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青青河畔潺流水,
    袅袅炊烟是我家。
    摇摇翠柳遮阳焰,
    隐隐笑声吹热茶。
    书声朗朗皆环耳,
    身影孱孱暗落花。
    薰风焱焱终难悔,
    颦笑微微只为他。
    虚焱大陆,在这片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少年的大陆上,究竟经历过多少神奇的事情又经历过多少磨难,已经没有人能够说得清了。自从千年前几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后,如今,大陆四分,天下太平。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人们周而复始地经历着每一个日出日落,对于他们来说,生活就犹如一杯白开水一般,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但就是这样犹如止水一般的生活,却让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可是,这样的生活还能过多久呢?
    经过了千年的休养生息,如今,四个国家的国力都已经达到了顶峰。
    东方的大汉国,因为国内湖泊众多利于农业生产,因此物产丰富,国力最为富庶。
    西方的狄月国,处于高原地带,境内以雪山众多而闻名。雪山之中,不仅稀有药材应有尽有,而且矿产极其丰富,尤其各类宝石是数不胜数。正因为如此,狄月国每年都吸引了无数想要发财致富的人们,冒险进入雪山寻宝,而至于有多少人能够从神秘的雪山中走出来,就没有人能够知道了。
    南方的武夷国,境内丛林茂密,是各种野兽的栖息地,可以说武夷国整个国家都是建立在原始的大森林中的。正因为如此,如果没有一身过硬的本领,很少有人敢于轻易进入这个国家的领土,而武夷国内的居民也很少出国来到外界,这就让世人对这个国家始终存在着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北方的墨武国,境内西部属于沙漠地带,人迹罕至。中北部则是连绵不绝的大草原,盛产优良的战马,而境内的居民则多数以畜牧为主。正因为常年的马背生活,使得墨武国的居民们各个长得膀大腰圆,民风也甚是彪悍。而就在这个国家的沙漠中心地带,据说存在着一处秘境,去过那的人都称那里为昆仑。
    传言昆仑里神秘莫测,隐藏着世人所不知的秘密。可这就只是个传说而已,残酷的沙漠阻拦了人类的脚步,能进入到中心地带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就别说找到那昆仑了。国力的进步,不约而同地使得四个国家的当政者都觉得在这片大陆之上只有自己是最强大的。而当这种情绪渐渐地蔓延到老百姓中间的时候,整片大陆都弥漫了一丝令人不安的悸动。
    大汉国,天龙行省,青龙域。
    天色已经渐渐有些发暗,月亮不知何时悄悄地挂在了枝头。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上,四周静悄悄的,只偶尔传来几声蛐蛐的叫声,破坏了傍晚的宁静。一片云彩飘过,遮住了淡淡的月光,四周越发的暗了下来。忽然,两道黑影飞快地从平原上掠过,激起了微风阵阵,小草似乎也微微地弯了下腰。待得云彩飘过,月光重新洒落大地,两道身影渐渐的清晰起来。
    只见跑在前面的为一三十岁左右的黑衣男子,他紧锁着眉头一言不发,只是不时地四处张望一下,显得紧张万分。而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相貌极美的女子,女子的怀中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但见两人飞奔了一会儿,突然卧伏在青草丛中,一动也不动了,就连呼吸声也已消失不见。过了半晌,男子慢慢抬起头,望了望四周,见毫无动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孩他娘,我看天色渐晚,咱们加快点脚步,只要过了前面的山谷就是青龙镇啦,今夜便在那求住一宿吧!”
    “嗯。”女子答应了一声,随后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夫君,这一路来,我这心总是扑通扑通乱跳,不会是什么不好的预感吧?!”
