋国相继发生了许多事。
    先是大宋国治平三年英宗皇帝突然患病,到了十一月病情加重一连几十天不能上朝,经宰相韩琦建议,英宗命太监宣御史中丞张方平进宫草拟诏书立颖王赵顼为太子。接着,宋夏边界战事又起,西夏王谅祚身披银甲,头戴毡帽,亲自督兵进攻大顺城,环庆经略使蔡挺带兵顽强抵抗,终于打退了谅祚。
    战事稍缓后不久已是治平四年元旦。
    元旦这天清晨,宣德楼响起钟声,文武百官纷纷入朝庆贺。可是大家到了福宁殿,却左等右等等不来英宗皇上,众大臣正在疑惑,却见英宗皇上的近侍太监赶来告诉大家,“万岁身体不适,朝贺免了,请大家散了吧!”众文武无奈,只好退出殿来。
    这时,大殿外寒风怒号,阴霾四起,整个皇宫上空仿佛有鬼哭神嚎之声。文武百官心中无不颤怵,都觉得这是不祥之兆。果然,过了七天,宫中传出讣告:英宗皇上龙御宾天了。
    这位宋英宗皇上享年只有三十六岁,在位刚刚四年。
    有诗叹曰:
    官宅东宫远隔山,幼时过继拜天颜;
    登基不久新储立,早逝龙床泪眼潸。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英宗皇帝灵柩前,曹太后和韩琦、曾公亮、文彦博等一班老臣立皇太子赵顼为新的皇帝。
    赵顼是英宗皇帝的长子,即位时二十岁,史称神宗皇帝,是大宋朝廷的第六位皇帝。
    这位年轻的宋神宗,自幼喜爱读书,尤其喜爱读《韩非子》,十分赞赏法家的富国强兵之术。他还读过王安石的《上仁宗皇帝言事书》,对王安石提出的治国方略颇为认同,曾在东宫拍案称赞王安石为“旷世奇才!”
    宋神宗即位后,尊曹太后为太皇太后,尊自己的母亲高皇后为皇太后,并加封自己的两位弟弟为王,大臣韩琦、曾公亮、文彦博、富弼、欧阳修、赵概、陈升之等文武百官都得到封赏。
    二月初的一天,宋神宗首次亲临紫宸殿朝见群臣询问国事,那些文武百官跪地三呼万岁之后分立两边。
    接着,神宗皇帝下诏,册封元妃向氏为皇后。
    多次借病推辞不愿应诏升官的王安石这次破例应诏,升任江宁知府。
    这是治平四年的二月,张四姐下凡人间已经是第十一个年头了。
    却说神宗皇帝的这位向氏皇后本是太皇太后曹氏的姐姐的女儿,她的父亲是青州知府向经,她已经去世的曾祖父向敏中曾在宋真宗时出任宰相,还是一位诗人。向氏被册封为皇后的当天夜里,她作了一个梦,她梦到宫女们都在私下偷偷谈论护国员外崔文瑞的妻子张四姐是天下第一美人,比皇后不知要漂亮多少倍呢!她被宫女们的议论激怒了,便在睡梦中大喊了一声“大胆!”
    皇后这一喊,惊醒了睡在她身边的神宗皇帝,神宗皇帝坐了起来,只见在红烛的光焰里,果蔬美酒,锦帐香衾,延福宫正阳殿内依然一派宁静而温馨的气氛。爱妃并未醒来,原来是皇后在说梦话。这时,两个侍寝宫女急忙走了进来给皇上披了件衣服。
    神宗皇上挥手示意,二宫女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该死的奴才!”向皇后又说了一句梦话。
    “皇后醒醒!”
    “皇后醒醒!”神宗呼唤着,将向氏推醒。
    “是谁得罪了皇后?”神宗问道。
    向氏急忙在龙床上跪起说道:“臣妾该死,是臣妾说梦话惊了圣驾,请圣上降罪!”
    “皇后不必如此拘礼,你我本是恩爱夫妻,哪有说句梦话就要获罪的道理?不知皇后梦到了什么?能否告诉朕知道?”神宗皇上说道。
    皇后笑了笑问道:“不知皇上见过那张四姐没有?”神宗皇上道:“张四姐?朕没有见过。据说,自从父皇登基后她和护国员外以及那个什么崔护卫都没有再来过京城。”
    “那张四姐很美么?”皇后又问。
    神宗道:“没见过,但既然是下凡的仙女,她能不美么?”
    向皇后低下了头,想了想她又说道:“皇上,臣妾梦到宫女们都在私下议论,说那张四姐是天下第一美人,说臣妾比那张四姐差了十万八千里,哪里能够母仪天下?所以惹得臣妾在梦中生了气,斥责那些宫女,这才惊醒了皇上。”
    “哦,原来如此?皇后多虑了,那张四姐再美,也只是个居住在河东小县城里的员外夫人,说白了,其实是个农妇,如何能与贵为皇后的爱妃你相比呢?”神宗道。
    “皇上说得是,的确是臣妾多心了。”向皇后不好意思地笑笑,便不再言语,她伸出温润如玉的双臂抱住神宗,二人又双双进入梦乡。
    有诗为证:天仙美貌世间无,倾国倾城第一姝;
    六院嫔妃羞对月,梦中皇后愧不如。
    且说这向皇后因自己比神宗皇帝大三岁,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她担心皇上的心迟早会被那些年轻美貌的嫔妃夺去,自己的失宠是早晚的事。可是,她心里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张四姐会来和她争宠,张四姐爱的是崔文瑞,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实,什么天子?什么皇帝?什么皇后?只怕人家是一点也不稀罕呢?