    “哦?”男子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思索片刻,沉声道,“你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我去前面打探一番。”说罢,男子起身便欲离去。
    “夫君。”女子伸手一把抓住了男子的衣襟。
    “什么事?”男子身子一顿,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扭头看向女子。
    “没,没什么……你要小心。”女子咬着唇,心中挣扎了一会儿,才有些不舍地放开了手,嘱咐了一句。
    男子明白女子是在担心自己,冲着女子微微一笑,说道:“孩他娘,你就放心吧!想我们这一路来不停地变换路线,那些老家伙们早就被我们甩掉了。要不是看你还有些担心,我也不必先去打探打探了。不过,这样也好,还是小心行得万年船吧。”男子说罢见女子微微地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女子怀中的孩子,这才猛地站起身,向山谷的方向飞奔而去。
    十五年后,青龙镇。
    青龙镇,位于大汉国西部边境处的一座中等城镇,是前往狄月国的必经之路。镇子虽然赶不上大城市的繁华,不过商铺、酒楼、客栈、茶坊倒是无一不有。住在镇子上的人口大约万户之多,除了少部分是官宦巨贾之家外,大部分还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一条由东至西的河流从镇子中心奔流而过,将城镇分成了南北两侧。每逢夏天,镇子里的孩子们便会跑到镇东的河流上游处游泳嬉戏。
    在河流上游不远处的河岸上,生长着一棵大约十人怀抱的柳树。可别小看了这柳树,据镇子里的老人讲,这棵柳树的年岁可不小了,甚至比镇子里最年长的老人的岁数都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镇子中开始流传这柳树甚是神奇,只要诚心在树下焚香磕头许愿,柳树是有求必应,无不灵验。于是,柳树变成了许愿树,树上挂满了许愿符,迎风招展煞是好看。
    如今在这棵柳树顶端,一根最粗的枝干上,躺着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少年翘着二郎腿,脑袋则枕着自己的双手,嘴里叼着一棵狗尾巴草,正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地享受着清风拂面的凉爽。再看男孩的身上,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麻布衣服,脚上蹬着一双略微显得有些肥大的草鞋。他的脸上满是灰尘,脏乱如枯草般的头发肆意地垂落着,遮住了自己的前额,头发后面则随意地扎成了马尾的形状。浓密的柳叶遮住了少年的身形,令树下的众人并没有注意到树上还有别人的存在。
    此时,就在这棵柳树下,一群少男少女正席地而坐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什么,而他们的对面则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水。
    “今日,咱们青龙学院难得有了这次外出游玩的机会,所以我便不给大家讲学了,免得扫了大家的兴致。各位,这里的风景如此的宜人,大家不妨畅所欲言,谈谈一些野史秘闻以助游兴,如何啊?”老人喝了一口茶水,冲着下面的众弟子说道。
    众弟子闻言连声叫好,各个都被引起了兴致。其中一名少年更是迫不及待地抢先说道:“要说野史秘闻,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不知道大家是否都听说过十五年前京城发生的那件大事,是有关驸马府的。”
    “哦?这事儿我听我的父亲讲过,他老人家说朝廷当年已经发出榜文解释过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他身旁的一位少年有些好奇地问道。
    “可不是,这里面可有着不少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咧!如果大伙儿想听,我和你们说说。”那少年喝了一口茶水,见所有人都被自己的话吸引了过来,这才开始娓娓地讲述起来。
    一切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生活在虚焱大陆上的百姓谁也不会忘记,那一年大陆之上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要说这事,也真得是百年难遇,难怪至今人们依然会对其津津乐道咧。事情的开始,便发生在大年初一的清晨。
    那一天,人们早早地起床,便按照以往的习俗开始走家串户地拜年。就在人们忙忙碌碌地四处走访之时,整片天际忽然变得通红一片,就好似整片天空都燃烧起来了一般。
    随即一颗火球从天空中飞速地划过,转眼便消失不见了。如果只是这么一件事情,兴许还无法引起整个大陆的轰动。而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得出乎意料,在随后的整整一年时间里,又先后有八颗火球横空划过了天际,顿时引起了整片大陆的注意。而最使人惊讶的,还要数那最后一颗火球。和前八颗相比,这最后一颗火球显得尤为巨大而且明亮,就仿若是天上的太阳忽然损落了一般。而且与那前八颗火球不同的是,这第九颗火球在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并没有像前八颗那样神秘地消失不见。而是一路向南飞掠,直奔大汉国的京城天都城飞了过来。