    这些,向皇后心里非常明白。
    但是,奇怪的事情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向皇后从此夜夜说梦话,常常将神宗皇帝惊醒,诉说一番。久而久之,向皇后这同样的噩梦搞的神宗皇帝也精神恍惚,心中对张四姐这个下凡的仙女竟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抱怨。
    有《天仙子》词为证:
    金阙宫深龙帐坠,娇斥声声人怎寐。柔声诉梦夜正长,身裸跪,多妩媚,难抑妾心酸醋味。
    床上皇妃床下婢,寒月宫中琴已碎。重重殿宇女儿多,谁最美?心何累?难测君心空惙悴。
    转眼到了七月,欧阳修受到朝臣蒋之奇诽谤,虽被神宗皇帝查明真相,但欧阳修心灰意冷请求告老还乡,最后神宗皇帝让他出任亳州知府去了。诽谤欧阳修不修边幅,有**行为的蒋之奇和彭思永也被贬职离开了朝廷。
    庞太师早在嘉佑八年就去世了,韩琦受朝中奸人诋毁,罢相出任镇安武军节度使兼判相州,文彦博、富弼、曾公亮他们封王的封王,外放的外放,都“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这时,王安石还在江宁任知府,神宗皇帝任用张方平、吴奎为相、每天在朝中见到的大臣还有枢密副使韩绛,三司使唐介以及司马光、吕惠卿、王陶、赵抃、吕公著、邵亢、冯京、郑獬等人。
    一日早朝,神宗皇帝的眼睛又是有些发红。很显然,昨天夜里皇后一定是又作了怪梦,搅得这位皇上没有睡好。对皇后连日梦中惊驾之事早有耳闻的御史中丞王陶见状立即出班奏道:“启奏万岁,微臣听说石州温阳县禁军兵寨、义勇兵寨以及县衙都与那护国员外府情同一家,交往甚密,微臣还听说护国员外府每日训练所谓神兵,云来雾去不息,刀光剑影骇人,那崔文瑞、张四姐、崔廷芳好生了得,三人惹有异心,天下必定大乱,微臣以为陛下不可不防。”
    “这件事,朕也曾接到河中府密奏,只是碍于护国员外府的诸多功绩和太皇太后对那张四姐的信任,不便处置,今日既然陶爱卿提出,不妨就请诸位爱卿议议如何?”神宗用一块黄色手绢揉了揉眼睛问道。
    “皇上,关于这护国员外府微臣有三条建议,”五十五岁的吴奎出班奏道。
    “那三条建议,吴爱卿快快讲来。”神宗皇上道。
    “第一,立即撤换温阳县县令和禁军兵寨正副知寨,由朝廷重新派人当任;第二,在温阳县境内再增设一处禁军兵寨,加强朝廷驻军的势力;第三,待上述部署完成后,皇上立即下旨要温阳县知县以及两个禁军兵寨正副知寨严密监视护国员外府的动静,随时报告朝廷。”吴奎说道。
    神宗皇帝听了问五十九岁的宰相张方平以及众文武道:“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众人还未说话,那三十四岁的集贤殿学士吕惠卿出班奏道:“万岁,微臣认为吴相所奏三策,虽然稳妥,然不免有打草惊蛇之虑,倘若那张四姐、崔文瑞、崔廷芳他们察觉,先下手为强,索性造起反来,岂不坏事?”
    “哦,以吕爱卿的意思朕该如何办呢?”神宗惊问道。
    吕惠卿道:“微臣以为万岁应以雷霆手段立即下旨,免去先皇给护国员外一家以及崔廷芳的一切封号,将他们一律贬为庶民,并立即派出重兵查抄其府,将他们的所有神兵利器收归国有。如果他们遵旨倒还罢了,如果他们胆敢反抗,一律就地处斩。”
    “哈哈哈……”那小时候曾经砸缸救人,现在已是四十七岁的御史中丞司马光在班部丛中听了吕惠卿的话,竟忍不住大笑起来。
    “司马爱卿,你何故发笑?”神宗显然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万岁,微臣笑那吕学士实在荒唐。”司马光出班回答皇上道。
    “哦,何谓荒唐?”神宗正色道。
    “万岁,学士之策着实不妥!”宰相张方平也实在忍不住出班躬身奏道。
    “哦,爱卿且讲来!”神宗道。
    只见那司马光退回班部,张相国上前对神宗皇帝说道:“万岁,那护国一品员外以及护国一品夫人和护国一品老太君还有四品护卫、御鹰称号都是先皇所封,何况太皇太后还健在永寿宫中,岂可在毫无犯上作乱证据的情况下,突然撤销其封号,查抄其府?还望万岁三思。”
    “说的也是,众位爱卿以为如何?”神宗问众大臣道。
    “请万岁三思!”枢密副使韩绛,三司使唐介以及司马光、王陶、赵抃、吕公著、邵亢、冯京、郑獬等人皆出班躬身答道。
    “好吧,既然如此,就先按吴爱卿的三条建议来办!”神宗道。
    “万岁圣明!”众文武躬身施礼道。
    这才是:
    莫名妒火凭空起,惹恼龙床梦里人;
    六院三宫新粉黛,一朝天子一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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