    在午夜时分,第九颗火球一头撞向了天都城内。当时,整个天都城的夜空都被火球撞向地面之时激起的光幕照射得亮如白昼。而随着光幕一闪而逝,这第九颗火球便隐没进了京城之内。对于这一罕见的怪事,大陆上的百姓们可谓众说纷纭,各种传言四起。有些人说,那九个火球只是九颗流星,虽说比较罕见,但也并无异常罢了。而有人却说,九颗火球乃是九大魔头降临大陆,大陆势必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咱们要说的事,便发生在第九颗火球降临大陆的那一夜。虽说那一夜整个京城都被惊动了,可是驸马府古阳的家里却没有人对此事多加留意,因为所有人都在为风倩公主的临盆忙碌着。
    “怎么还不生?怎么还不生?”古阳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在卧室外来回地走动着,嘴中还不住地叨咕着,显得极为紧张。这也难怪,毕竟这是他头一次当爹,难免要更担心一些。
    “公子,您就别在这叨咕了,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要我看,您还是先回书房等着吧。这里一有消息,小的便去通知您,您看可好?”管家古明打小便跟随古阳做书童,虽说如今做了管家,可是说话上二十几年的习惯却还是改不掉。此时他正边摇着头边出声劝慰着古阳。
    “你小子懂什么?夫人这已经怀胎第十二个月了,好不容易有了动静,我能不急吗?我哪都不去,就在这等着。”古阳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古阳的话音刚落,“哇”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之声,从卧房内传了出来。
    “生了!生了!”古阳面色一喜,几步赶到门前,伸手便要推门进入屋内。可就在这时,驸马府的门役柳海一路小跑着赶到了近前。古明见柳海形色匆忙,便没有着急进屋,向柳海问道:“什么事?”
    “老爷,太子派人来了。来人说事情紧急,要马上见到老爷您!”柳海气喘吁吁地说道。
    “哦?快请!”
    “是。”柳海应了一声,转身便要向回走,可还没等他走上两步,远远地只见一人已然匆匆地走了进来。这人浑身上下披着一副黑色的斗篷,将整个身体遮挡得严严实实,似乎生怕别人认出自己。待得此人来到近前,就见他一伸手将斗篷帽摘下,随即一副绝美的容颜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可是此时,这绝美的容颜上却显得有些面色惨白。
    古阳见到来人就是一愣,急忙问道:“蝶儿姑娘,你怎会来此?”
    “驸马爷,大事不好了!”蝶儿语气中流露出焦急,听得古阳几人面色不禁一变。没等古阳出声相询,这蝶儿姑娘又继续说道:“驸马爷,太子命我来通知你们,最好马上离开京城,越快越好。”
    “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驸马爷,你难道没注意到刚刚划过天空的那颗火球?”
    “火球?难道又一颗……”
    “是的。是的。第九颗了。而且那颗火球就落在了你们驸马府。”
    “什么?落在了我们驸马府?不可能啊!要是真有火球落下,我还能站在这和你说话?”
    “确实是落在这了,至于你们为什么会安然无恙,奴婢也不清楚。哎呀,咱们先别说这个了。一个时辰前,大王召集了百官入宫商议此事。因为没有人说得清楚是怎么回事,大王便下旨命宫廷大卜,也就是我的师父,对此事进行了占筮。结果……”
    “居然连巫云他老人家都惊动了?!那,结果如何?”古阳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
    “当时我就在师父身旁,我记得卜辞是这样的‘无妄之灾,九星突来,焚如。子生日灭,凶吉不测。’”
    “何解?”古阳面露沉思之色,出声问道。
    “师父呈报给大王的解释是‘九星突然降临大陆,此乃意想不到的灾祸,大陆此后势必如烈火焚烧。这都是因为那伴随着太阳毁灭的孩子出生了,吉凶却难以预料。’”蝶儿面色惨白地说道。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大王怎么说?”古阳急忙问道,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几分。
    “大王听完师父的解释,一直都面色阴沉,低头不语。”
    “既然如此,怎么会扯上我们驸马府的呢?”
    “这还不是托了你的宿敌霍丞相的福!本来,百官听了师父所说,无人敢于出声说话。而大王他也因为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卜辞所指,有些拿不定主意,便打算将此事搁置,以后再议。可是那霍丞相却偏偏在此时站了出来,他向大王禀告说‘大王,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小觑。如若对上天示警不理不睬,社稷恐怕就要危在旦夕了!’他还说‘臣认为,事不宜迟,应当立即将那应劫的灾星诛除,以防后患。’”
    “哦?应劫的灾星?难道他是指我这刚刚出世的孩儿不成?”
    “可不是。他说‘火球不是落进了驸马府吗?这灾星就应该出自驸马府。更可况,公主已然怀胎十二月之久,孩子却依然没有出世,太有违人常。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孩子不是灾星又是什么?!’不仅如此呢,他连驸马爷你也牵连在了其中,他说‘既然驸马府能出灾星,想必定是驸马招惹了天谴。臣恳请大王,将驸马斩首,以谢罪于天地。’”
    “气煞我也!”一旁的古明听到这里,气得一跺脚,吵嚷道,“他这分明是公报私仇。想这么多年来,公子您没少在大王面前弹劾他。看来他是怀恨在心了,今日便要借此机会想要加害我们驸马府。公子,您在这稍等,我去杀了这老贼!”
    “古明,你给我站住!”古阳一声怒喝,吓得古明停下了脚步。随即,就见古阳将眼一瞪,说道:“你小子想要找死吗?刺杀当朝丞相,胆子倒是不小啊。你给我老实待在这,哪也不准去。”训斥完古明,古阳稳了稳情绪,这才扭头看向蝶儿,继续问道:“难道大王就这么听信了那老贼的一面之词?要知道,这孩子可是他的亲外甥啊!”
    “唉!大王他……他本来是有些犹豫的。可是,这异象也太罕见了,再加上那卜辞,在关乎社稷存亡的大事上,大王他恐怕也顾不得许多了。虽说太子现在还在劝说大王,可太子担心大王恐难听得进去。所以,太子让我转告驸马,为了以防万一,驸马应带着公主母子速速离开京城为是。”
    蝶儿刚说到这里,前院忽然一阵人喧马嘶,整个驸马府顿时乱了起来。古阳脸色一变,冲着蝶儿说道:“蝶儿,此地不宜久留,你速速离去。”
    “驸马,此时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蝶儿焦急地说道。
    “蝶儿,公主此时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还虚弱,这让我们如何走得了呢?而且,我就不信,大王会狠心对我们下手。我看,你还是快离去吧。如果被人发现你在此处,恐对太子不利。”说到这儿,古阳冲着身旁的古明吩咐道,“古明,你带着蝶儿从暗道走。快!”
    “喏!”古明无奈地应了一声,随即一把拉住蝶儿便向后院走去,边走还边说道,“蝶儿姑娘,既然公子心意已决,你还是走吧。”
    “驸马……”蝶儿此时已经满眼是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蝶儿,回去和太子说,古阳多谢了。”古阳冲着蝶儿挥了挥手,见蝶儿已然离去,这才转过身形,静静地伫立在庭院之中,等待着。
    没一会儿,一大队身穿黄色盔甲的兵士们就蜂拥一般赶到。他们的手中各个高举着火把,将古阳所在的庭院照得亮如白昼。兵士们一见到古阳,纷纷将腰刀拔出,冲上前来,顿时将古阳团团围在了正中央。
    “靖国公,得罪了。”从士兵们的身后走出来一位老者,老者一脸奸笑地看着古阳,随即将脸一板,高声喝道,“大王有旨,命靖国公古阳立即携子入宫。”
    古阳见来人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靖国公而不是驸马,心中料定大王想必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夜他和这孩子恐怕都要凶多吉少。想到这儿,他便把心一横,冷冷地说道:“既然外公想要见外孙,大可派内官来传,命霍丞相你带兵士闯我府邸,如此兴师动众,古某可是担当不起呢。”
    “哼!靖国公你休要有抱怨之心,要怪就怪你自己生了一个孽种吧。”霍丞相不动声色地说道。
    “丞相大人此话严重了。正所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主上非要用我们父子的命换来大汉国江山稳固,我们父子死了又有何不可?不仅我们父子的性命可以不要,驸马府上下五百口的性命如果主上都要拿去,古某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不过,要是有小人在主上面前谗言,诋毁我们驸马府,古某就算死了,也会化成厉鬼,找那人讨命,报这血海深仇。”
    “好,说得好!靖国公你果然赤胆忠心,霍某便成全你好了。”霍丞相冷笑着说道。随即,他将手一挥,冲着众兵士吩咐道:“来人啊,将驸马府上下人等全部拿下。有抗命者,杀无赦!”
    “喏!”兵士们领命,便冲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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